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敏敏翻了个大白眼,“大前天咱们不是新的救济粮下来了,我公公去领的,领回家后就让我婆婆给藏好,一声没吱要分给我们。
我回家知道后提了一嘴,我那好婆婆立马滚地上嚷嚷着说我不孝,还说小妹伤着要养她要拿救济粮去换细粮给小妹吃。
我问她那我们吃啥?
你们知道她咋说吗?”
叶三妮/赵大丫:“咋说?”
“她说分了家了就不归她管,爱吃啥吃啥。
我算是知道他们为啥没让族老们来给我们分家了,就自个按个手印那种族里可不认,户都没分,分个屁的家。”
自个私下分的家可没啥效应,无论是在官府那还是村里,祈康水一家还依旧只是一户。祈康水是户主,领啥都只能祈康水去按手印,木林森这仨谁去都没用。
叶三妮一个蠢字差点没脱口而出,是看到雷敏敏郁闷的可怜样儿似乎已经再受不得打击了,好险的把这字愣吞了下去。
赵大丫狐疑的撇了她一眼,“你们就认了?”
这货不像是这种能白吃这么大亏的人啊?
雷敏敏朝她们俩挑了挑眉,“哪能啊,都想饿死我们了我们还孝顺个屁,我带着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直接砸了她藏粮那箱子的锁。”
这话可把叶三妮和赵大丫俩给吓的,都不顾手脏和湿,一个拽住雷敏敏,一个忙捂住她的嘴。
叶三妮:“要死啦你,这话能随便说的吗?”
赵大丫:“就是,要被人听到,你就等着被赶出村吧。”
正站在三人身后不远,把雷敏敏的话一字不落全听进耳中的祈宝儿:“……”
溜了溜了。
长辈无论疼还是不疼孩子,都不可能整天的围在娃儿身边,何况是三郞这种闯了祸的,更是哪怕早上刚挨了揍,下午同样只能自个可怜兮兮的趴床0上养伤。
祈宝儿一进来视线就不自觉的被/被子那高突起的一坨所吸引,实在是太惨了,屁股都肿了两倍不只,当初二牛媳妇怀孕快生产时也差不离就那么大。
“妹,我饿。”
他好可怜,被爹打不说,中午还不给饭吃。
对三郞来说,其实挨揍这事吧,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毕竟打小他爹那双蒲扇大的大手没少亲吻他的小屁屁。
自从习武后更是几乎每天都要经历摔摔打打,他还有次不小心断过手,那可比爹揍的疼多了。
之所以哭得那么惨,痛有一定原因,但最根本的还是面子问题。
挨饿才是令他最难以接受的,这种似乎五脏都在一起痉挛的感觉实在是太遭。
祈宝儿退了鞋跃到床沿坐好,然后掏出个挺大的油纸包递过去,“爹不准留饭,三哥你也应该听到的,爹直等着爷奶和娘都出去了才走。”
爹这回真是一点余地没给留,铁了心的要饿三郞一顿。
三郞本来闻到油纸包传来的煎饼味香味哈啦子直流,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接过打开张嘴就要咬。
结果祈宝儿这话一出,他瞬间就觉得手里的煎饼一点也不香了,同时,胸口还中了一箭疼得直抽抽。
“宝~”
祈宝儿一点没不能打击伤患的意识,翻了个白眼竖起大拇指继续当起祈怼怼。
“三哥,我觉得你好厉害,真的,特别厉害那种。五文钱你就能拿刀上去和人干,将来必会成大器。
娘再也不用担心三哥你烂好心,爷奶在家也能安心的给你备口好棺椁。
你放心,你/妹我指定帮你。
等咱爹回来我就请爹给你弄把那种特别特别锋利的菜刀,怎么说你也是我祈宝儿的三哥,咱得有逼格不是,家里那菜刀太普通了,拿着干架上不了台面,咱要拿就得拿那种能吹毛断发的。”
三郞胸口咻咻咻的一窜连击,差点没直接一口血直喷他/妹脸上。
要别人这么埋汰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九岁的三郞虽然大道理还不懂,但什么是对什么错其实心里都明白,只是逆反心里,明白归明白,可你越说他他越和你对着干。
简称:叛逆。
可是吧,这说教的人成了他最宝贝的妹妹,那是他真/命都可以给的人,不过说几句而以,他·受·得·住。
呃,,特么的,心里还是憋屈啊·
啊呜一大口煎饼一脸狰狞的嚼着,也不知此刻在他心里嘴里嚼的是谁。
祈宝儿没再继续怼他,还又递了个水壶过去,“这是中午咱宅子那边做的蛋花汤,我偷偷给三哥你藏的。”
哎哟哎哟不得了。
什么憋闷难过委屈全通通消散,三郞只剩下了满满的感动。
眼框都红了,“宝,还是你疼哥。”
这啥眼神啊都,祈宝儿嫌弃的把水囊塞他手里,“快吃,等下爹要回来啦,下午下林村的人会送地瓜来,爹要带大有叔他们去山上接。”
买地瓜的钱还在她这呢。
这事儿中午饭桌上祈康安有提过,三郞在屋里同样也听得真真的,忙一口煎饼一口汤呼呲得欢快。
都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五个比祈宝儿脸还大的煎饼,满满一水囊的汤,三郞不到一刻钟就给造光。
祈宝儿爬到床0上盘腿坐好,“来,三哥,咱谈谈。”
这副要‘削他’的架式让三郞莫名的很是心虚,虽然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
“三哥,我不信你真是为了五文钱就要拿刀,你为啥这么讨厌上林村的人?”
甚至都不仅是讨厌,已经偏于是恨。
三郞?光闪烁着张开视线看向窗户,“就,就是五文钱的事啊。”
嗯?
爹揍成那样了都不服,这会儿竟然自个承认自个身价已经跌到了五文?
是什么人值得他用尊严去包庇,还是什么事需要他牺牲这么大?
“三哥你知道我的,我要想知道你的事,你觉得你瞒得了?到时我一准会告诉爷和爹他们,你想想那后果。”
威胁小屁孩什么的,祈宝儿一点不脸红。
这威胁可太重了,三郞是甩回头来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祈宝儿,“宝,你咋能这样?”
祈宝儿已经没了好脸色,小脸板得天生的笑唇都抿成了条直线。
“我咋不能?你都要害我和我们家的所有人,甚至连整个祈氏家族都会受牵连,你说我咋不能告诉爷他们?”
“不是啊宝,我咋会害你和家里人呢?”
他怎么不明白他不过是气不过的拿了下菜刀,就能把全族都给连累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