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陷入了平静,各方都没有动手,却又都准备着,也就在这个时候,沈从兴回来了。
“臣沈从兴,参见陛下。”沈从兴道
“哎,快起来快起来,跟我你还讲这些虚礼作甚,这又没有外人。”承兴帝道
“陛下,这礼不可废啊。”沈从兴道
“好好好,随你,随你,这趟可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休息,省的你娘子总去找皇后,哈哈。”承兴帝道
“啊?竟有这等事?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沈从兴道
“得了吧你,朕还不知道你?说正事吧,西南的情况如何?”承兴帝问道
“陛下,这西南的情况一言难尽啊,西北在那里的势力太大了,甚至可以说,已经算是第二个西北了。”沈从兴脸色凝重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朕不是把海家派过去了吗?莫非那钱劲松真的上了西北的船?”承兴帝问道
“陛下,这钱劲松到是油滑的很,臣能看出来,他并没有真心实意的投靠西北。”
“但是他那个儿子,可确确实实是投靠了袁文殊,臣在西南的时候看出,那钱行直和杨新,已经是明确的投靠了袁文殊。”
“他们和严承祖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合作,而不是一个派系。”
“但就算是如此,他们几人合力之下,可以说西南,就掌握在西北的手里。”沈从兴道
“什么?西南局势已经如此危险了吗?”承兴帝惊道
“陛下,还远不止如此,西南各地的县令知府,也已经投靠了袁文殊,您派去的那两位布政使,跟摆设没什么区别。”沈从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各地的文官,怎么会听他们这些武将的?”承兴帝道
“陛下,西南现在可是日进斗金啊,这西南的利益都被他们瓜分了,这其中就有那些地方官的份。”沈从兴道
承兴帝全身失去了力气,摊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陛下,臣有负您的重托。”沈从兴单膝跪地道
“快起来,快起来,这事也不怪你,是朕小瞧了西北,小瞧了袁文殊。”承兴帝道
陛下,西南这次看着有些危险,但实际上一点危险都没有,因为之前袁文殊的计策。
“现在我们在大理国的鄯阐府,和乌蒙边界有一块地盘,臣去的时候了解到,那里已经被钱行直经营了起来,用作边境贸易。”沈从兴道
“什么?在那里交易的话?乌蒙没有意见吗?”承兴帝道
“陛下,乌蒙毕竟是部落之民,平日里,和大理做生意总是赔本,钱行直去了之后,他們的收益翻了一倍。”
“现在凡是前往鄯阐府交易的我朝商队,都可以雇佣乌蒙部的战兵,为他们保驾护航。”沈从兴道
“这么说,他们一年能赚不少银子了?”承兴帝问道
“这确实是不少,不过具体是多少,臣也没有个准数,不过最少也是五百万两以上。”沈从兴道
“除了这些之外,可还有什么其它的吗?”承兴帝道
“陛下,戎州守将杨新,因为要保卫边疆的缘故,已经进行了扩军,据臣的估算,现在戎州杨新的兵力,最少也在六万以上。”沈从兴道
“什么?私自扩军?真是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承兴帝说完心里就清楚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袁文殊还能有谁?
“对了,全旭此人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承兴帝道
“陛下,您千万不可作此想法,那全家背景特殊,几百年来扎根西北,是天水的地方豪族。”
“西北是他们家族的根基所在,全旭是万万不会背叛袁文殊的,这么做只能使打草惊蛇。”沈从兴道
“好了好了,你无需担心,朕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这刚回来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承兴帝道
“陛下,关于仲怀的事情?”沈从兴问道
仲怀的事情,确实是袁文殊的手笔,但是到后来,就不止是他的事情了。
“这京城现下不过是表面平静罢了,具体的事情你去问策英吧,朕累了。”承兴帝道
沈从兴出去了,一时间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承兴帝,此时的承兴帝,脸色异常的疲惫。
他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心里斗争,最后颓废的瘫在了椅子上,许久不见动作。
而沈从兴从御书房出来后,径直去了东宫,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到门口不久,桓王就出来迎接。二人也没有多客气,直接进了东宫。
“舅舅,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啊,咱们可就要被动了。”桓王道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仲怀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内情?”沈从兴问道
“舅舅,仲怀的事情,是袁文殊的手笔没错,可是这背后的真正原因,还在于我们坏了规矩。”桓王道
“规矩?可这规矩就这么厉害?能把仲怀逼得远走江南?”沈从兴道
“舅舅,我之前因为仲怀的事情,去找过袁文殊,他倒是跟我说了点实话。”
“仲怀的事情一开始,确实是袁文殊策划的,可发展到后来,这京城里但凡有资格的,基本都掺和了进来,这里面的关键是大娘娘。”桓王道
“什么?大娘娘?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玉玺的事情?何至于此啊?”沈从兴道
“舅舅,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封地在北方的那几个王爷,近来可不那么安生。”桓王道
“什么?莫非他们还敢有什么心思不成?”沈从兴道
“这可难说啊舅舅,这以前自然是不敢有心思,但现下可就说不准了,我们不得不防啊。”
“舅舅,此次西南之行,想必您对西南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这戎州扩军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吧?您真的以为父皇不知道吗?”
