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拖着伤腿,用最快速度去到门边,从管家手中接过药品。
面对瓦伊诺管家担忧的眼神,沙弗莱顾不上多说些什么,只告诉他不用担心。
关上门,Alpha立刻折返回去,陈念正蜷缩在被子里默默流泪,很显然,他被抛弃了。
这样的代价太过沉重,压得他难以呼吸。黄色的,臃肿的,失去弹性的皮筏艇正飘浮在风暴降临的汹涌海面上,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不断漏气,迅速干瘪下去,沉没是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他就要淹死了。
沙弗莱打开药箱,发现除却双方需要用的抑制剂之外,还有许多花样繁多的辅助用品。
沙弗莱强行忽略掉它们,先拿出Alpha的抑制剂给自己注射,口服药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管用了,他必须忍住,无论现在攀升的渴求有多强烈,都必须忍住。
他可以让陈念唇中吐露出崩溃的求饶,甚至强行挤开最深处的生殖腔,但绝不能是现在。
沙弗莱又打开信息素遮盖剂,把自己从头到脚全都喷了一遍。
Alpha的信息素被阻断,再也无法被Omega捕捉,有什么东西突然刺穿了皮筏艇,他掉下去,坠入冰冷刺骨,了无希望的深海。
“沙弗莱……”陈念绝望地喊着他名字,沙弗莱迅速打开Omega的抑制剂,就要给陈念注射。
他刚把陈念搂起来,就被攥住了,陈念指节都用力到泛白,沙弗莱又回来了,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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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弗莱把陈念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生有月亮胎记的肩膀,却听到少年抽噎着,语无伦次地道:
“……要做吗?现在里面很热,会很舒服。”
沙弗莱搞不清陈念究竟是烧到说胡话了,还是心中真的如此而所想,那种浓重的悲哀再度出现了。
到底是有多无措,多贫瘠,才能在生病发烧的时候,想出这样的方式来补偿他?
“不,在情况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碰你。听着陈念,感情并不是非得靠那些事情才能表达出来的,你能明白吗?”
陈念迟钝地思考着,只是除了身体,他还有什么是最能让沙弗莱满意的吗?
少年安静下来,沙弗莱趁此时机给他注射了抑制剂。陈念在一个星期前才度过了正式的发热期,如果处理得当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更需要注意的,是因为生病产生的发热。
沙弗莱又给他吃了退烧药,这一次陈念乖乖地张嘴,药片被Alpha的手指送来时,陈念忍住了想要将其含.住的冲动,单纯地把药咽下去。
他非常难受,双重的发热正折磨着身体,很想得到一些安抚,怎么要都好,不管粗暴还是温柔,他就要受不住了。
沙弗莱的态度却坚定表明着:不行。
陈念眉头紧蹙,竭力忍耐着,就听沙弗莱离开又再度回来了。他一直在走路,腿没关系的吗?
然后身体又被撑起来,营养液的瓶子送到唇边:“喝掉,你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会扛不住的。”
陈念尝到营养液的味道,甜甜的白桃味正在冲淡口中的苦涩,好想舔他的手腕,含.住圆润凸起的尺骨,好想……
好丢人。
他辛辛苦苦维持了那么久的形象,在此刻彻底分崩离析,变得脆弱而难缠,看到他这副样子,沙弗莱会觉得讨厌吗?
陈念的衣服被冷汗打湿了,沙弗莱怕他不舒服,想要给他换一身。
沙弗莱拿出干净的衣物,正要把Omega身上的脱下来,原本都非常顺利地解开衬衣的扣子了,却在即将碰到腹部之时,被突然反应过来的陈念一把按住。
“不,不要。”
陈念浑身紧绷着,死死按着沙弗莱的手不让他继续,“我、我自己来就好。”
沙弗莱有些疑惑,明明刚才他给陈念解其他扣子时,少年完全无动于衷,怎么突然如此在意了?
是因为害怕被自己看到肚皮上的疤吗?
