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作用,或者能不能有足够的作用了,苏廷下意识地就把这句话给喊了出来。
于是命令下达。
谕旨落地,木已成舟。各部分的事物都开始各自活动,字幕上的字开始打乱重组,一股热流从苏廷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里泵出,有新的力量涌了出来,宛如快要没油的超跑忽然又换上了一箱满满的汽油。
言灵·王土的领域短暂地关闭了一下,瓢泼大雨洒了进来浇在苏廷的身上,把那些黏附在皮肤上的血块在一瞬间冲掉……然后露出了底下宛如新生婴儿般的娇嫩皮肤。
毛细血管重新合拢接驳,错位的骨骼劈里啪啦地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掰回正位,细小的绒毛迅速地在肌肤上生长着,然后狂野地纠结在了一起,很快变成了一片片青黑色的盾形鳞片,泛着角质的光。
【你有足够的力量继续支撑下去……但是不确定这种力量会不会把你拖进深渊里哦~】
如果是楚子航或者昂热站在这里,他们会立马辨认出,这是出现龙化的征兆,也是暴血的恐怖后遗症!
这次作弊器为苏廷做的修改,无限等同于一次暴血!
他的临界血限被打破了,所以更强大的力量才重新充斥了苏廷的四肢百骸——这根本就是一趟奔向地狱的直通车,而车上只有苏廷孤零零的一个人,能不能活下去只取决于苏廷能否及时地刹住车。
苏廷站在奥丁的面前,两者之间现在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全身的皮肤变成青黑色,面骨突出,手指甲疯狂生长,关节反扭,盾形角质鳞片硬生生地从皮下挤出来生长出来把他打造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怪物。
“你已经走上那一步了。”奥丁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中居然出现了除去冷漠之外的欣慰情感,“神国的大门为你敞开。”
“滚呐!”
苏廷笑了起来,神经质地抬起大典太光世,这柄大太刀上已经遍布着恐怖的碎纹,每一处都透着不堪重负。
可它的刀身仍然在颤抖不止,就像苏廷此时的内心一样,渴望战斗!
在零点零零零几秒的时间里苏廷挥刀了,那柄神气的炼金武器上闪烁赤金色的光芒,与奥丁抬起的昆古尼尔撞在一起。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暴响,在苏廷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那柄昆古尼尔竟同大典太光世一同碎裂掉了!
弯曲如树枝的枪身一截在奥丁的手中,另外一截掉落在地上,滚动了两圈。
这柄简陋的木头枪此刻躺在地上仿佛真的敛去了所有光华,像是一截干枯的树枝一样。
这柄昆古尼尔绝对不是自己斩断的。
苏廷重重一脚踩在滚落下来的那一截枪头上,断口处的痕迹让它看起来就不像是因为一次斩击而分开的,倒像是……被人用力气硬生生地掰开了!
昆古尼尔曾经被人掰断过,但是真正的奥丁又将它修复了。直到今天……因为自己能够精确找到武器的薄弱点在哪,然后利用千百次的碰撞,把这个旧伤给引了出来,于是昆古尼尔再次断裂。
一个堪称恐怖的念头闯进苏廷的脑海当中,什么人可以掰断这柄昆古尼尔?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如同失去了能源所以没办法运作的机器人一样呆立在原地的“奥丁”,周边所有的死侍也丧失了行动的气力,黄金色瞳孔一点点黯淡下去,演变成了苍白的瞳孔。
啪嗒。
“奥丁”面上覆盖的铁面掉落了下来摔在了地面上,沉重的甲胄仍然套在身上。
他身子一歪,向着地上坠落。
细密的青黑色鳞片从身上褪去,反扭的关节变了回去。苏廷迈开腿,全身有种撕裂一样的痛楚。
他咧开嘴强撑着跑到掉落在地上的那个奥丁身边,扳过他的身子来,一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凌晨3:00am
曼施坦因和施耐德一脸严肃地负手站在那个巨大的幽蓝色地球3D模型前,旁边还站着个摇摇晃晃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家伙。
“古德里安!”曼施坦因拉了一下他,嘴角抽搐。
这位老友被临时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现在还有些昏昏欲睡。
古德里安套在脑袋上的皮卡丘图案睡帽都没取下来,就这么随着他的摇摇晃晃一同摇摆。
“嗯……嗯!”
古德里安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抹了抹嘴边已经有“泄露”苗头的可疑晶莹液体,也看向了地球模型。
“基本可以锁定了,苏廷的信号消失前刚刚进入那片城区。”施耐德沉声说,幽蓝色的光照在铁青的面具上。
这间中央控制室暂时被清空了,其他人员都被安置到了另一间备用的指挥室工作。
“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还能联系上么?”曼施坦因问。
S级学生失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回传的结果是一切正常,专员甚至还可以在城市的边缘进出。”施耐德眉头紧锁,对这样诡异的情况无从下手。
“也许是他走的那条线路问题?”曼施坦因立马又跟上了疑问,“要尽可能精确一些。”
“专员第一次测试就是走的原路,可在信号消失前一秒的那个点上只能看到种在两边的行道树和一条很窄的公路。”施耐德语速很快。
“有没有可能是他发现信号源了?”古德里安扶了扶睡帽参与进来。
“有人会出于无聊把自己的牙拔下来仔细研究么?”施耐德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对自己这个同事有点无语。
古德里安心有不甘,马上搜肠刮肚地思索起其他的可能性来。
三人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中央指挥室内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等等,施耐德,你看这?”曼施坦因摸了一把自己有点反光的脑门,忽然注意到巨大的地球模型上开始闪烁起了一个小小的红点,频率非常高。
“嗯?”施耐德立刻将双手凑了过去把那个地方放大放大再放大。
那是苏廷身上……信号源的信号,时隔一个多小时重新在屏幕上开始了闪烁。
他面色凝重地按住塞在耳朵当中的耳机,有一个号码打了进来。
是苏廷。
“喂,老师么?我这好像发现了一位我们学院的专员,他……不对,我们遇到了一点状况。”苏廷有气无力的声音清晰无比地通过耳机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