“其实父皇清楚得很,毕竟绣衣卫也不是摆设,只不过,现在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不安生,所以要小心行事。”桓王道
“这,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沈从兴道
说完之后,桓王也起身,把沈从兴送出了东宫
谷咶/span王道远已经在顺天府丞的位置上站稳了,这段时间,因为沈从兴没回来的原因。
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显得安静的很,但是他知道,他是低调不了的。
因为自打他一进京,其实就一直在监视中,至于监视他的人?无非就是绣衣卫罢了。
既然注定无法低调行事,那莫不如就高调起来,他打算开始行动了,虽然时间来得及,但是他不想在等了。
定襄侯府,袁文殊此时正在书房,看着西南送来的信,其他几人的到还好,都是些沈从兴在西南时的动向。
但是全旭的可就不一样了,通篇就一个意思,回来找他算账,而袁文殊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虽然当初是我让你去的,但是我那也是为你好,你现在回不来,那只能说是时候未到。
正在袁文殊想着的时候,牛满志来敲门道“侯爷,顺天府丞王道远求见。”
“什么?王道远?他就这么来了?人在哪呢?”袁文殊惊讶道
“侯爷,人已经被请到外厅了。”牛满志道
“嗯,我知道了,你安排人上茶,我这就过去。”袁文殊道
说完之后,袁文殊压下了心中的疑问,起身出了书房,往外厅走去,很快就到了外厅。
“王兄,上次义宾一别,有几年没见了,王兄到是官运亨通啊,现如今都已经是顺天府丞了。”袁文殊客气道
“哎,侯爷您太抬举我了,要说官运亨通,有您在这,我哪敢当啊。”王道远回道
“哈哈哈,王兄你还是老样子,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请坐,不知道王兄这次来,所谓何事啊?”袁文殊道
“实不相瞒,侯爷,下官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传话而来,我家兄长想见您一面。”王道远道
“嗯?王兄你的兄长要见我?也好,我后天正好有时间。”袁文殊道
“啊,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知兄长一声,好让他做好准备,后日我陪兄长一道再来。”王道远道
“王兄,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嘛,你看你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吧?”袁文殊道
“不了不了,我这初来乍到,衙门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侯爷您见谅。”王道远道
“嗯,那好吧,既然王兄有公务要忙,那我就不强留了,来王兄我送送你。”袁文殊道
袁文殊把王道远送到了门口,然后转身回府,而这一幕,自然被有心人看到了。
“你说什么?王道远去见了袁文殊?可有什么异常吗?”承兴帝问道
“回陛下,二人虽然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是从袁文殊,亲自送王道远出门来看,想必是相谈甚欢。”赵光远道
“相谈甚欢?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承兴帝道
等赵光远走后,承兴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心道:“袁文殊啊袁文殊,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时的袁文殊也觉得奇怪,虽然他不知道,王道远的兄长要和自己谈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定不是什么私密之事,因为王道远太高调了。
按说,若是真的打算找自己商量什么事情,他今日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
因为反其道行之,虽然看起来不惹人怀疑,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官家,因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那是时有发生的。
所以无论王道远怎么高调,官家该怀疑还是会怀疑,袁文殊不相信,王道远这个顺天府丞,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
所以他一定是算计了自己什么,但是自己现在没想明白而已,既然想不通,那就等后天吧,等到王道远那兄长来了,自然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随后就回房间去看娘子了,而此时的明兰,正在做着茶,袁文殊见了也没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过了没一会儿茶就做好了,袁文殊走上前,拿起来就一饮而尽,随后道“娘子的手艺又进步了,挺好喝的。”
而明兰看着自家官人,这无赖的样子,反而开心地笑了,随后开口道:“我刚做好的茶都被你喝光了,你得补偿我。”
“哦?不知道娘子你想要什么补偿啊?你看我把自己补偿给你,行不行啊?”袁文殊道
“你,你简直就是无赖,懒得理你。”明兰说完起身就要走。
而袁文殊一把就把娘子拉了回来,然后道:“好了娘子,不闹了,我跟你说点正事,王道远来了。”
“啊?他怎么来了?”本来还在袁文殊怀里挣扎的明兰,顿时安静了。
“他今天就是来传话的,说是他兄长要见我一面,我把时间定在了后天。”袁文殊道
“那,官人你是怎么考虑的?”明兰道
“娘子,其实现在我们虽然看上去很被动,但实际上,主动权一直在咱们手里不是吗?”
“所以我很好奇,他们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数,我总觉得,王道远是在故布疑阵。”
“他的真实目的不一定是我,但现在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至于到底是不是,后天见了人就都清楚了。”袁文殊道
“官人,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万一,他们已经开始算计你了呢?”明兰道
“娘子,你的意思是说?”袁文殊道
“官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际上他已经开始算计咱们了。”明兰道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啊,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既然我这是栈道,那么陈仓呢?”袁文殊道
“官人,你说有没有可能,姨母也被算计了?”明兰道
“什么?姨母也被算计了?你是说这幕后之人,已经算到了康姨母的反应?他算到康姨母会来告诉我?”袁文殊惊讶道
“官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毕竟这次他们图谋不小,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呢?”明兰道
“嘶,娘子你说得对,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们算到了姨母的反应,利用姨母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好让我信以为真,以为王家真的会来算计我。”
“真是好心机,好手段,连我都给骗过去了,幸好娘子你聪明,要不然我可就稀里糊涂的,给人当了幌子了。”袁文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