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荇笑了笑,指着雍王府的护卫说:“其实殿下过于惊讶了,莫说是奴婢,就是他们,也不难做到这样的事情。世间种种神奇,其中好多都能用‘熟能生巧’来解释。”
熟能生巧?
至于这些护卫
一直到现在,李贤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护卫。
不同于原本在雍州就藩时的护卫,如今雍王府的护卫,已经全部更换成了皇帝挑选的人手。以前的护卫不知道被打散到了哪里。
作为儿臣,李贤很清楚自己没资格在这些人员的调动上指手画脚,也就装作不知道。
不过今天一看,果然不得了啊。
且不说这些护卫都身材强壮,就是站在那里的姿势,都不是自己那些二流子护卫能够比得上的。
扫视一下侍卫们的穿着,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头领。
看着虎口部位已经结了一层厚厚茧子的头领,李贤开口问:你叫什么?是何出身,现任何职?”
头领装束的护卫施礼道:“卑职徐泽,原为千牛卫执刀备身,今任雍王府侍卫统领。”
千牛卫执刀备身?
虽然预想过这家伙的出身可能不一般,但是,李贤还是没想到他竟然出身于千牛卫。
千牛卫为天子近卫,不同于寻常千牛卫的荣誉性质,千牛备身是皇帝真正的心腹,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担任。而执刀备身就更不一般了。作为在皇帝身边佩戴刀具的存在,且不说他们深得皇帝的信任,就是武力值,也一定是顶尖的。
顶尖的武力值究竟是什么样的,李贤很是期待。
看了一眼李荇,李贤道:“李荇,徐泽,本王很想看看你们打起来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你们可否对练一下?”
李荇和徐泽对视一眼,李贤在他们的眼中同时捕捉到了轻蔑之色。
这是谁也看不起谁啊。
果然,李荇道:“殿下,对练没问题,但是,奴婢下手一向没轻没重,怕伤到了他。”
听了李荇的话,徐泽怒极反笑:“李总管多虑了,卑职怎么也是经历过高句丽灭国之战的,率先攻破平壤的队伍里,就有卑职。卑职在战场上一向下的都是杀手,如今跟你打,也容易留不住手。”
见俩人的火药味起来了,李贤不满道:“本王就是让你们切磋一下,谁让你们打生打死了。你们能下杀手,但是见对面不支,难道还不能留下手?”
李荇奇怪的问道:“殿下难道不知,我等习武之时,就没练过留手?练习的时候习惯了留一手,真正到对决生死的时候,习惯了留一手怎么办?”
这一次,徐泽也没有唱反调,赞同道:“李总管说得没错,殿下,您要我们对练可以,但要是留手的话,那我们对练,跟唱戏没什么区别了。”
就是“留一手”而已,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不过,想起《宝莲灯》里,沉香被二郎神杨戬教训的话,李贤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虽然这俩人都是冲着把对方干趴下的目标,但是好奇还是让李贤下定了决心。
“好,既如此,你二人放开了打就是。谁若是伤了,本王赏他十贯钱,赢了的,本王赏他二十贯。”
十贯钱,换算到后世,已经是相当于八万块的巨款了。
对于徐泽和李荇而言,十贯钱,都不是自己的目标。
李贤饶有兴趣的走到演武场一边,坐在护卫搬来的凳子上,等着观看。
场间,徐泽将自己的武器一一卸掉,才走到了李荇的对面。
没有人发号施令,俩人也没有相约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相对而立一瞬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
后世被父亲陪绑着一起看动作电影,总觉得那些招式动作过于扯淡。
可是,真正看到高手对决的时候,李贤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快,太快了。
不存在什么招式,俩人近距离的战斗,身体总是会变成奇怪的姿势,而每一拳脚的目标,都是对方的咽喉、太阳穴、眼睛、胸口、腰眼等各种致命致残的部位。
而且或许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多了一些东西,李荇还总是朝着徐泽的两腿间下手。
边打边动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就转移到了兵器架的位置。
徐泽只是一腿,就将架子扫得破碎开来,而李荇的拳头也不示弱,面对徐泽带着木板扫来的一腿,只是一拳,就把木板打成了三瓣儿。
这是丝毫没有留手的表现啊!
护卫们开始还在为自己的头头呐喊助威,但是看了一会儿以后,就齐齐的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发现,总管的武力,似乎也不弱,甚至几次还占据了上风。
因为没有直接的统属关系,所以他们必然是要向着头头的,但是,若是对方的武艺也不弱,也得给予尊重。
对他们而言,武艺的高低,跟身份可没有关系。
李贤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对战的二人,就是眨眼,也要尽可能的快。
眼下的场景,只要拍下来,就能成为动作电影的桥段。
无数的词汇在脑海里浮现,但是最清楚的,却只有两个字——“牛逼”。
是真的牛,现实看到这样精彩的战斗,和在电视机里看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一番缠斗,两个人都是汗如雨下,却没有一个露出颓势的。
终于,就在李贤也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两个人都像是受到了重创一般连连倒退。李荇捂住肚子,眼角都抽搐起来了。而徐泽则张开嘴,吐出了一颗牙,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停!”
眼见二人还有再冲向对方的样子,李贤赶紧叫停。
再打下去,就要打出火气来了。
两人还是有理智的,听到叫停,就停止了自己前冲的脚步。
狮子一般威风凛凛的样子只是持续了一瞬,下一刻,俩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在身上剧痛的地方揉搓起来。
徐泽一边揉着,一边道:“原来总管也有如此身手,卑职多有冒犯,还望总管见谅。”
李荇嘴角微微翘起,道:“不敢当,陛下的千牛备身,不出庸才,今日才终于见识到了。”
不理会俩人的互相吹捧,李贤站起来,搓着手欣喜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你俩的身手,还是本王所仅见,就是不知道,本王要多久,才能到你们这样的程度?”
李荇愣了一下,徐泽也张了张嘴,俩人对视一眼,还是李荇开了口:
“殿下,恕奴婢直言,您要学可以,但是要到我二人的程度,还是难了一些。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不是虚妄之言。一招一式之间,或许是数月、甚至是数年的苦练。虽然不到一日不辍的程度,但若是搁置,就会倒退,如此,您还要学吗?”
任何的技巧,除却天赋以外,都是勤能补拙堆砌起来的。
这个道理,李贤又何尝不明白?
坚持而已,只在乎自身是不是有信心、有耐心了。
轻咳一声,李贤道:“本王自然要学!且一定能坚持下来,你二人若是不信,咱们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