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慈靠在墙上,看着二三十米外的鹿鸣,眼神很冷。
知心者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一个上层,还杀不了我。”
鹿鸣点头称是。
他看着知心者,问道:“您那边还顺利吗?邪天师的伤势如何了?”
知心者摇头:“还是差一些,邪天师姿态很高,他觉得我们有求于他,开出的条件非常离谱……老实讲,我逐渐失去耐心了。”
啊呀!
这怎么行!
鹿鸣急道:“知心者,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鹿大先非常的顽强,他像是杂草一般,三年过去,生命力还是异常旺盛!他现在的生魂强度甚至强了一线,再这么下去,他能影响的区域就不止祖地和城主府了!”
“……”
知心者,没有言语。
鹿鸣继续说道:“这三年他憋了多少气,你知道吗?一旦脱出牢笼,他的报复将是你难以承受的!到时候会怎么样——”
鹿鸣话头中断,看着小王子。
小王子,依然无动于衷。
鹿鸣无奈,继续说道:“邪天师的五雷正篆非常关键,给鹿大先来一道正雷,保证他的魂魄萎靡!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吸收他的力量,成为新的鬼神!”
知心者这才说道:“说来说去,就是你贪念太盛,一方面又不能让鹿大先的生魂太盛,一方面又不能让他魂飞魄散。让鹿大先彻底消失,我有的是办法。”
鹿鸣大袖一摆,嗤道:“岂有此理?这是我晋入鬼神的唯一机会,我亲手算计了我的父亲,又岂能半途而废!”
什么什么?
在说什么?
于慈嘴角露出微笑,看着鹿鸣。
只是只言片语,实在不能窥见全貌。
感觉上——
鹿大先三年前的暴毙,是鹿鸣一手促成的?
鹿鸣想要利用他父亲的魂魄晋入鬼神?
但是,原理是什么?
这世上还有摄魂吞魄,进而提升自身能力的邪法?
石桌上出现短短的沉默,知心者开口说道:“十个上层。”
鹿鸣一抬头,问道:“什么?”
知心者看着他,继续说道:“邪天师打算用血肉疗伤,他要求我提供十个上层做药罐,还得是十个身体健康、状态完好的上层,据说唯有如此才能令他恢复全盛状态且不留任何后患。上层相师,何其珍贵?一个两个倒也罢了,一开口就是十个……我无能为力。”
上层高手。
还要十个!
鹿鸣沉思许久,问道:“你现在差几个?”
知心者笑道:“十个。”
“你——”
鹿鸣露出怒容,却又很快甩了袖子:“好吧!我来想办法!”
知心者抱抱拳,笑道:“如此,有劳了。”
“哼!”
鹿鸣甩甩袖子,大步而去。他走过于慈身边,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墙边有人。
“……”
于慈目送他离开,没做任何阻拦。
眼下,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花园中没有任何人,知心者刚刚讹诈了鹿鸣,此刻心情显然不错,嘴里还哼着家乡的歌谣。
于慈默不作声的走到它的身侧,一发力拔掉它胸前的扣子!
“什么人?!”
知心者大吃一惊,猛地跳了起来!
但……
周围没有任何人。微风习习吹来,池塘中水波荡漾。
“错觉吗?”
知心者复又坐下,它正想喝茶,突然间遍体生寒、面色大变!
它赫然发现,它领口的扣子不翼而飞!
“……”
拂面吹来的微风,不再和煦;阳光下的花簇,显得阴冷。
知心者喉口滚动,僵硬的转动脖子、扫视四周,耳朵更是直直竖起,倾听周围的一举一动。
“啪!”
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按在它的肩头。
“谁?!”
知心者一蹦三丈高,慌忙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笑脸。人类的笑脸。
“你、你是谁?”
是于慈。
于慈一比手,说道:“请往后看。”
往后看?
哈!
知心者倒退一步,更警惕的看着于慈,大声喝道:“你怎么进来的?门口分明有守卫!”
裤衩!
金甲在知心者身后显现,身上三枚法印同时显现,一刀分海劈岳,斩在它的脖颈上!
头颅高高飞起,于慈伸手一接,捏着耳朵提在手中——
任务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
金甲收刀而立,皱眉问道:“于慈大人……就这么杀了,好吗?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于慈问道:“打什么草,惊哪条蛇?”
金甲答道:“当然是鹿鸣那小子。知心者现在死了,他大概率会意识到他的计划败落,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于慈瞪着眼睛,奇道:“什么计划?”
“呃……”
金甲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
它露出笑容,笑道:“于慈大人,您的智慧宛如海洋一样,深不可测!属下在您的面前,简直是三岁稚童,不可同日而语!您说的对,什么计划?我们全不知情,至于鹿鸣鹿大先父子今后若何,更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于慈满意点头,说道:“这就对了。”
“什么人?!”
“王子殿下!”
喧哗声从门口响起,院里的护卫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赶来。
于慈一手提着头颅,一手催发移沙咒。
层层沙砾翻卷而来,将他团团包裹,短短一秒之后,于慈眼前景色大变,他已经出现城主府内!
哈!
比想象的轻松一百倍!
“哦?这就成了?”
金沙漫卷,在于慈面前凝结成人形。
正是鹿大先。
他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看着于慈滴血的人头,奇道:“不到一天,你就完成了任务?”
于慈提起人头,说道:“是它吧?”
“……是。”
“前辈,黄沙之印呢?”
“……”
鹿大先,沉默了很久。
随后,他无奈摇头,不情不愿的将一张兽皮递出,说道:“我竟有点舍不得……于慈,你把事情办的太漂亮了,我感觉这枚黄沙之印是白送给你的。”
于慈接过兽皮,笑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能力有高低,运气也有好坏。我的运气不差,知心者当时正在和一个人密会,那个人的身份应该很敏感,不适合被太多人看到。因此——他们的会晤没有安排护卫,给了我可趁之机。”
密会?
敏感?
鹿大先沉默片刻,问道:“那人是谁?”
于慈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手中兽皮上足足有六百多划的、复杂到了极点的法印,可以感受到一股古朴的力量扑面而来!
好强的法印!
在兽皮上都有如此威能,十大最终法印果然不俗!
细细端详之后,于慈才假装不经意,摇头说道:“影影绰绰的只看到一个背影,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不过他们好像和邪天师有联络,正在密谋为邪天师疗伤。”
是吗?
鹿大先思索片刻,无端说道:“是我那儿子吧?”
“……”
于慈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前辈,此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