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灯光『迷』『乱』,音乐震耳,气氛高涨的酒吧,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诡异的沉默却无声蔓延着。
有四人围坐在桌边的卡座。
其中一是身高两米多,皮夹克里穿着黑『色』比基尼的彪形大汉,粉红『色』的络腮胡绑八辫儿,胸还纹着猪佩奇,下.半身穿着条短裤,腿上的『毛』浓密同『毛』裤,脚上蹬着双兔耳朵拖鞋。
另一是皮肤黝黑锃亮,身着粉红『色』『露』背辣妹马甲和超短『迷』你裙的壮男,发剃秃,没留胡子,除两根眉『毛』,整脑袋光.溜溜的像鸭蛋,在上,顶着“浴血刮皮刀”的id。
第三人是身着银白『色』战术服,目镜遮住大半长脸,没办法辨认出男女的长发高子,歪歪扭扭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最后一人穿着新手装扮,脑袋上顶着一长方体的棕『色』纸袋,直接将脸和脖子都遮住,看不清面容,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平平无奇的气质,属于扔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到的类型。
这四位卧龙凤雏齐聚一堂,很难说究竟是谁更离谱一些。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傅天河坐在柔软的卡座上,屁股却像扎着钉子,果不是九月跟过来,都想要立刻站起身逃走,逃到天涯海角去。
实在太尴尬吧,决定和九月的朋友见面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么尴尬的局面啊,、还叫人家美女!
傅天河其实想换身装扮再来的,但账号上实在没钱,最初始的新手装扮不知道被什么时候给卖掉,就只有身上穿着的这一身。
装扮可以用游戏内货币和充值的成就购买,然而傅天河觉往游戏里充钱都是冤大行为,现实生活中还过扣扣索索呢,哪有钱砸在游戏里,游戏公司和运营商别想从袋里掏出半奥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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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九月的另一位朋友和的打扮差不多,傅天河又稍稍安心一些。
应该……不会被当做变态吧。
护目镜遮住沙弗莱的所有眼神,盯着傅天河上“浴血刮皮刀”的id看半天,终于没忍住,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吗?”
要不是游戏人物黑到反光,绝对能看到傅天河的脸爆红,抬起拳放在唇边:“咳,因为现实中不能穿,所以只能在游戏里试试。”
陈词看:“为什么现实中不能穿?”
傅天河:………………
没办法看到九月的脸,一时无法从纸袋上的两洞里窥探出少年究竟是在嘲讽,还是在正经询问。
傅天河:“因为……因为会被当成变态?”
陈词歪:“在游戏里就不会吗?”
陈念强忍着笑,帮傅天河解释道:“毕竟在游戏里没人知道你究竟是谁,要在现实中穿,被熟人看到可不就社死吗。”
陈词,大概明白。
很显然,陈念把自己捏成彪形大汉,胸纹猪佩奇穿比基尼,是因为现实中无法体验,只能在游戏里爽一把。
没想到陈词会跟着进入到游戏里来,傅天河找来的时候,陈念的夹克敞着怀,里面的『性』感背心被看正着。
虽然陈词没说什么,但从纸袋两洞里投『射』出来的视线同实质,陈念浑身一激灵,立刻像黄花大闺女似的迅速拉上夹克。
今算借着傅天河给哥哥一解释,这么穿的只是因为好玩啊!
