“你反对皇上娶后,难道还为国啦?笑话。”任民雨阴阳怪气的讥讽。
王学军郑重道:“皇上谁家的女儿都可以娶,就是不能娶这两个女子。”
“为什么?”姜曰广不干了。
自己还想父凭女贵呢。要不是照顾大局,还想将自己的女儿选为后呢。我都这么委屈求全了,你还竟然反对?
得问问为什么,然后我有八百句话怼你。
“自打洪武爷开始,为防备外戚干政, 皇上选后选妃,都必须是小户人家之女,然后给国丈国舅封一闲散爵位荣养。”
姜曰广理直气壮回怼:“不成文的规矩,非常时期不需遵守。”
“不成文的规矩也是规矩,而且还切中要害。历朝历代外戚干政的事情还少吗?”
张之及适时站出来:“若大家非要选择小妹做皇后,本国公不敢违背历代先皇规矩, 那我立刻请辞去身兼各职。”
此言一出, 满殿大哗。
自打准备立他妹妹为后的消息一出,这个胖子就没有悲喜, 无论什么人探听口风,这个胖子就是一阵哈哈,根本没有实质的态度。
这样一来,大家以为张之及心中是欢喜不反对的。
结果他这样的态度,是表明他是反对的。
而辞去本兼各职,那大家的所有算盘,不就白打了吗,那大家还立你妹妹干什么?
小皇帝也没想到张之及这样的反应。你不干了,那我由谁来保护?在这个新明,也就只有你才真正效忠皇室,才真正有实力和王学军抗衡。
不单单你的威望人脉,就是一个新明军队,自打建军以来,就是当初京营的骨架底子。现在陆军八个万人队,就有五个是你京营的人,剩下的, 也都是京营做为骨干的, 这可是根本啊。
你这么做, 不是摆明了和王学军穿一条裤子吗。
不等大家惊讶完,张之及贼笑着看向姜曰广:“姜大人,我都辞去各职了,也请你辞去祭酒吧。”
姜曰广一笑:“我当然可以辞去祭酒职务。”
张之及一挑大拇哥:“光棍。”
朱见深笑到:“但以姜大人在士林威望,做一教授还是匹配的。”
张之及就问兼任吏部尚书的王学军:“摄政王,国子监教授,算不算官?”
王学军点头:“虽然是从九品,籽麻绿豆大的,但也是官。”然后看向姜曰广:“因此也不行。”
就这一句,就把姜曰广一流所有的计划就都打破了。
那咱们还忙活什么?
朱见深赶紧辩解:“国子监重建,那岂不耽搁国朝大事?”
王学军一笑:“国子监当重新开设,但姜大人不能参与。不过我倒是有个不二人选,那就是上届新科状元,孔闻杰可胜任祭酒。
得,这西宫妃子还没谱呢,到把这个祭酒给弄丢了。
但谁不知道,孔闻杰是你王学军的人。
张之及笑着点头:“孔闻杰实至名归,可行。”然后又笑道:“我和姜大人都要退出官场, 但这还不足以消减我在朝堂影响所以, 臣请将军队中所有出身京营的将令, 全部撤换闲置。”
此言一出,满殿再次大哗,这已经不是反对这门亲事了,这已经是赤果果的要挟了。
撤换掉所有京营将领,那军队不就散架子了吗。
而更要命的是,这群京营将领一撤换,那换上的都是谁啊?
王学军主持朝局,当然要换上他的人啦。
你还不能反对,因为内阁绝对
军事事,归军机处管,而军机处的成员都是谁?哪一个脑门上,都贴着王学军三个大字。
还想削夺王学军实力兵权?这是在加强。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张之及又笑眯眯的看向姜曰广,看的姜曰广直发毛。
“姜大人在士林声望及高,为了避免影响干政。你我携手,到东海找一小岛,咱们一对亲家过逍遥日子如何?”
姜曰广就一个踉跄。这辛辛苦苦的算计,最终把自己算计到孤岛钓鱼了。
这事闹的。
但你还不能说什么,外戚干政,这是政治正确,你还就得捏着鼻子认了。
而小皇帝也慌了。
现在自己姐弟4人,孤身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世代忠诚的英国公的保护。
而这次,不惜违背祖宗的规则,想要娶张紫妍这个,比自己还大三岁的人县主做皇后,目的就是要拉拢张之及,来制衡王学军。
结果现在看这件事弄砸了。
不但制衡的效果没有了,反倒把还准备重用,用文臣来制衡王学军这个武将的姜曰广也给弄没了。
既然结果是这样,那自己不惜违背祖制,被世人诟病搞这些干什么?闲的难受吃饱撑的吗?
想到这里,就有些慌乱的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长平公主就在珠帘后开腔了。
“诸位臣公,我和皇上以及两个幼弟,失去双亲,我这个姐姐,就按照礼仪规矩做我这一家之主。”
公主发话,所有的人都躬身蹭着珠帘后的公主施礼。
“对于皇上选后选妃的事情,这事儿当办。我们没有了父母,我这个长姐做娘,我认为张紫妍和姜大人的孙女,这都不妥。”
一语既出,满殿沉默,即便小皇帝张张嘴,最终也乖乖的闭上了。
“首先这两桩婚事,就与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不合。而为了避免外戚干政,就会使国朝失去栋梁,使朝堂失去大贤。这是非常时期,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公主侃侃而谈,说的在情在理。
“同时我也知道,张紫妍尚书,已经许配了人家,他许配人家在先,皇上更不能够拆散鸳鸯。”
小皇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还有这事儿?”
这时候张之及站了出来:“万岁,的确有这事。”
然后解释:“当初摄政王戴兵掩护百姓南下的时候,为了帮助摄政王约束住京营的骄兵悍将,我不得不将我妹妹留下帮助摄政王,而我保护着皇上和二王上山东。
但当时男女授受不亲,摄政王和小妹朝夕相处,难免有些人要闲言闲语。而我父母早亡,我这个哥哥长兄比父,就做主将小妹许配给了摄政王,相约在先帝解除丧期之后完婚。”
朱见深当时不信,做着最后的挣扎:“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
珠帘后的公主就苦涩一笑,在自己的公文袋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这是当年英国公和本公主,给摄政王和他小妹的婚书。早就在我手里存放着呢,诸位可以当场验看。”
那还看什么,连正牌的妻子,都不反对,那别人还反对什么?
再说了,即便那张婚书是假的,但在这个大殿里,有张之及和公主的这番话,大家要是再撮合张紫妍和皇上的婚事,那你是几个意思?你让皇上食人牙会吗?
小皇上看着姐姐,公主就冲他悄悄的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很明显,稍安勿躁,给我闭嘴。
聪明不过帝王家,尤其是打
虽然有两不相帮之嫌,但同意张紫妍嫁给王学军,但毕竟给自己的皇位,还有姐姐和两个弟弟4个人,变相的上了一道保险。
患得患失之间,坐在上面哈哈一笑,大度的冲着王学军拱手:“这是好消息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呢,抱歉了摄政王,你们早不公布,差一点让朕成了棒打鸳鸯的混蛋。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坏一件婚。好了,朕选后选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等先帝丧期一过,朕要亲自为摄政王赐婚,并主持婚礼,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闹了这么一大圈儿,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在大家领略了皇上的大度,公主的心机深沉之后,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大家还是各干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