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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岁被这一又低又轻的自称哥哥闹得突然耳朵有点发热,无所适从。
手指抓着沙发边上,无意识地扣着上面的布料纹路,有些失。
低眉顺眼的,江暗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吗?
等等,哥这『性』格还会撒娇?苍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认识江暗开始,这人从来都是一副万事尽在掌控的模,能自己动手绝不开口求人。就算是解决不了,也就是自己咬牙扛着,绝不出。
别说撒娇,就连说两句软话那都得上今日奇观。
就这么一人,现在脸上带着有些愧疚的表情看着,眼里少了平时的锐气,显得温柔又可怜。
越多看几眼,倒是越让人想欺负。
闻岁挑起眼尾,越发胆大包天说:“这,你叫我一哥哥,就能睡床。”
话音刚落,就感觉那道视线加了量,从身上缓慢地划过去,颈突然一麻,像是突然被手捏了一。
受不了这种猝不及防的安静,又自顾自解释:“没欺负你啊,谁让你惹我生气。多简单一事儿,叫我哥哥就完了。”
“……”江暗垂眼看着,淡淡落了一句:“你还挺有想法。”
“是吧,我也觉得,来,叫哥哥。”闻岁用手指戳了戳的腰,调戏人似的,“叫呗。”
“你想着吧。”江暗眼底情绪不明,定定地看着,那股压迫感又新回来。
闻岁别开脸,不要命地拉长音:“你看起来也没什么诚意。”
江暗轻嗤,索『性』打开旁边的柜子拖出备用床被,半蹲着往地上铺床。
闻岁从沙发上蹦下来,弯着腰笑:“哎,你不肯那我也没办法,你今晚只能睡地上了。”
说完,又反复音强调:“地上凉,这两天降温了,会感冒。”
江暗嗯了一,破罐破摔,已经干脆利落地简易床铺了个整齐。
弄完这些,才慢吞吞指责:“你没有心。”
“对啊,没心没肺闻岁岁。”闻岁看着熟练的动作,叹了口气,觉得还挺遗憾。
这人的嘴怎么这么硬,叫哥哥会掉块肉吗,看看人家季小屿,张口闭口叫爸爸多顺溜。
怎么偏偏阴差阳错就比大一岁呢,要是江暗比小,天天跟着自己身当小尾巴,多好。
光是脑补那个高冷脸叫哥哥的场景,闻岁都能乐得笑出。
江暗瞥了一眼:“傻乐什么?”
“你管我,洗你的澡。”闻岁躺回沙发里,点开季小屿的微信,找回主场。
[勿扰]:儿子,叫爹来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爹,你还没睡?
还是儿子话,闻岁爽了,余光扫过江暗的背影,按着屏幕敲字。
[勿扰]:没呢,今天回雾城了,刚到酒店没多久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你回去了?我还说明天去找你玩来着
[勿扰]:你要想回,可以坐早班机回来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我倒是想,国庆节机票太贵,算了,等你回京城再见
[勿扰]:我爸妈出差了,这两天也很无聊,你来吧,我给你报销机票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大气,你住哪儿啊?我下飞机就去找你
闻岁酒店地址和房号发送过去,随手滑着自己计划表,想着二天的行程。
不经意抬眼,被浴室那半透明的玻璃吸引了视线,就有些挪不开眼。
大概是因为里面雾气蒸腾,原本清晰的玻璃变得影影绰绰,倒是勾勒里面的场景越发勾人起来。
举手投足间,随着不经意的动作,都散发着一种褪去青涩的成年人的凛冽和『性』感。
背对着自己,好像在抹沐浴『液』,颈微微勾着,连带着腰的线条也凹陷了进去,起伏成一条暧昧的曲线。
宽肩,窄腰,再往下,饱满的弧度和笔直的长腿……
这是逢以来,闻岁一次直面江暗洗澡的场景。
怎么说呢,冲击比之前看穿着泳裤的场景要大非常多,并且心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
像是感应到外面的人注视的目光,江暗转了身,隔着一道朦胧的玻璃和闻岁碰上,挑了挑眉。
闻岁视线下移,缓缓定住了几秒钟,眨了眨眼,又缓慢地别过脸。
发育挺好,也不知道背着吃了什么玩意儿。
所以江暗无数次锁门不愿意一起洗澡,其实是不是怕自己自卑?
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挑衅,有一种迟来的被□□的耻辱感。
闻岁抬手抹了脸,低骂了句脏。
垃圾五星酒店,为什么要搞这种欲盖弥彰的玻璃,你直接弄堵墙不行吗?
