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奥赛德,夜晚在这一刻变得不再平静起来,寂静的夜里也不免传来踢哩哐啷的声音,敲门声,脚步声,还有锁子甲关节处碰撞的叮当声。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布拉德临走前说道:“把门给他堵上,风气不好。”
士兵讪讪的一笑,然后将之前被整个卸下来半截的门板勉强贴了上去,至少,只要没人碰他,那门就不会掉下来。
布拉德深吸一口气:“让交接班的人全体集合,今晚有事情做了,无论是城区还是居民区全部搜一遍,至于那些贵族让各大营长负责,记得态度好一些,陛下那里我也得去一趟了。”
士兵:“属下明白。”
“另外,让守城的城守来皇宫一趟,我相信他有话需要向陛下解释。”布拉德看着地上的兽人,冷声道:“能够让兽人这么明显的目标进入奥赛德,他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稳太久了。”
在布拉德离开之后,远处的房屋上有一只猫头鹰,正歪着脑袋静静的盯着发生的一切,看着士兵们慢慢聚集,一个接一个的敲响居民的房门。
随后,猫头鹰飞回了一家宾馆,无人发现。
在房间内,它变成了一个穿着灰袍的老头,这个人正是拉文凯斯,随后它关上了窗户,凑近了小火炉,嘴上哈着丝丝的白气:“真是不太平的夜晚呢。”
片刻思考之后,他不禁想到:“看来,明天奥赛德会封城了吧。”——
第二天清晨,阿莱娜拿着木弓在房间里模拟射击,弓弦在一拉一松之下,发出邦邦邦的响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阿莱娜殿下,该洗漱了。”
阿莱娜将弓拉开,对着房门,射出了一发空间,嘴上轻喊着:“邦~”
随后,将那张木弓放回了房间的弓架上,那是她弓箭的启蒙武器,论起实战它的质量并不过关,因为它很轻,但感情的意义不同。
“进来吧。”
女仆们带着洗漱的用具前往房间,清水,细盐,还有一些香水。
阿莱娜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要事发生吗?”
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仆说到:“布拉德大人的军官前来说,今天下午的练习取消,城里发现了兽人,需要军队去处理,另外殿下这里也会增派一些人手,来保障安全。”
阿莱娜看了看放回去的木弓:“真是多余的举动。”
“似乎是陛下要求的。”
阿莱娜沉默了一会儿:“我与我那愚蠢的弟弟可不一样,那些守卫放在我这里都是浪费人力。”
“毕竟,这也是陛下的关心,兽人在七百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在过奥赛德,恐怕他们会有大动作。”
阿莱娜诧异的看着女仆,这位上年纪的老妈子,已经有近五十岁的高龄了,也是她这里的女仆长,做饭管理清扫非常一流。
“能有你这样见识的人可不多了。”
女仆长歉意的说到:“我的丈夫曾经是一位军人,他曾跟随过军队对抗那些兽人,这些是他告诉我的。”
“那他现在在谁的手下。”
“回禀殿下,在十年前他便死在了野外的一次探索中。”
“这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正在艾维营长的手下任职。”
“艾维营长啊,那他足够优秀的话,会有不错的前程。”
“感谢你的肯定,阿莱娜殿下。”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美味的香草牛肉,还有一些焦黄的面包片,以及一杯营养充足的牛奶。”
“听起来还不错。”——
布拉德看着被押运到军队监狱兽人开始增加,杀心逐渐升起。
多少年了,兽人被狙击在日暮防线以外,根本不可能深入腹地,甚至通过城门潜伏进了奥赛德的城堡里!
难道日幕城的人叛变了不成!
突然,布拉德整个人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决定,越是思考就越觉得可怕。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位狮将军叛变了,会是何种可怕的场面,因为本质上,那里还是彭德雷根家族的人,与奥赛德的彭德雷根不存在血缘上的分歧,更没有利益上的纠葛。
但他却无法将这个猜想从脑海里挖去,一时间他想起了那个现任狮将军,那个穿着铠甲,手握胜利之剑的战无不胜的身影。
“你真的会叛变吗?”
皇帝陛下会怎么思考呢?
就在这时,他的下属前来传话:“统领,陛下招你进宫。”
白天阿蓝泽不会轻易找他,毕竟作为利剑,他不会参与朝政,而他出马就意味着一件事:阿蓝泽要杀人。
那么杀谁呢?
这次事件最大的背锅人是谁?
城守。
那个城守是谁的人?
“卡尔洛格。”
准备发难了嘛。
布拉德刚走出军队,就看到了一个光头,嘴角挂着灿烂的微笑:“嘿,布拉德,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酒。”
“没空,等我晚上去找你。”
布拉德很快的离开,根本没有多一秒停留,巴洛斯喊道:“我能到禁卫军去转转吗?”
“禁止外人入内。”
“那我去哪儿等你?”
“老地方,我会去找你的。”
“你要是不来,我可就走了。”
“放心,我可不会食言。”
巴洛斯看着越走越远的布拉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有着污渍的信纸,上面不禁沾满了肉汁,还有一些汗渍,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老光头送心,可以像专业信使一样干净整洁,更何况他可不会魔法。
“看来得等一段时间了。”巴洛斯重新将信件塞回怀里:“管它呢,我只说送到,至于时间的长短又与我何干。”
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的美好时光,不禁舔了舔嘴唇:“是个不错的女人。”
于此同时,远处风俗女的房间,门口来修房门的工匠一脸诧异的看着大门,感慨的说到:“什么时候你还开发了新的姿势?”
风俗女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修好你的门,这与你无关。”
工匠啧啧嘴看着她:“今天恐怕不能接客了吧。”
风俗女咬牙切齿的摸着兜里的钱,那个光头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精力可怕的不像话,但是,他一个子都没有多给!
仅仅多赔了一些修门的钱。
下次这人再来,她可不会待见,而且,她确实害怕了,现在还有些站不稳。
匠人们打了个哆嗦:“没想到,竟然会有兽人溜进来,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打仗了?”
“别瞎说,冬天打什么仗啊,你给那些当兵的提供食物吗?”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