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就站在这,有能耐就过来把本相带走。”
见柳三千一直没有动手,吕颐忍不住出言挑衅,那怕是激将法。
柳三千要是敢对朝廷的官员动手,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请指出兵,到忘归山铲除黯然阁。
“急什么?”
柳三千没有上当。
青鸟的秘技让人防不胜防……
吕颐的神情又太过淡定,摸不准他手上还有多少底牌。
柳三千纵是杀界的王者,也不敢贸然上前挑战,他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值得他牺牲。
其实他不知道。
吕颐也是算准了这点,才能做到有恃无恐。
薄奕和薄息不是女儿的对手,柳三千不敢得罪女儿,败局在青鸟报出地名时已经注定。
“柳副阁主不妨猜猜,序儿跟薄家姐妹谁会赢。”
“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成败往往在千钧一发间。”
柳三千忽然松了口气,冷冷道:“你是看破了萧国公的计划,但本阁主的计划你可有猜到。”
面对柳三千忽然给出的提示,青鸟和吕颐心中也暗暗吃惊,莫非他还安排了另一批潜进府,但凝神聆听并没发现府里面有异样,显然没有第三批人潜进府。
所以……
他是在诈在他们?
青鸟也有些摸不准,生怕猜错了会后悔终生。
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求助信号时,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幸灾乐祸道:
“闻说有人要带序儿走,特地赶来瞧瞧,是何人如此勇猛。”
“老爷,是梵先生!”
青鸟一脸惊喜,没想到梵行会出现。
吕颐暗暗松了口气:“景泽,你来得正好,帮本相拖住柳副阁主,我去看看母亲他们。”
梵行徐徐走来,朝吕颐见过礼道:“回吕相,祖母用过午膳在休息,就不要过去打扰。”
“你来干嘛?”
从话里听得出,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
梵行淡然自若道:“无事出来逛逛,恰逢祖母爱吃的点心出炉,买几盒过来孝敬祖母。”
“真的只有几盒点心?”吕颐自然不信。
“还有烤鸡,还给各房了也送了东西,没有厚此薄彼。”
梵行把他做的如实相告,有求于人总要有所表示,却听吕颐道:“怪不得午膳序儿没吃几口呢。”
“那个吕相……”梵行尴尬地笑笑:“把人家堂堂副阁主凉那不合适,把他解决了,再讨论序儿吃饭的事情,是要死的活的您来决定。”
“擅闯朝廷一品大臣的府邸……”
吕颐看一眼柳三千,意味深长道:“图谋不轨,把他拿下交由大理寺处置。”
梵行淡淡地应了声是,抬手朝柳三千的方向一推,就看到柳三千身体震了震,无声无息地从墙头上跌落。
青鸟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她拼尽全力,还用上一些小手段,才把对方的脸划破,梵先生好像出手了又好像没有出,但柳三千确确实实倒在地上,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怎么回事?”
吕颐也同款震惊地看着梵行。
梵行拍回过头道:“他的武功暂时废了,您还满意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三千抢先开口:“你对付我的手段,正常人就算修为突破了九品也做不到。”
“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京都容不得你放肆。”梵行冷冷道:“大白天闯入一品大员的府邸,意图劫持朝廷命官,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不管吗?”
“六爷,大理寺少卿在外面求见。”
门房上的人进来回话,吕颐淡淡道:“大理寺的人来得倒是及时,请他们进来吧。”
“他们不是我通知的。”梵行马上解释,吕颐不以为然道:“你也没那个权利,许是东宫早发现柳三千他们的意图,顺水推舟送到你面前罢。”
“太子殿下使唤人的手段,真是越发的高超。”
梵行也感叹道:“怪不得他那天特特告诉我,说陵城的梅花开了,是算准我会来跟您商量,带序儿去赏梅的事情。”
吕颐心里翻一个白眼,你们是半斤八两,你小子什么事都往梅花上扯,难道不是在算计,今天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却故意顾左右而言它:“序儿那边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序儿对付他们跟玩似的,不用我们帮忙。”
梵行觉得有些事情,长辈们在场反倒不好办,还是序儿用自己的试解决吧。
“你也配。”
吕序听到薄奕提出的条件,就像是听了个笑话。
把自己过继给她当女儿,继承薄家家主之位,让他们吸着吕府继续留在京都生活。
“本家主有何配不上。”
薄奕十分生气地反问,吕序不屑的态度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视。
吕序冷笑一声道:“你害死了我母亲,却想让我认你为母,畜生都干不出这种事情,不过也对,你种弑母杀妹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面对吕序的指责,薄息冷冷反驳:“吕序,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我的长辈?”
吕序不咸不淡反问,看着姐妹俩似笑非笑道:“一个男人的玩物,一群男人的玩物。”
薄息不解其意,薄奕面色却骤然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序……
吕序冷冷道:“薄家主以为杀光了所有知情者,就没人知道你在雪城那段不光彩经历。”
“大理寺调查了那名,被你杀害还嫁祸给我母亲的男人……”吕序笑意盈盈道:“结果一查,就查到了惊人的消息,原来薄家主在雪城时,曾经是那个男人三兄弟的共妻。”
“你给我住口。”
薄奕大声打断吕序的话。
吕序邪魅地笑笑:“晚了,消息我早放出去,这会儿大街巷都知道这事。”
“你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吗?”吕序懒洋洋道:“他们说你好福气,夜夜都有三个男人伺候。”
“还有的人夸你好厉害,薄家主一夜驭三男毫不费劲,第二天还能照常出工干活,跟监工们眉来眼去,说得有板有眼跟亲眼看到似的,我都差点相信。“
“没有的事……你不要胡编乱造。”
薄奕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指着吕序道:“你怎么能用如此下三滥的谎言……污蔑本家主。”
吕序笑笑道:“我当然可以,我母亲尚中娘胎就被你算计,年幼时被你们常年欺凌,你们还害她早早亡故,现在你们连她唯一的女儿都算计,我有什么好顾忌。”
“吕序……”薄息举起剑道:“你敢杀我们吗?”
