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使节团的人已经都快疯了,这他妈的是什么变态对联?!
这种上联,真的有人可以对得出吗?
最起码玛斯拉赞等人痛苦的思索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可能可以……”
就在这时,奇酷比突然说道。
众人顿时都燃起了希望,齐齐注视过去,只听奇酷比一边想一边说道:“烟锁池塘柳的话……下联可以是,烽梳镇地沙!”
此为描写塞外激昂壮丽的景象,而且在平仄韵律上非常合理。
“平平仄仄平的音律,”吉拉多玛抚掌轻叹,“再加上一个妙不可言的‘梳’字,梳动拂袅飘荡起复,当不输与上联的‘锁’字!”
穆萨萨也大点其头,道:“连意境都很惊人!那缕缕烽烟在边塞的沙场上逶迤飘荡,仿佛是梳动着刚刚沉寂的疆场,甚至能让我感觉亲眼看到了这令人感慨不已的悲壮场景!”
这让大唐那边的几人都脸色难看了起来,难道说楚王殿下这妙到巅峰的千古绝对,就这么被破解了?
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吐蕃使节团的众人也都将得意的目光看向李祐,李祐的表情却依旧不咸不淡,只是淡然的一笑。
“依本王之见,将‘地’字改成‘塞’字,无疑意思会更加的明确突出。”
奇酷比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反复的咀嚼着。
“烽梳镇塞沙,烽梳镇塞沙……确实如此!”
李祐的方案的确更好了许多,可这也比任何的反击都要更有力!
假如李祐只是单纯的说奇酷比这下联不好,那有着之前房玄龄他们同样没能对出完美的下联做垫底,倒也没有什么。
但李祐这一开口,就直接是以指导者的身份,去评判奇酷比这下联,并且还一针见血!
这根本就像是在显示,李祐的水平境界远远高于奇酷比,甚至到了老师和学生的差距,能够一眼看出奇酷比下联的不足,并精准的给出完善的修改意见!
“……受教了。”
因此就算是奇酷比心中再郁闷,最后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那灯深村寺钟呢?”
玛斯拉赞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说道,他好不容易才又想到了一个。
“比之先前的烽梳镇地沙都差远了啊……”
这次根本不用李祐开口,孔颖达就已经摇头批判道:“虽说意境不错,但五行不齐平仄各异,实在不堪入目!”
这话说得玛斯拉赞的死人脸都出现了剧烈波动,显然内心怒极,但文学方面本来就并非他所擅长的,实在没有能和身为国子监祭酒的孔颖达正面对抗的资本。
“还有没有别的下联了?”
李祐怡然自得的看着他们,得到的回应,是一片预想之中的沉默。
这是当然的,在李祐穿越之前的现代时,这千古绝对已经被反复研究了好几百年了,论起对这幅千古绝对的知识理论储备,李祐远超在场的任何人!
毕竟这可是几百年无数人的钻研成果,又哪里是现场靠聪明才智就能赶上的?
“这就是过目不忘技能的好处啊!”李祐暗暗想道,“明明只是因为好奇而随意扫了几眼的资料,现在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如同刚刚精读过一遍般的清晰!”
李祐正想着时,桑布察再也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了,大声道:“这样的对联,压根就不可能有人完美的对出来,根本就是在耍赖!”
这话实在太惊人了,全场所有人都不禁看向了桑布察,大唐这方的君臣们更是目露怒意。
怎么,碾压了你,你就说是耍赖?
还要不要脸了!?
面对这一道道如刀子般的视线,桑布察丝毫不惧,大吼道:“我看这只是你们专门研究出一个没人可以对出来的上联吧?根本就不考虑合不合理,只是为了弄出一个连出题者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难题罢了!”
换句话说,就是我看你们唐国是在故意刁难我吐蕃!
“技不如人还敢这么胡扯,丢不丢脸?!”
“满口胡言乱语!在说什么混账话呢!”
“我要是你们,早就当场自裁了!”
满朝文武都七嘴八舌的怒骂了起来,李祐也冷笑着看向他。
“你说这是连出题者都没法回答的难题?”
“对啊,”桑布察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他现在已经是完全被逼急眼了,所以气血上脑,其他什么事都不想了。
李祐冷冷一笑,道:“好,那你听着,这上联的下联!”
“桃燃锦江堤!”
此乃被公认的最标准下联,在这些年来,甚至被一度认为这就是“烟锁池塘柳”的正确回答。
光是能被承认这一点,都足够说明“桃燃锦江堤”超越了数百年来无数人对出的不同版本的下联,力压群雄夺得第一!
自然的,吐蕃使节团的人们也根本就挑不出什么刺,奇酷比更是在沉思良久后,露出一脸释然的表情。
对于热爱对联并且还是一绝的奇酷比来说,有一副千古绝对摆在面前,却始终没能对出来,并且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否见到真正的下联,无疑是一件异常难受的事情!
因此李祐这下联一出,简直就像是当场了却了奇酷比的心愿一般,才让他满脸释然。
然而比起奇酷比,瞬间被打脸的桑布察已经快要吐血了!
“不要以为自己无能,世间便是如此!”
李祐居高临下的看着桑布察,语气里说不出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