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情况。
陈念这些年来生活在地下城,竟然是陈蔚的遗志?
陈词:“为什么?”
姜岱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猜应该和我在火海中遇见的那个怪物有关。”
“也许它是一只海皇。”陈词道,“异形,机械部件,试图杀掉我和陈念。”
陈念:“所以说海皇不但上了岸,还爬到几千米高的辰砂顶层,并且出现在火灾现场?那它也太牛逼了吧!”
陈词:“确实有这种可能,在遇见希拉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原来她能变成如此完备的人形。可能我没给你们说过,希拉在最后还试图把胎儿产在傅天河肚子里,借助他的身体孵化。”
陈念想了下那副场景,瘆地打了个哆嗦,好诡异。
一时间不再有人言语,大家陷入思索之中。
陈念想不明白,决定先做点有用的事情,他拿出自己绘画用的触控笔,道:“对了姜叔,你能详细描述一下怪物的样子吗?我看看能不能画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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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岱尽可能描述细节,怪物有多高,头部的形状,不算太宽的肩膀,细长手臂上有多少根刺,全都清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陈念迅速作画,正如桂芷棋所说,他极富天赋,寥寥数笔就能勾勒出最精准的形态。
他将图层保存:“您看看,是这个样吗?”
姜岱用力点头:“对,就是这样。”
陈念将虚拟屏放大,让大家都能够看到他的画作,确实不像是认知中任何一种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克苏鲁游戏的设定图呢。
陈词想到了机房里被杀死的程序员,说不定就是死在类似的玩意手中。
陈念:“我本来还想说,也许父亲是怕我再受到这怪物的威胁,才让您带我离开的,但很显然哥哥一直生活在顶层也十分安全,父亲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就连姜岱也无法回答,那时的陈蔚面色相当严肃,他眼底浮着淡淡的乌青,显然好几天没睡好了。
姜岱已经不太记得听到这个要求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也许他询问了陈蔚缘由,但终究没能得到回答。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多年前死去的父亲早已做好的布局。
一想到这里,无论陈词还是陈念,都内心复杂。
“那您知道我们的母亲是谁吗?”陈念问,“所有资料中都没提过我们的母亲,我和陈词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母亲是谁。”姜岱道,“你们是从育婴舱里诞生的。”
育婴舱?
陈念讶然,他和陈词对视,萦绕在心头的谜团突然就这么解开了。
是啊,不一定需要十月怀胎的母亲,育婴舱同样能够承担起胚胎后期的孕育工作,答案显而易见,陈蔚出征月光,并在回来时带了一对育婴舱。
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海龟执意要带陈词回家,为什么陈词如此渴望迈上那片禁封已久的冰雪高原。
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三人和姜岱一起谈论了很久,烧毁了陈家宅邸的大火极有可能也是怪物的手笔,它试图以此杀死两兄弟,没想到哥哥被元帅的部下救出,弟弟因为调皮逃过一劫。
陈念准备将怪物的画像和父亲留下的手稿依次对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陈念:“对了,我们家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一些遗迹之类的?”
沙弗莱:“已经烧到什么都不剩了。”
陈念:“好吧,那看起来没办法再去找别的线索了。”
姜岱才刚刚拆下纱布,最好不要用眼过度,沙弗莱一直在掐着点,等到两个小时过去,就终止了这次交谈,让他去休息。
姜岱已经可以出院了,他完全没必要再回去地下城,沙弗莱打算把姜岱安顿在这栋房子里,这样等以后回到皇宫,方便陈念随时过来看望。
陈念照顾着姜岱,给他安排房间,陈词和沙弗莱坐在客厅里,简单商议。
“我得尽快到月光去看看。”陈词道,“等明天我就去找傅天河,先动身去三水,再看看有没有办法到达月光。”
沙弗莱:“这么快吗?”
陈词:“嗯,我怕夜长梦多,这次我可能没办法及时回来,你见机行事,如果情况合适就都告诉陈念吧。”
沙弗莱颔首:“好,明天我送你下去。”
“不,我还是后天走吧。”陈词突然想到什么,他仍旧平静,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中眸色冷然。
“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收到来自沙弗莱邀请,路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盯着邀请函上的字句反复看了三四遍,目光定留在最后署名的“沙弗莱·维塔利耶维奇”上,确定是大皇子殿下的手笔。
路恒按耐住心下狂喜,他控制着脸上的肌肉,露出符合贵族礼仪的标准八颗牙笑容,对前来递送邀请函的皇家侍从道:“谢谢,请替我转告殿下,我会按时赴约。”
侍从离开,路恒立刻转身跑回路家宅邸,他冲上二楼,差点撞到楼梯上的路夫人,引得母亲皱眉抱怨:“干什么,冒冒失失的!”