“当然敢啊,但不是在这里。”吕序轻描淡写道:“你们的血会脏了我们家的地,出了京都再杀不迟。”
“你杀了我们,跟大姐姐又有区别?”
薄息是怕了吕序,她清楚吕序的手段,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吕序面露醉人笑容道:“你们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杀你们天经地义,不过我不会杀你们,比起杀人诛心更趣。”
“想诛本家主的心,没有那么容易。”
薄奕有气无力地反驳,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以吕序的名气和手段,定是说到做到。
吕序想一下,漫不经心道:“我会把薄家主在雪城事迹写成话本,或者是画册也行,上次出的画册后来都炒到百两,以我在南离国的名气,人手一册应该没有问题。”
知晓吕序的计划,薄奕气得骤然青筋暴起,猛地冲破被封住的穴位。
想都没有多想就毫不犹豫冲向吕序,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就在快要靠近时吕序突然不见。
就像是凭空消失那样,毫无征求地消失在眼前。
薄息看到不由倒抽一口气,当天她就是这样被吕序偷袭,还一掌打成重伤。
“大……”
正打算提醒时薄奕注意时。
薄奕却像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掌打在她身上。
薄息没有防着生受了一掌,体内顿时一阵血气翻滚。
倒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道:“薄奕,你是不是疯了,你打我干嘛?”
尽管她喊得很大声,薄奕却像是不认识,或者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挥剑就往死里砍。
薄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薄奕第二剑猛地扫过她的肩膀上,撕裂的痛让她差点窒息。
“薄奕……”
刚开口薄奕再次杀来,薄息也不再犹豫,举起长剑反击。
吕序坐在一棵大树上,冷冷看着姐妹俩自相残杀,而姐妹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离开吕府出了京都。
忽然一道矫健的身影落在她身边,坐下来淡淡道:“从前,不,至少上代薄家主还在世的时候,但凡跟薄家攀上丁点的关系,是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
“但如今的薄家就像一颗发烂发臭的毒瘤,谁沾上谁恶心谁倒霉。”
吕序嘴角边露出一丝讥讽:“他们怎么会觉得我会傻到,放着清闲自在的相门千金不做,去拯救无可救药的毒瘤。”
古骄龙轻叹一声,良久才缓缓道:“京都这些世家大族,尤其是跟皇室牵涉颇深的家族,几百年的岁月里,他们习惯生活在荣光里,习惯了高高在上,早忘记要低头生活。”
“当年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直至我离开了南离国,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是在路上发现,还是到了天域之城才发现?”
忽然听到古骄龙的感慨,吕序有些好奇地问,到底她也没有离开过天域之城。
古骄龙笑笑道:“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性子也十分跳脱不似我刻板,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有机会出去走走,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跟南离国真的很不同。”
“将来再说,父母在不远游嘛。”
吕序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其实她就是像陪在父亲身边。
望着还在相互撕杀的薄家姐妹,吕序好奇地问:”薄家起点在南离国应该比很多家族都高,为何会破败如斯境地“
“上任薄家主突然难产去世,很多事情来不及交待,薄奕就糊里糊涂坐上家主之位,想来她对家族产业了解也不深,再说她连京都这点事情都弄不明白,自然无法插手京都外面的事情。
时间一长下面的人就知道,新家主能力有限,无暇顾及外面的事情。”
吕天骄说到这里,望着扭打一团的姐妹俩道:“你年纪不大却很清楚人性,应该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是啊,我能猜到。”
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人性很容易受外界条件的影响。
遇上薄家这种情况,若说没有人中饱私囊是不可能,没有全部据为己有就很不错。
吕序想到一些传言,好奇地问:“据说薄奕其实只继承了家主的头衔,大部分能赚钱、有影响力的产业权,至今仍掌控在一群族老手上,他们是想独占这些产业吗?”
“当然不是。”
古骄龙否认了吕序的想法。
良久才淡淡道:“新任家主想接管全部家业,是要经过重重考核,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接管。”
吕序轻轻哦一声,古骄龙才继续道:“其实上代薄家主也没有通过全部考验,一直都有部分家业由族老们打理,至于薄奕实权为何如此少,不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上代家主来不及告诉她考核的事情;
其二她自己没有通过考核。”
“怪不得大家都说,薄奕只继承了家主的头衔,果然非空穴不来风。”
吕序挖苦完望着还在撕杀的姐妹道:“薄奕忽然提出把我过继给她当女儿,但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古大人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古骄龙若有所思道:“那天朝会的事情,后来我也听说了,以目前的形势不可能是太后。”
吕序点点头表示明白,如今太后无法跟外面能消息,薄奕、薄息也不可能进宫,向太后讨要留在京都的办法。
萧国公、柳三千,两个名字从眼前过飘过,吕序很快就否认掉:“还有一个我想不明白的办法,他们为何选择大白天闯进吕府,还大张旗鼓要把我带走,夜里行动不是更方便吗?”
古骄龙想了一下道:“许是有什么事情,他们得在晚上进行吧。”
晚上才能进行的事情,吕序在心里打了问号,还想说什么时候,忽然看到天空开出一朵求助烟花。
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