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群混蛋,可真是没完没了,上次都轰走了,这次还敢来。”
李咸鱼起身,扯着脖子,透过木窗看向外面。在院子里,正有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站着,看着来者不善。
“扶骚,出来。”
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催促着屋里面的李咸鱼出去。
“你们坐,我去解决一下。”
李咸鱼叹了口气,轻轻拍打了下道袍下摆,而后朝着门外走去。
“我们也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通过外面人的口气,叶言也是能感觉的到来者不善,估计是找麻烦的。
一众人起身来到院落。
一出门,叶言便看到,乌泱泱二十几号人站在院子当中,将原本空旷的院子,挤得看起来狭小不以。
“呵……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自己一个人不行,现在还喊来了帮手?”
李咸鱼站在前方,一打眼便看到了二道口的刘文山。
上次,就是这个货来棋诏山闹场子,被他用一堆法器给轰走了,现在还敢跳出来闹,还找来帮手。
“行了,也别跟这儿废话了,直接走流程吧。金链子,这回是你自己上,还是你们一群人上呢?”
对于刘文山一众人,李咸鱼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罢了,只敢靠着人数张狂。
这种货,他一个能打十个。
“小道士,也别说你刘爷爷我欺负人,今天你要是夹包滚蛋,把这篇地儿给让出来……那爷爷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不然……”
刘文山冷冷一笑,看像李咸鱼的眼中满是寒意。
他堂堂一个势力主,被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更轰了出去,那面子自当是挂不住……所以,在吴睿智这么一攒挫下,他也就带人来了。
“切,废话真多。”
李咸鱼撇了撇嘴:“来来来,别说那些没用的,抓紧动手吧。”
说着,李咸鱼从怀里掏出一堆零零碎碎的法器,朝着众人晃晃。
“死到临头还不知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后……”
刘文山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一众人也是立马摆出了战斗架势。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可就在此时,偏房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以叶言为首的一众人,缓步的走了出来,环顾着四周道,
“呦,这么热闹啊?”
他们一出现,自然也就被院子内的刘文山和吴睿智给认了出来。
后者神色警惕,下意识问道:“四张狂?你们怎么在这儿?”
沈冲笑着推了推眼镜:“原来是二道口的刘帮主和开山帮的吴帮主,真是失敬失敬。不过,这棋诏山似乎不是个私人地盘吧,既然你能来,我们当然也能来了……”
“你们是旧识?”
刘文山皱着眉,朝沈冲问。
“不是。”沈冲耸了耸肩。
“那你们想插手这事儿?”
“插手算不上,只是这么多人纠集起来,欺负个小孩子,这种作风怎么看也算不上磊落吧?”
这次,沈冲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叶言抢先了一步。
“你第一天混异人圈?”
刘文山的目光在叶言身上上上下下扫量着,而后嗤笑:“在异人圈里将年龄,那怕不是没有睡醒。”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要是对全性前掌门动手……是不是就只能一个人出手?因为他还没成年是吧?”
“那我要是和叶言过招呢?也只能一个人?因为他年纪也不大?”
“……”
这话一出,这旁的叶言也是不由自主的愣了下。
他甚至觉得这话,好有道理。
自打火烧龙虎山事情后,全性那个已逝的代掌门龚庆,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人,却能指挥全性这么多高手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今天这事儿,你们四张狂要是敢插手这事,那就是和我们滚刀盟为敌。”
刘文山撂下狠话。
“看来,阁下这是铁了心?那不如我来陪阁下过两招如何?”
“你……”
刘文山笑容不屑:“若是现在,高宁也和你们一起。”
“那我屁都不放一个,立马就带着人退走,但现在四张狂只来三个,我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口气够大的啊。”
刘文山的话一出,不止沈冲显得有些被激怒,就夏禾与寇梅都脸色很难看……对方这话,显然就是没把她们四张狂放在眼里……
“小鬼头,你下来,让我们几个来会会这个口气恁大的家伙。”
“嗯???”
一旁的李咸鱼有些惊了。
这些人不是来找他茬的嘛,咋就这短短一会的功夫,这么两方人就吵了起来呢……而且还要动手。
“小道爷,您先让让。”
沈冲也是摘下眼镜,将其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了。
“哦哦……”
茫然无措的李咸鱼让开身位,将院子留给了几人。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么大破天的口气,本事怎么样?”
夏禾脸上魅意流转,一颦一簇之间都带着乱人心神的笑意,也让刘文山身后不少心神修炼不到家的小弟眼神直勾勾的,根本挪不动地方。
甚至还有几个,更是丢人的嘴角流淌下口水。估计,夏禾只要轻轻勾动手指,那就是叫这些被迷惑心神的人去死,他们也丝毫不会去犹豫。
夏禾是真的生气了。
四张狂本是一个整体,众人更是在龙虎山下经历生死,鬼门关前走上了那么一遭。
所以,这名头的分量对于几人而言,都显得无比重要。
“恪守心神……”
作为一流高手,刘文山当然不会被夏禾的先天异能所迷惑。
他炁运丹田,一声大吼,将那些处在浑噩中的人给唤回了过来。
“倒是有两下子啊。”
有着寇梅加持,他的魅力却依旧无法影响到对方……这就足以证明这个叫刘文山的家伙,实力不俗。
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就在双方拉开架势,将要动手之际,后方一直默默观察,没有多说话的吴睿智却突然拉住了刘文山。
“撤吧……”
他一开口,便简单明了。
“撤?”
刘文山人都懵了:“不过只是四张狂而已,我们为什么要撤?”
刘文山不李姐。
更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咋就后院起火……且这火还烧到他身上。
“唉!”
