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天子神色一变,惊声道:“玄天伯是说,即便无须法力浇筑,也能修成剑意领域?”
“不错。”
萧玄天道:“在你不知道的另外时空,有一处名为‘大圣界’的空间。那里的人,甫一出生,便是先天生灵。三岁幼儿,便能释放领域空间。领域之内,草木能加速生长,时间流速都能改变。若论奇妙,不知胜过你我方才施展的剑意领域不知多少。”
“竟有此事?”
剑天子悚然失色,失声道:“三岁幼儿,便有如此神通?玄天伯没有诳我?”
“你所看到的世界,太小了。”
萧玄天冷然一笑,道:“诸天万界,造化无穷,无奇不有。大圣界乃是受过冥冥天意祝福之地,奇珍异宝遍地,天神辈出。圣天子到了那里,也只泯然众人。”
玄天帝金口玉言,自无丝毫夸张的地方。
他修成天帝至境,曾履足大圣界,那里虽为凡界空间,但论造化玄奇,比九霄天界也不遑多让。
传闻那曾是一位开天辟地的绝世大能的家乡,他降下一道意志,大圣界自此受到天意永恒的眷顾与祝福。
剑天子的神色剧烈变幻,短短数言,令他遭到平生最大的冲击。
萧玄天又道:“何况领域的根本,乃是意志的控制,只要命力和精神足够强大,领域自成。实质的法力,至多只算高墙之上再添新砖,有固然好,没有也非必要。领域,归根结底是精神的外放罢了。”
剑天子浑身一震,目光大亮。
萧玄天续道:“修行之道,领悟天机奥义,自是首要。但天地亦是囚笼,破而后立,寻找自身之道,才是真谛。”
“剑意通玄,是对你所认知的一切剑道秩序、铁律、规则的破坏。它千变万化,没有定数,你领悟不到这一点,此生修为,至此戛然而止,再难寸进。”
“破而后立?”
“破坏?”
剑天子浑身剧震,整个人失魂落魄,脸色剧烈变幻,口中念念有词,这般神叨叨了片刻,他居然盘膝坐地,埋头冥思。
萧玄天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他自能看得出,剑天子的剑道境界,已至剑意通玄。
但他所悟者,只是枝节,而非根本。
当然,能在凡俗世界,将剑道境界修炼到这等地步,已是厉害之极。
萧玄天也是动了爱才之念,昔日在栖霞学宫,剑天子也算有助于他,这才点拨几句。
能有多少收获,便看剑天子自己的造化了。
整整三个时辰后。
剑天子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之中有异芒闪烁,他猛的起身,向萧玄天深深躬身,肃然道:“听君一席话,胜我百年功。玄天伯乃是世外高人,在下蒙你指点,深感大恩,心服口服。未来若能再进一步,必定亲自前来致谢。”
萧玄天摆了摆手。
剑天子话风一转,道:“到这第十重塔,我的修为便是四次改命。玄天伯能否成为中土大地有史以来,第一位旷古未有的十绝天骄,全看此战!即便玄天伯战败,这一战也必定载入史册,因你之实力,本就远胜正常定义的十绝!”
“来吧。”
萧玄天提剑而言。
剑天子一言不发,惊鸿剑猛然一点。
刹那间天崩地裂,先是重叠的云层,接着是呼啸的大风,又有激涌的水流,和莽苍的草木……千变万化,层层凝结,一个和真实世界,已然没有两样的剑意领域,自此形成。
剑天子身在领域之中,借助整个剑意领域的滔天大力,一剑刺向萧玄天。
这一剑,直接化作千重潮汐。
仿佛有海啸翻滚而来。
“来的好!”
萧玄天重剑激战,一道长达百丈的银色剑幕,凶狠斩下,生生在连绵无尽的潮汐剑意中,斩出一条通道。
四次改命的剑天子,法力、命力的品阶虽然未变,但那是因为,他本就达到至强之境。
他的改命单元,达到变态的三百六十年。
小小一阶之差,实力至少提升了五倍!
连带着剑意领域,也比前一刻强大了太多。
剑天子乃是一位八绝天骄,此时的他,连萧玄天都不得不凝神以对。
“嗯?”
剑天子一剑不曾建功,剑势再变。
滚滚热流,席卷八方。
一条条赤色剑气,如同火山喷发涌出的万道岩浆,奔涌而来。
萧玄天重剑横空,周身五行真力汹涌,于间不容发之际,剑尖连点七十二次。
点点寒光,化作条条大河。
以汪洋对烈火,以灵动胜凶蛮。
“好厉害的一剑!”
剑天子冷喝一声,剑势再变。
时间飞逝,两人你来我往,万剑凌空,打的天昏地暗。
剑天子大笑道:“玄天伯,你终究在力量上,逊色我少许,破不开我的剑意领域,我借领域之力,还可以无限战斗下去。而你,却总有力竭之时。”
“你说的不错。”
萧玄天神色平静,侃侃而谈:“你在四次改命,法力浑厚了太多,剑意领域坚如磐石。我要破解,的确不易。”
“不过,那是在我没有施展这一剑之前……”
说着,他手中之剑,高高扬起。
刹那之间,剑势恍若山倾,剑气纵横八方,剑影光寒九州。
剑意从而天降,剑芒灿若长虹!
呲啦!
萧玄天重重一斩,如巨灵开山。
玄铁重剑之中,爆发出一道长达万丈的滔天剑幕。
剑幕若垂天之云,轰然斩下。
伴着滚滚惊雷之声,夹杂着清脆的万千剑鸣,当空仿佛有无数星辰坠落。
这一刻,天地之间,只有一剑!
这一剑,毁灭天地,超越亘古!
这天地,战栗匍匐,日月无光……
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剑的璀璨。
没有人能够承受那一剑的威压。
没有人能够想象那一剑的神通……
“你……”
剑天子失声惊呼。
轰隆隆!
天崩地裂,日月倒悬。
震天巨响,虚空破碎。
剑天子以四次改命境,自身拥有八绝天骄之禀赋,苦修出的高深无比的剑意领域,瞬间如沙垒本崩塌,一切被碾碎,化作光影。
剑天子败!
整座十绝塔,金光大作,华光涌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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