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红绫没有更多的行李,只有一只皮箱,里面是她的衣物和随身用品。
“外面很冷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反正又不急。”常红绫事先沏好了一壶茶。
姜新禹没客气,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服部美奈像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活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见什么都要拿起来把玩一会,仿佛是第一次来一样。
“美奈,坐下来喝杯热茶不好吗?”姜新禹说道。
常红绫目光里闪过一丝羡慕神色,微笑着说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
姜新禹目光一闪,说道:“绫子小姐好像是有一点感同身受的意思。”
常红绫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绫子,这是谁的?”服部美奈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常红绫连忙接过来,戴在手上,说道:“昨晚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险些忘记了,幸亏您提醒我。”
“新买的吗?以前都没看你戴过。”服部美奈随口问道。
常红绫笑了笑,说道:“是啊,昨天新买的,还没怎么适应,要不然也不会忘了。”
“这种玉器看着很名贵,市面上很少见。”姜新禹瞥了一眼,白色的玉镯几乎没有多少杂色,在玉器中算是中上品质。
他这么一说,服部美奈来了兴致,坐到常红绫身边,仔细的看了看玉镯,说道:“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只。”
“一听说是好东西,你就也要买……咱们走吧。”常红绫起身拿起挎包。
姜新禹拎着皮箱,服部美奈和常红绫并肩走在前面,还在不停的问道:“好东西谁能不喜欢呢,说呀,到底在哪买的?”
“在……福聚成买的……哦,对了,美奈,我是不是应该去买一些日用品?”常红绫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不让服部美奈继续问下去。
“你什么都不用买,所有的东西,哥哥都派人帮你置办齐了,怎么样,哥哥对你很好吧?”服部美奈说道。
“无功不受禄,花了多少钱,一会你帮我带给少佐。”常红绫淡淡的说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亚洲饭店,姜新禹打开车后备箱,把皮箱放进去。
常红绫坐在车后座,服部美奈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笺递到身后,说道:“花销都在这儿呢,这种事我可不帮你,你自己去跟哥哥结算吧!”
常红绫接过便笺看了看,上面是用日文写的采购清单,她把便笺仔细折叠好,放进挎包里,看了一眼身旁座位上的纸袋,揶揄着说道:“美奈,这是你们的定情物吗?”
服部美奈羞红了脸,瞟了身边的姜新禹一眼,说道:“是又怎么样!”
常红绫刮着脸,笑道:“从前那个喜欢哭鼻子的小女孩,看来是坠入情网了哦。”
姜新禹启动了轿车,说道:“美奈,我以后要跟你学几句日语才行,要不然你们说话聊天,我就和一个聋子差不多。”
“好啊,你想学,我天天教你,不收学费。”服部美奈调皮的眨了眨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新禹轰起油门,轿车朝着上马桥方向疾驰而去。
上马桥距离亚洲饭店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
为了达到文化入侵的目的,这些年日本国政府以“开垦团”的名义,向中国移民了数十万人。
这些人的去处以东北、平津、蒙古、察哈尔一带最多,像上海、南京、杭州、济南这些大城市虽然也有,但是数量相对较少。
堰津算是北方比较繁华的城市,而且地处沿海,夏天不是特别炎热,冬天也没有东北那么寒冷,是一个理想的宜居地,住在这里的日本人逐年递增,至少有五六千人之多。
上马桥一带公共设施齐全,警察局、侦缉队的总部都在附近,治安情况也比较好,所以就慢慢形成了日本移民的聚居区。
常红绫的新居位于上马桥中心街,是一栋三层的居民楼,住在这里九成是日本人,剩余一成的中国人,也都是家境很好的顺民。
姜新禹把车停在楼下,下了车从后备箱拎出皮箱,问道:“几楼?”
服部美奈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在姜新禹眼前晃了几下,说道:“二楼最东边6号门。”
三个人沿着外楼梯来到二楼,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碎花和服的女人,拎着一个竹篮子迎面走过来。
“你们是新来的邻居吧?我是住在5号房的原田杏子。”
常红绫躬身致意:“我叫山口绫子,请多多关照。”
原田杏子微笑着答礼,向不远处指了一下,说道:“菜市场就在那边,很方便的,绫子小姐以后要是去买菜,我们可以结伴一起去。”
“好的。”
“不打扰了,再见。”
原田杏子拎着篮子匆匆下楼。
来到了6号门前,服部美奈打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说道:“绫子,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新房子。”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各种家居用品都是崭新的,卧室、客厅、书房、厨房、厕所、杂物间,一应俱全。在上马桥能找到这样的房子,对一个单身日本女人来说,居住环境算是相当不错了。
“满意吗?”服部美奈把各间房门逐一打开。
“非常满意。”常红绫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由衷的夸赞着。
“哥哥还给你安装了电话,够细心吧。”服部美奈拿起手边的电话,胡乱拨了几个号码又放下。
“电话号码是多少?”常红绫问道。
服部美奈:“给你写在纸条上了……难道你要给自己打电话吗?”
“不给自己打,我总得知道吧……”常红绫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姜新禹心里很清楚,常红绫问电话号码,当然是为了通知组织,便于相互间联络。
只是,她的组织究竟是哪一方?
亚洲饭店客房里的茶杯,跟曾澈坟墓前的杯子完全一样,让姜新禹的疑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