沙弗莱目光移向旁边的陈词,纸袋顶上飘着半透明的【我是大傻子哈哈】。
比起吐槽这用户名,沙弗莱更想知道陈词为什么会跟着一块来:“你怎么……”
陈词知道在紧张什么:“家里还有一款神经适配器,我就带着试一下,很顺利的就进来。”
“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词摇,想下,隐瞒自己在进入时看到的那只红『色』眼睛。
沙弗莱松气,慢慢放下所有的担忧,看来陈词和陈念一样,其实是能够使用神经适配器的,十岁时的强烈呕吐只是年纪太引起的不良反应。
而就是这种偶然的外,让陈词被永久剥夺使用神经适配器的权利。
好在现在陈词能够享受其中。
傅天河:“两位是九月的朋友吧,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傅天河,平时一直忙着工作,没什么空闲的时,好久没上游戏,穿有奇怪,请见谅。”
沙弗莱重新将注转移到傅天河身上,要不是此前看过路恒拍摄的照片和唐纳德宅邸里的监控,知道傅天河究竟长什么样子,很难相信面前这保加利亚妖王一样的角『色』能当陈词的朋友。
“幸会,我听九月说你们一直在辰砂各处旅行,我和从就认识,想见见的新朋友。”
人是视觉动物,对于长好看的人,总会下识地把们认定为好人,就算犯错更容易原谅,沙弗莱的角『色』外形一直都很不错,傅天河第一眼甚至直接把认成女『性』,还喊美女。
所以傅天河对这位id为崩撤卖溜的“维恰”第一印象还蛮好的。
崩撤卖溜,就是这名字好像有熟悉,在哪里听说过呢?
陈念很自觉地和陈词坐到一块儿,们俩一彪形大汉,一身形单薄新手装扮,巨大的体型反差,总引旁人忍不住投来视线。
傅天河:“九月,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我是弟弟。”陈念笑嘻嘻地回答,在游戏里可没人知晓们的实身份,倒能大大方方地承认和陈词之的关系。
“原来此。”傅天河明白,之前还不知道九月除生病的父亲外,还有其亲人呢,至于这弟弟是亲生的还是堂表弟,都没那么重要。
起码九月身边有家人,有朋友,并非一直以来脑补的可怜角『色』。
许正黑诊所里医生所说,要算起来,傅天河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
不过傅天河反而挺高兴,这味着九月在以前的生活中,应该没吃太多的苦。
陈念:“我哥一直都有给我发你们旅行时的照片,去过好多地方呢,有时候我看到都觉羡慕,哥哥之前很少出门,旅行期我们都别担心,还好有你照顾。”
傅天河赶忙摆摆手:“其实是我们两相互照顾对方才对,路上出现很多外状况,都是九月解决呢。”
傅天河脸上带着傻笑,此前的旅程光是回想起来,就让倍感甜蜜,并不知道面前美女模样的维恰其实是九月的未婚夫,要不然给一万胆子,傅天河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傅天河这幅模样落在陈念眼中,明就是谈恋爱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陈念偷偷瞅着沙弗莱的脸『色』,强忍笑。
啊,这是多么宽广,多么感人的胸襟和气度啊!
四人年龄相仿,更别说陈念和傅天河在审美品位上又保持出奇的一致,轻而易举就聊到一块去。
最开始更像陈念傅天河沙弗莱在聊,陈词坐在一边沉默地旁听,但无论是陈念还是傅天河,都很能轻松地在谈话中拉入陈词,没过多久就让陈词自然而然地加进来。
虽然无法透过纸袋看到陈词的神情,但从少年的肢体语言中,沙弗莱明白陈词在和傅天河相处时非常放松,每一互动都透『露』出非同寻常的信任和亲密。
沙弗莱和陈词认识十几年,从就在一块相处,陈词在面前确实不含太多戒备,否则就不会让沙弗莱帮忙放风,但在面对傅天河时,还是有微妙的些许不同。
果说陈词和沙弗莱之是平淡的白开水,那和傅天河就是偷偷往白开水里放一勺糖,旁人不会看出有什么区别,但正喝到嘴里就能品出甜味儿。
怪不路恒在地下城偶遇陈词和傅天河时,坚定地认为这两人之一定有其猫腻。
刚开始看那张照片,沙弗莱还觉不就是陈词喝水,别人在一旁看着吗有什么大不的,现在都明白。
平心而论,这傅天河确实是还不错的人。
沙弗莱从就被皇帝带着参与各项政事,人是挺老实不错,但可不是傻子,在众多老油条里面混久,看人很准。
当然,安东尼奥除外。
就是傅天河的人物外形看着实在太难受,虽然陈词用着虚拟形象,但在沙弗莱脑中,还是那精致清冷的瓷娃娃,今和粉红辣妹妖王坐在一块儿,果不是正看过傅天河的照片,沙弗莱都想自戳双目。
沙弗莱无法理解,为什么总会有人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装扮,有一白给樱桃就算,陈念是这样,现在又来傅天河,在游戏里当帅哥美女难道不好吗?