等等,一会儿自己洗澡的时候怎么办,好妈尴尬。
闻岁生无可恋地仰头躺在沙发上,想给订单一个差评,又突然想起来好像订的大床房,怨不得人。
这一说,人弄个透明玻璃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简直失策。
回来的仓促,江暗没带睡衣,松松垮垮穿着酒店的浴袍从里面出来,腰间的带子要松不松,看上去很是随意。
额前的碎发被捋到了脑,有几滴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滴落,湮没在睡袍松开的领口里。
闻岁愣了一瞬。
江暗边擦着头发,看着尸一躺着的人,低说:“去洗,早点睡觉。”
“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许看,见没?”闻岁从沙发上弹起来,边恶狠狠威胁,抓着另一套浴袍大步朝着浴室里冲。
江暗反应过来,低低笑出:“你哪儿我没看过?之前不是闹着要一起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这人怎么这,还偷看我洗澡。”闻岁虚张势地抓着浴袍警告。
江暗玩着吹风机,揶揄说:“我偷看?你讲讲,是谁拉着我进浴室不让。”
闻岁的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才需要《提高情商的一百个小妙招》吧。
算了,懒得跟你掰扯,说不清楚,不如不扯。
磨磨蹭蹭地脱光,那个平安符挂在门手上,站进那个四面楚歌的玻璃门。小心翼翼抬眼,才发现江暗压根没看。
只是背对着自己慢悠悠地吹着头发,动作相当礼貌绅士。
算你还有点眼见儿。
闻岁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倒是飞快,没过几分钟就裹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
拿着吹风吹头发的时候,才看到江暗已经相当自觉地躺在了地上,摆出一副四平八稳的睡觉姿势。
“你真睡地上?”
“嗯,我试了试也还行。”
“不硬吗?”
“睡硬一点对脊椎有好处。”
闻岁胡『乱』地晃着吹风,有些迟来的心虚,明明是江暗欠自己在先,怎么就那么容易心软。
刚才也稍微给了个台阶,是不顺着下,就算感冒也怨不着自己身上。
自我开导完毕,闻岁吹风机随手放在桌面上,关上了房间的大灯。
掀开被子躺上床,两条腿在床垫上胡『乱』来回动了几下,轻感叹说:“一米八的床,舒服。”
旁边狭窄过道里没有音,只有很平静的呼吸。
闻岁再接再厉,出诱『惑』道:“你不想感受一下吗?很软,很暖,很好睡。”
江暗面无表情地回:“……叫你哥哥,不可能。”
“哎,你这人真是较真儿,我又不录音,害羞什么?”闻岁翻过身,侧过头居高临下看着过道上的人,“单字也行,我不挑剔。”
江暗抬手被子扯过头顶,淡淡出:“睡你的觉。”
闻岁啧了一,不太痛快地躺回去闭上眼睛,爱睡不睡。
只是翻来覆去的过了快半小时,满脑子都是江暗可怜巴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子,到底是于心不忍。
闻岁长长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小心踩在地铺边上,晃了晃人。
“起来,去床上睡。”
被子里的人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四肢舒展,怎么看都像是已经进入了沉睡。
闻岁又很轻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弯腰一手贴着的背脊,一手抓着膝盖穿过去,人艰难从地上抱起来,摇摇晃晃。
近一米九的男人体也算不上太轻,闻岁磕磕绊绊好不容易人放到床上,再拉过被子遮了个严实。
从头到尾,出了一层薄汗,江暗倒是睡得很熟,全程安静。
闻岁盯着安静的睡脸,指尖戳了戳的脸颊,低骂道:“猪,就知道睡。”
江暗没,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看上去真是睡熟了。
闻岁轻手轻脚回到另一边躺下,缩进被子的另一端,刚粘上枕头,一股困意突然袭来。
心安了之,然很容易就能入睡了,闻岁脑子昏沉地想。
过了一会儿,江暗才缓缓睁开眼,黑暗之中,薄薄的唇角很轻地翘了一下。
就知道小朋友嘴硬心软,到底是舍不得让着凉。
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江暗肆无忌惮地打量睡在身边的人。
因为抱人的动作,闻岁的睡袍已经几乎完全敞开,『露』出大片皙的皮肤和纤长的脖颈,那根平安符的红绳缠绕在上面格外招眼。
再往下,就不敢多看。
