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宋芜与关素素和依然臭着脸的宋陶然一起吃了晚膳。
临走时,她与关素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才回到房间。
她抬手布下一个简单的结界后,将上吉签筒取了出来。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卜卦,宋芜已经能够用最快的时间完成。
捡起那根玉简后,宋芜迫不及待将神识注入。
震卦。
东方!
宋芜心中大定,有了方向,她也就有了底。
将上吉签筒收起,宋芜手腕一翻,一只沙蝎正在她手上摇头晃脑,看着十分欢快。
见到它的模样,宋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可以通过沙蝎和厉青传递消息,但这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厉青能知道她的情况,可她并不知道厉青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看沙蝎这股活泼劲,想来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不知道阮飞雁现在苏醒没有。
等将他爹劝服之后,她就与厉青确定下一个见面的地点。
他们的计划也该变一变了。
…
七星宫。
阮飞雁睁开眼时,意识还有些迟钝,等稍稍清醒后,见到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她下意识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唉哟!”凤四捂着脸大叫一声,嘴中嚷嚷道:“阮飞雁,你个泼妇,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阮飞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酸麻感,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还是不服气道:“谁让你在我床边坐着,吓我一跳。”
凤四刚想说什么,石磊一屁股就将他挤了出去,然后一把抓住阮飞雁的手,“飞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头晕不晕啊?要不要喝水呀?”
阮飞雁被石磊大胆的举动,羞得脸颊绯红,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刚才打了一巴掌之后,手软绵无力。
她只得愤愤地盯着石磊,刚想骂他,就见他眼眶通红,胡子拉碴,连脸上的肉都消了不少。
她心一堵,也顾不得骂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
石磊如同以往那样憨憨一笑,可阮飞雁不知为何竟觉得莫名酸涩。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她偏过头不想在与石磊对视,这才发现在石磊身后还站着几人正看着她。
“你们…”
阮飞雁想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我被人给整人。”
“你知道?”厉青眼睛一闪。
“嗯。”阮飞雁应了一声,“我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我模模糊糊应了一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阮飞雁好歹也是缥缈阁的精英弟子,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异样感知很敏锐。
“这里是哪里?我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阮飞雁好奇问道。
众人没有接话,而是将机会让给了石磊。
石磊怔了一下,立马将他们最近这段时日经历的一切事无巨细地与阮飞雁说了一遍。
“宋芜不见了?”
要不是石磊正握住她的手,阮飞雁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阮飞雁才想起石磊的手还没放开呢,她瞪了一眼石磊,终于将手抽了出来。
“这件事说来也古怪,宋师姐突然离奇消失,宫昊然也跟着不露面了,最后还是宫逸然将我们带到了这里,请来了繁星真人。之后除了繁星真人,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而我们也被软禁在了这里。”
要不是繁星真人一直进进出出,想方设法将阮飞雁给唤醒,他们早就不耐烦了。
七星宫的人将他们关在这里,也没个解释,只让他们稍安勿躁。
要不是对方的身份,石磊他们都要怀疑七星宫是想杀人灭口。
“那宋芜会不会有危险啊?”阮飞雁也是心大,自己才刚捡回一条命,就又惦记着宋芜了。
“应该没事吧。”
石磊等人也不确定,毕竟当初发生了何事,他们也不知道,只是见对方不肯放他们离开,就估摸着对方应该也没找到宋芜,想要用他们别宋芜现身。
“你听听你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让开,我要起来,我们得让七星宫给个说法才行!”
阮飞雁将嘴一撇,立即张罗着要出去闹事。
石磊赶紧安抚她,然而阮飞雁要是能听他的话,也就不叫阮飞雁了。
“起开,你们不敢去,让我去!”
阮飞雁坐直身体,准备下床,然后一道灵力打在了她后颈处,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灵力打出来的方向。
厉青冷冷道:“她脑子不清醒,让她多休息几天。”
他只不过屈指一弹,阮飞雁就倒了,就这还想出去闹事,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
石磊咽咽唾沫,赶紧将之前已经被阮飞雁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在了她身上。
烈连城在惊讶之后,担忧问道:“现在阮道友也醒了,七星宫还不准备放我们离开吗?”
谁也不知道七星宫到底打算将他们关多久。
“快了。”厉青沉声道。
他们这群人,每一个人在各自宗门都有着不低的地位,七星宫再不放人,之后被他们背后的宗门知道,必定会被集体讨伐。
恐怕七星宫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繁星真人全力救治阮飞雁,起码还能有个交代。
现在阮飞雁醒了,七星宫没有再继续将他们留下来的理由了。
恐怕现在他们正想着到底该如何找借口,安抚他们了吧。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七星宫松口放人。
厉青在这个小团体中已经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他既然都这样说,众人也就将浮躁的情绪暂时压了下去。
房间静默下来之后,一道无人注意的神识也就收了回去。
七星宫主殿,七星宫宫主脸色阴晴不定。
就如同厉青刚才说的那样,他现在正在想该怎样不引起这些人怀疑的情况下将他们送走。
那日,七星宫老祖突然陨落,令他方寸大乱,只能将这些人暂时软禁起来。
到现在他才发觉这些人就是烫手山芋,留在手里,令他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