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来愣了半响,才发现这是他最看不起的给唐人卖命的薛延陀人扔出来的,当即也勃然大怒!
他立刻抽刀在手,就要冲上来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卑鄙小人!
“狗东西,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刺来握着刀,挣脱了苏烈的臂膀就朝着阿林古的方向冲了过来。
“放肆!还敢在孤面前逞凶伤人!?”
李祐断喝一声,并不等刺来走到近前,就一脚踹了过去!
九阳神功的上乘内力尽皆蕴含在这一击之间,刺来的身子立刻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倒飞出去!
“嘭!”
刺来的身子飞跃出去七八米才摔落在地,连身前的铠甲都完全凹陷了下去,捂着胸口吐血不止!
“孤倒要看看,谁还敢在孤面前伤人!”
李祐袖袍一挥,九阳真经的真气就破体而出,一瞬间薛延陀的军卒们只感觉遍体生寒,仿佛顷刻间就要魂飞魄散!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狗东西!”
阿林古大喝一声,拿起手中的另一只煤油灯就朝着薛延陀军阵中扔去。
眼见着有大唐太子为他们撑腰,这些原先就饱受薛延陀的贵族阶级剥削欺辱的工人们,又看见自己的族人竟然如此无视他们的生命,甚至还想置他们于死地,他们这么多年的愤怒在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了!
“狗东西,你们不让老子活命,老子也不让你们活命!”
“想封工厂,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有种过来杀了老子啊!”
一名名流水厂的工匠们抄起身边能看见的所有东西,一个劲的向薛延陀军阵方阵砸了过去!
“啊!”
不知是谁将一块巨石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一个没留神躲避的薛延陀军卒的脑袋上,他一瞬间就头脑开裂,白色红色的粘稠物流了一地!
见血了!
在军阵之中,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唐军在有友军受伤的情况下,都会因为勃然大怒而失去理智,更何况这些训练稀松的薛延陀军呢?
一瞬间薛延陀的军阵就乱做了一团,马蹄声四处响起,竟然隐隐有想冲过来厮杀的意思!
“不要动,不要动,冷静!”
苏烈眼见着局势即将失去了控制,赶紧大声地吼叫,可是却依然无济于事,好几匹失去了控制的战马冲了过来,将重伤昏迷的刺来直接踩踏成了一团烂泥!
“刺来将军!”
苏烈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悲怆的大喝一声,然后继续冲着失去控制的军卒们嘶吼喝止。
“你连自己的军队都控制不住吗?真是侮辱了‘苏烈’这个名字,我认识的大唐苏烈可比你强上百倍!”
李祐冷哼一声,袖袍一挥,冷冷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便由孤来替你控制吧!敢在孤面前作乱逞凶,杀无赦!放箭!”
李祐的佑国团都是经过细心选拔的军中猛将,听到李祐下令,立即毫不犹豫的齐齐抽箭引纤,蓄势待发!
“不可啊!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苏烈看见冰冷的弓弩已经对准了他们薛延陀的军阵,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冰窟一样寒冷。
“放箭!”
李祐并不理会苏烈的恳求,冷冷的下令。
一瞬之间,箭雨从佑国团的方阵中破空而去,其中还夹杂着叉子、石头、铜块等各样的杂物。
这时,苏烈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兵马,可那是在好几百名军卒被射落战马之后!
苏烈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他身上的皮夹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湿——因为他知道,无论这次能否顺利的封禁流水工厂和集市,他回到夷男面前都会受到重重的处罚!
连敌人的一根寒毛都没能伤到,就死了几百名骑兵以及一名上将,虽然他们直接的死因并不能怪自己,但谁让他是此时在场的唯一一个将军呢?
就在此时,公输长林悄悄地来了,他凑近了李祐,轻声说道:“殿下,财货已经全都运了出去,我们可以撤退了!”
李祐点了点头,此时苏烈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浑身颤抖的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恳求的说道:“殿下,求您不要再难为我等了!封禁工厂和集市,都是可汗下的命令,我们只是执行者啊!”
“而且再这样下去,即便最后您的军队可以胜利,在场毫无训练的工人们也肯定在乱战之中必死无疑!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请您能高抬贵手!”
“唉……”
李祐闻言一副无奈的模样,悲天悯人的长叹一声。
他转过头去,满脸悲怆的说道:“各位,孤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孤不想看见你们死一人!”
言毕李祐不再说话,只是一副痛心疾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贼老天!”
突然不知是哪名工匠大喊一声,也跟着李祐泪如雨下。
“我为何如此苦命?!外人尚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亲人却要我等生不如死!”
随着这句话,无数的薛延陀工人纷纷的泪如雨下。
阿林古更是跪倒在地,双手掩面,袖袍被眼泪浸湿尚不自知,只有悲伤的哀嚎声响彻原野。
苏烈背后的军卒们都呆在了原地,夷男的判断他们并不知道对不对,此刻在他们心中只有满腔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