沉睡的少年突然动了一下,嘴里不知道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翻身就冲着自己缠了过来。
江暗气息『乱』了几分,手指刚碰上的颈,就感觉腰被一双手禁锢住了,接着小腿也绕了上去,藤蔓似的。
薄薄的夏被下,两人紧密贴合,密不可分。
“岁岁……”江暗低低出,又压着喘息说,“就这么个姿势,我还不如睡地上。”
回应的只有平静的呼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的脖颈处埋得更深。
江暗侧过头,嘴唇不经意擦过柔软的耳垂,浑身定住,不敢再动。
刚才碰那一下可能觉得舒服,闻岁不自觉地偏了偏,又往嘴巴上蹭了几下,舒舒服服地人当个大抱枕。
实在是太近,近到彼此心跳都要共振成一的频率。
江暗闭着眼缓了几秒,缓不过去,盯着洁的天花板失。
忍了一会儿,破罐破摔地贴着人的脊,人牢牢按进怀里,再次闭上了眼。
闻岁是被几闹铃叫醒的,准确来说,是那句“江暗是闻岁的手下败将”,在空『荡』的房间里循环播放,相当提醒脑。
『迷』『迷』瞪瞪的睁了眼,手指触碰到的是有些坚硬的肌肉,想要开口,却发现被压地喘不上气。
“什么玩意儿?”闻岁嘟囔出,用推了一下,没推动。
江暗按着的脖颈,晨起的音带着一点哑:“别动,再睡会儿。”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音,闻岁猛然睁开眼睛,跟那双因为被吵醒而带着有些不耐烦的眼睛对上。
江暗看了一瞬,又懒散地闭上眼:“很困。”
“『操』,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闻岁猛然推了人一,又回忆起昨晚的举动,勾着人的浴袍腰带人从床边缘又拉了回来,“不好意思,睡糊涂了,是我你弄上来的。”
江暗:“……”
这么一下,倒是彻底清醒了。
压着床沿,翻身关掉手机闹钟,看了眼时间,十二点整,一觉睡到大中午。
又新翻回去,懒懒散散用胳膊枕在脑袋,偏过头看人:“你还睡吗?”
“不睡了,我昨天睡得挺好,我决定给这家店五星好评。”
“我睡得一般,就睡着两三个小时。”
“怪不得你这黑眼圈这么呢,这么舒服的床都睡不好?你才是少爷吧?啊,江少爷。”闻岁狐疑地盯着人,隔着很近的距离细细打量。
两人再度贴近,说话间,感觉呼吸都要缠绕上对方。
江暗抬手抹了一脸,往退了一寸,才漫不经心说:“你压得我睡不着。”
这话落入耳中,闻岁彻底气笑了,躺在枕头上瞪人:“你这是怪我睡相差?我就活该让你睡地上。”
“没怪你,怪我自己。”江暗半闭着眼,在心里补了一句,定不够。
闻岁一整晚都抱着自己不放,被这么勾着,心思旖旎了一整夜。
两人各怀心思,房间安静了一瞬。
“你那闹钟怎么回事?是昨天的录音?”闻岁知觉地问了一嘴。
江暗嗯了一,慢条斯解释:“你不是录下来就想让我当闹铃么?满意了?”
闻岁勾了一下唇角,昨晚那点儿不愉快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正准备说点儿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江暗人按回床上,低说:“你躺着,我去开。”
松开的睡袍随意系了一下,拉开房门,和站在门口的人打了个照面。
虽然过闻岁念叨过无数次,季小屿倒是从来没见过江暗,看到陌生的脸,微微愣住。
滑动着手机上的信息反复检查,嘴里嘟囔说:“4313号房,没错啊。”
“没错。”闻岁撑着床铺,从里面探出大半个身子,懒洋洋打招呼。
到熟悉的音,季小屿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帅是帅的,身材也好,就是过于衣冠不整,感觉睡袍一碰就能掉下。
又忐忑看向屋子里面的光景,被子凌『乱』的散落在床上,挡在闻岁的腰间,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不见,『露』出光洁的肩颈线条。
此情此景,两个男人,双人大床,颠鸾倒凤。
季小屿看向闻岁的目光变得慎起来。
没看出来啊,爹在外面玩这么花哨。
闻岁看着门口的人一动不动,不悦道:“愣着干什么,进来,我们今天一起玩儿。”
季小屿捏紧行李箱,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想象,音颤抖:“我们三个……一起……玩什么?”
季小屿捏紧行李箱,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想象,音颤抖:“我们三个……一起……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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