沙弗莱没有坚持,主动背过身去,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等到重新安静下来,才转回去。
陈念已经换好了衣服。
沙弗莱:“睡一会儿吧,睡醒就会好起来的。”
陈念很轻地点了下头,不再作声,他侧身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下巴间,又低了低头,把鼻子也埋进去。
沙弗莱在他旁边靠床头坐着,他既不做声,也不去看终端消磨时间,沉默地盯着半空中虚无的某一点,等到陈念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才看向少年。
陈念脸上泛不正常的绯色,就算睡着了,眉头也紧紧蹙着,乱糟糟的黑发扫在眉梢,一点也不见往常的肆意畅快,沙弗莱突然很怀念他笑起来的样子,眼眸弯起,琥珀色透亮。
沙弗莱伸出手,将陈念的眉头轻轻抚平。
Alpha重重地吐出口气,虽然打了抑制剂,他仍被陈念勾得非常难受,和少年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沙弗莱已经习惯了不断忍耐,他也知道这样过度憋着对身体不好,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总算安定下来,沙弗莱想到刚才好像还收到了消息,他打开终端,看到陈词发来的信息。
坐标指向了一处未知的服务器站点?
沙弗莱仔细看过陈词发来的照片,纸上赫然画着电幻神国的Lg,底端竖着写了好几列数字号码,像极了过去贴的小广告,如果有需要,就可以把写着联系方式的竖条撕下来一份,装进兜里带走。
沙弗莱图片保存,转发给白给樱桃,让他先去查一查,然后发道:
【不好意思,刚刚在忙,现在才看到消息。】
陈词很快回复:【没事,你现在有空吗?】
沙弗莱:【有。】
陈词:【服务器好像有地方坏掉了,你能帮忙修一下吗?】
沙弗莱:【你们那边信号怎么样?】
陈词:【还不错。】
沙弗莱:【那就开视频吧。】
沙弗莱给陈词拨通视频请求,他非常注意地把镜头转向没人的地方,在陈词接通的那一瞬,立刻把自己这一方的摄像头给关掉了。
如果只有陈词,他们俩视频当然没什么关系,但旁边还有傅天河在。
很明显陈词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他也得帮着隐瞒才行,就是不知道等最终傅天河知晓陈词真实身份之时,会是何种反应。
希望不会落得和自己差不多的下场。
明明只在游戏里短暂见过一面,沙弗莱却开始同情起这位可能和自己陷入极其相同境地的陌生Alpha了。
虽然非要认真掰扯的话,傅天河还给他戴了一顶最大的绿帽呢。
陈词倒也明白沙弗莱为什么关掉摄像头,反正只要他能通过自己这边看到服务器的状况就行。
他举着终端,来到傅天河身边,道:“他接了。”
陈词什么也没透露,傅天河以为沙弗莱单纯是个会计算机的朋友,还很热情地打了招呼:
“麻烦你了兄弟,我是搞工程的,对计算机一窍不通,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解决不了,还好有你能帮忙。对了,我叫傅天河,你怎么称呼?”
“我叫……”
沙弗莱顿了下,他其实本来可以自称维恰,但这样就会被傅天河知道他其实是游戏里的崩撤卖溜了,他担心透露给傅天河的消息越多,就越容易被猜到身份。
“我叫大冤种。”
“大……哈?”
傅天河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看向陈词,陈词以为他没听清,贴心地重复道:“他说他叫大冤种。”
傅天河一下子卡壳了,他无措地“嗯啊”了两声,挠头道:“那……冤种大哥,您先给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把镜头凑得近一点吧,我看看”。”
陈词上前一步,让沙弗莱更好地观察这组被蓝水滴特地标识的服务器。
沙弗莱眉头微微皱着,能辨认出是上个世代的型号,这些服务器至少也得工作三十年了。
服务器都是吞电怪物,其运行会产生巨大热量,如何将其成功散出去,保证机组的正常运行就成了一大难题。
曾经的互联网巨头微软公司将由846台服务器组成的数据中心沉降至苏格兰境内的深海,就是为了达到良好的散热效果,而雪山顶部气温常年处于冰点之下,同样也很适合放置。
信标本身就是最为庞大的超级计算机,它们的CPU位于基部,被由海水充满的冷凝层包裹着散热。
至于其他地方为什么要设置规模如此庞大的服务器群组,其实很好解释,因为信标需要能够数据备份并共享给其它同伴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云端。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个月到啦!想试试能不能启动营养液加更,如果营养液到再加更一章,会尽力写的!
以及下一章是念念子的标记(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