吴睿智叹了口气:“再动手下去的话,吃亏的一定是你……”
“不可能。”
刘文山满脸不信。这一次,他带这么多人,还有吴睿智这样同他平齐的高手坐镇,怎么可能会输。
“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言尽于此。要不要走,你自己考量吧。”
吴睿智似乎是打定注意要走,不想在多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转身对着身旁人吆喝:“开山帮的兄弟,咱撤。”
“好……”
隶属于开山帮的一群人茫然,但没办法,得听老大的命令。
一大群开山帮的人浩荡下山,而在临走前,吴睿智还冲着夏禾、沈冲等人拱了拱手,语气谄媚,
“抱歉,今天的事儿,就是个误会,还请几人别见怪啊。”
说着话时,他的目光还隐晦的在叶言身上扫了一眼。
而后匆匆离开。
吴睿智这么一走,院落中自然就剩下刘文山带着滚刀盟的一众人,不知所措。
“行,四张狂,你们很好,今天这事儿我记下来了……山高水长,咱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咬了咬牙,刘文山最终还是带着一众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没了吴睿智帮手,刘文山就算是真的能拿下四张狂,那也绝对不是那扶骚小道的对手。
他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呀,这就走了啊,刚刚不是还说要把我们放倒的嘛,人家可是很期待呢……”
夏禾不嫌事大的挑衅。
“贱女人,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骑在身下。”
啐了一口后,刘文山大摇大摆的带着众人离开了棋诏山。
听到这话。
叶言的眼神也是愣了三分。
……
……
离开棋诏山后。
吴睿智浩浩荡荡,带着开山帮十几号人回到自己的驻扎地去。
车上,坐在吴睿智身边,那个年岁不大,带着个黑色蛤蟆镜穿着条大裆裤、梳着油头,社会气息很足的二狗,两次张嘴,却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
虽然是闭着眼,但二狗的模样却依旧没能逃过吴睿智的注意。
“睿智哥,咱在酒会上不都说好了嘛,要在棋诏山上帮文山哥找场子吗?现在咱们就这么走了,把文山哥晾在那边,是不是不太好啊?”
在关外,混帮派讲究最重的就是一个义气。
吴睿智能将开山帮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带这么大。
秉持的就是义字当头。
可今天,吴睿智办的事,就和义气沾不上半毛钱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不讲义气,不守信用。
“是不是觉得,我把刘文山一个人扔再那边,不够朋友意思?”
“嗯!”
二狗直率的点了点头。
“讲义气也要分时候啊,我答应他刘文山帮他找场子,是碍于当时的场面,想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做人情,不能把我小命,还有整个开山帮都搭上吧?”
“睿智哥,这话什么意思?”
二狗茫然挠头,不知道这怎么就跟小命还有开山帮存亡有关了。
要知道,连刘文山都能不把四张狂中的三位放在眼里。那他家老大可是比刘文山还强,更不会怕了。
“见到了跟四张狂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了没?”
“见到了。”
二狗点头:“那么年轻,估摸着不是朋友,就是后辈之类。”
对于吴睿智提及的年轻人,二狗却并没有太在意,随口说道。
“就你这榆木脑袋,我以后该怎么把开山帮交给你呢?”
说着,吴睿智叹了口气:“比起四张狂,这个年轻人才是这次真正的角儿,一个相当可怕的人。”
“可怕?!”
二狗懵了。不就普通一年轻人嘛,除了长得秀气点,好看点之外,还能可怕倒哪去。
“睿智哥,我咋没看出那年轻人到底哪儿特别,您这不会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大做?”
吴睿智深吸口气:“知道,我小舅子在哪都通总部工作是吧?”
“知道。”
吴睿智在公司总部,有权限不低的文员,这事儿二狗知道。
“我们俩,平时聊天的时候,他偶尔会跟我说一些有关于圈子,外人很难知道的事儿,这其中就包括四张狂和打更人叶言……主要的是夏禾和叶言。”
“刚刚,他们从道观出来时,沈冲对那年轻人多恭敬,还有夏禾对那人对亲昵,你都没注意到吧?”
“所以……那人是叶言?”
“嗯,还没算傻透了。”
二狗虽然不喜欢思考,但也不是傻子。
有吴睿智这么一点,他自然名表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可睿智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像叶言这种大人物,没事来咱们关外这种穷乡僻壤做什么?”
“能做什么,组建势力呗,这奉天城啊,要变天了。”
吴睿智似笑非笑,倒也人如其名,将叶言的想法给摸个大概。
二狗略作迟疑:“那睿智哥,咱下一步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
“是啊。”
二狗道:“既然咱们都已经提前知道那年轻人就是叶言,叶言接下来会在奉天城布局,组建势力……那咱们不要提前接触下人嘛?”
开山帮知道那人是叶言,某种程度上就占据了一定的先机。
只要把这个先机利用好,利用这个信息差,那他们开山帮甚至能在奉天城里更近一步。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现在这么贸然贴上去,容易轻贱了自己。”
“这奉天一亩三分地不大,但总归是会用到我们这些人的时候。”
“静观其变就好。”
比起二狗的心急,吴睿智倒是淡定的很。
能得到这个信息,他们就领先了其他帮派很多。
不得罪,先观望,以不变应万变,这是眼下最合适的方法。
吴睿智也打算这样做。
“二狗,把你的嘴巴缝严实点,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要说。”
“明白,睿智哥。”
二狗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然心中有数。
但很快,他又想到些什么:“不过,如果那年轻人是叶言,那文山哥这把不久是把叶言得罪了?”
“这就是莽撞的后果,接下来会怎样,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