不光是沙弗莱在观察傅天河,傅天河同样在暗中观察着沙弗莱。
虽然对方在眼中是美女,但傅天河可没忘记九月说维恰是男alpha,身上有一股很别的气质。
怎么说呢,有像那种领导者,虽然没有太严肃,但就是能看出平日肯定是很沉稳的人。
而且傅天河总感觉自己似乎在接受某种审查,审查作为九月认识的新朋友,究竟够不够格。
傅天河识到,倒没觉不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习惯忍让和退步,让内心强大到足以忽略周围可能会造成的伤害,永远用乐观的心态面对一切,是从母亲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
陈念悄悄地问陈词:“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我听沙弗莱说过你时候的事。”
陈词摇摇:“我没事。”
顿顿,问陈念:“你第一次使用神经适配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场景?”
奇怪的场景?陈念仔细回想:“没有,就是稍微有晕和恶心,很快就缓过劲儿来。”
看来陈念还没有和类似的遭遇,否则那样诡异的事应该不至于忘掉。
可能是自己精神太强导致的,陈词当时很清晰地感觉到仿佛置身于太空,无边地漫游,的精神沿着信号通路,最终去到什么地方?陈词不知道。
沙弗莱和傅天河聊着,突然道:“你们应该好不容易才有空用一次神经适配器吧,要不要一块玩会儿游戏?”
傅天河看向陈词,询问:“可以吗?”
现在正在九月家里,果答应玩游戏,说不定还要耽搁多长时,万一拖到很晚就不好。
陈词看向傅天河,不明白alpha为什么问。
“你自己做决定。”
其实傅天河还是很想玩儿的,思考几秒钟,对沙弗莱道:“好啊。”
一块玩游戏是目前能够增进解的最快方法,四人很快就组队,形成一拖三的局面。
【系统】崩撤卖溜,mono,浴血刮皮刀,我是大傻子哈哈组成队伍。
前沙弗莱把自己的游戏id给隐藏,在电幻神国里太有名,就算来到新手区域,很可能引发旁人关注,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开启隐私模式。
正是因为这,傅天河才半天都没找到人,还直接上来就叫一声美女。
傅天河看着队长的游戏id,崩撤卖溜,怎么有熟悉呢?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还没能想出结果,队伍就已经出发。
傅天河虽然平时忙,没时玩,但是接触过这款游戏的,陈词则是彻彻尾的新人,连新手教程都没看,就直接和傅天河来到酒吧,对游戏中的一切都相当陌生。
走出传送,立刻被呼啸的狂风扇大耳瓜子,陈词赶忙拽紧上的纸袋,完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甚至连ui界面都调不出来,更别说看地图。
陈念记陈词是第一次玩,刚想教,但看到旁边的傅天河,突然来,陈念眨眨眼,没做声,假装什么都没想到,跑去前面。
拉着沙弗莱,非让alpha给自己搞套寻装备,沙弗莱抵抗不能,被铁塔大汉拽走。
陈词默不作声地自己研究着,傅天河注到少年的沉默,虽然九月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但已经能从中辨出微的差别。
“怎么?”傅天河声问。
陈词:“我不太会『操』作。”
“要是靠神经活动进行『操』作的,你在心里默念页面,就能调出来半透明的ui界面。”
陈词尝试一下,果然,泛着蓝『色』的半透明界面出现在四周,霎时让眼前过度『逼』的场景变更像虚拟游戏。
那种因为太过实而产生的莫名不适感,随之迅速消退。
“现在会。”陈词慢吞吞地道。
考虑到傅天河很久没玩,陈词是初次接触,沙弗莱没带们去到新版本的前线,那边实在有危险。
新海岸有接赏金任务的,沙弗莱让陈词选一感兴趣的做。
陈词浏览任务表,最后选抢劫任务。
沙弗莱:“………………”
陈念幸灾乐祸地偷笑,看起来唐纳德的宅邸还没能让陈词过足瘾。
沙弗莱把自己武器库里的枪械借给两人,陈词骑在摩托上,手里握着突击□□,最后一次确定加血换枪查看人物数据等『操』作,道:“我可以。”
整赏金任务进展顺利,沙弗莱作为等级最高的人没有进行降维打击,程划水『摸』鱼,让们三获更好的游戏体检。
陈词上手很快,一人干倒一大片,傅天河和陈念甚至只用负责收赃,傅天河往包里装着钱,看到沙弗莱持枪站在一边,这位满级大佬总能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更让傅天河琢磨起的身份来。
崩撤卖溜……崩撤卖溜,等等,想起来。
这不是电幻神国里最牛『逼』的公会阿法纳西的副会长吗?!