路恒自动忽略,他跑进衣帽间,神采飞扬地挑选今天赴约要穿的礼服。
明明使用电子传真,沙弗莱殿下却仍派人将邀请函送到他手中,如此用心,表明这次约会注定不同凡响。
殿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一腔真心,开始向他投来目光了。
这才对嘛,真不知道那个陈念有什么好的,就算是陈家遗落在外的孩子又怎样?一个脏到不行的Omega,怎么能配得上他的殿下呢?之前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让殿下悉心护着。
如今殿下悬崖勒马,及时看清了陈念的真实面貌,肯定会非常感激他吧。
只是殿下还有和陈家的婚约在身,得想个办法把陈词也搞掉才行。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只要殿下的心神能放在他身上,婚约作废不过是早晚的事。
或许他也可以用那些照片去威胁陈词?毕竟他们可是样貌完全相同的双生子,其中一个爆出丑闻,另一个肯定也会名誉受损。
路恒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他哼着歌,挑选出一件又一件昂贵的手工礼服,这件颜色太浅,这件不够修身,这件和陈念曾经穿过的一套衣服太像……等一等,他为什么要介意这点?
路恒皱起眉头,他纠结了两秒钟,终究还是把最后一套衣服扔到了旁边,他才不要穿和婊.子像的衣服呢。
之后路恒又招来女佣,让她给自己化个淡妆。
殿下此时应该正是心理发生转变的关键时期,他得用最好的状态面对,能不能抓住殿下失落的心将其拿下,在此一举。
路恒故意把颈间的防咬合项圈放松,这样信息素就能够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萦绕在周身,再喷上和信息素同调的锦兰香水,只是简单从身旁走过,都能散发出吸引Alpha的魅力。
他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深棕的短发微卷,眼眸含笑,红唇齿白,藏蓝色的修身礼服勾勒出Omega诱人的体态,皮质的防咬合项圈更是如同某种情趣,从衣领中微微露出。
路恒心满意足。
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路恒乘坐路家专车,前往邀请函上的地点,那是一栋距离皇宫三十多公里的别墅,大概是沙弗莱殿下在外面的房产。
豪车平稳地停在庭院前的路边,路恒深吸口气,他最后一次对着小镜子整理仪表,待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优雅地低头迈出。
他心心念念地Alpha正在门口等待,沙弗莱穿着相对休闲,却仍无损高贵气质,反倒流露出几分平日里难以见到的野性,那双紫罗兰色的眼中神情平静,显而易见的心情不是很好。
路恒听说事发当晚沙弗莱就搬出皇宫,独自住在这里,说不定晚餐过后,殿下还会留他过夜。
他口袋里放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到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路恒微笑着来到沙弗莱面前,轻声道:“殿下,您久等了。”
“无妨。”沙弗莱转过身,他推开房门,率先迈步进去,对身后的路恒道,“进来吧。”
路恒走进客厅,一下子就被精致装扮的餐桌吸引了全部注意,银质餐具摆放在两端,一枝玫瑰插在高脚玻璃杯中,烛台正在安静地燃烧,橙红色的烛光驱散着餐厅里的黑暗,暧昧又温暖。
烛光晚宴。
“贸然邀请,希望没耽误你太多事。”沙弗莱为他拉开椅子,道,“坐。”
“谢谢。”路恒受宠若惊,这还是他头一回和沙弗莱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此前两人顶多是在宴会上才有机会相见,聊上几句,毕竟大皇子事务繁忙,又有那么多情敌虎视眈眈。
钢琴声突然响起,从客厅方向,旋律轻柔且浪漫,很适合现在的场景,一片漆黑中路恒没办法看清,但应该是有人正在弹奏。
殿下好浪漫,竟然还请了专人奏乐,路恒深吸口气,他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被喜悦冲昏头脑。
“想喝什么?”沙弗莱来到酒柜前,问。
“红酒就好。”路恒回答,他纠结了半秒,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在Alpha挑选红酒之时,路恒抬手悬在沙弗莱那边的酒杯上方,轻轻弹动指甲,将随身带来的白色粉末撒入其中。
如果他能抓住机会怀孕,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他将成为尊贵的皇子妃。
沙弗莱转身,他回到桌边,为路恒和自己倒酒,红酒落入剔透的酒杯,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路恒控制住表情,不让自己有暴露的可能,他望着Alpha紫罗兰色的双眼,一副愧疚模样,轻声道:
“殿下是心情不好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您和皇子妃殿下闹矛盾了。”
沙弗莱似顿了一瞬:“你真这么觉得?”
路恒点点头:“嗯,其实那天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也许是我做事不够——”
沙弗莱放下酒瓶,直接打断了路恒的话:“那你就自己亲口和他道歉吧。”
Alpha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黑暗中走出,他唇边带着自得的笑容,笑意却未达一片冰冷的眼底。
“嗨~”陈念一屁股坐在路恒对面那把本该属于沙弗莱的椅子上。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路恒,端起沙弗莱的酒杯,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道:
“愣着干嘛,说啊,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