傅天河赶紧开沙弗莱的人页,公会一栏里赫然写着阿法纳西,没错,就是阿法纳西的副会长!
傅天河很久没玩游戏,但对电幻神国里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就比说阿法纳西的副会长是超级大土豪,整游戏里最着名的氪金玩家。
九月的发竟然那么有钱?可们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少年身上明明连吃饭坐车的钱都没有,还带着家里人去黑诊所看病。
不,许一直都是理解错呢?
们抢劫唐纳德那天,把租来的豪车落在宅邸,当时九月说不用担心交给来处理。
傅天河暗中打听过消息,听说执法队查处唐纳德的宅邸,还搜出一些不合法的东西。
之后和九月乘坐中央电梯去往别的地方,没有遭受通缉和阻拦,平静的就好像无事发生。
傅天河突然觉自己好像发现什么不的事情。
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难道说九月一直以来隐藏着姓名和身份,就是因为这些?可现在正在少年的家里,房子不大,其中的装潢看起来不像多富裕的样子。
这位在游戏里可以一掷千金的发,既然能帮九月处理唐纳德的事情,又为什么会让住在治安管理其实并不算多好的13号信息处理区呢?
傅天河有想不明白。
九月和朋友的事不好多问,傅天河只能暂且将疑虑放到一边,专心应对起眼前的情况。
生活中有太多大大的烦心事儿,有时在游戏里放松一通还挺好的。
陈词很快就掌握电幻神国的正确玩法,总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非常好,少年枪法极度精准,几次任务里最终结算的时候,贡献值都仅次于等级最高的沙弗莱。
陈念和沙弗莱挺是惊讶,要知道电幻神国战斗系统的上手难度可不,只有傅天河并不外,毕竟可亲眼见识过陈词的枪法。
几朋友一起开黑最容易玩忘记时,吵吵闹闹中时过飞快,说好是最后一任务,却总忍不住再结算后又接新的。
们一直玩到爽,一看时,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两。
确实不早,陈词和傅天河明天没什么事,沙弗莱和陈念还去上课。
四人相互告别,别的时候陈念还有些犹未尽,压低声音对陈词道:“哥,既然现在你确定能用神经适配器,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在游戏里见面,这游戏可好玩。”
“好。”陈词答应下来,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时再玩游戏。
陈词摘下神经适配器,早就困睁不开眼。
抬手遮住嘴,无声打困倦的哈欠,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眯起眼睛。
大聪明早就在角落里睡着。
“快休息吧。”傅天河赶忙站起身,“我就带着大聪明回去。”
现在是凌晨两,就算地下城时刻都处于夜晚,公共交通早就停。
陈词思考一秒钟,道:“太晚,你就睡在这里吧。”
“什么?”傅天河根本没想到会从陈词嘴里听到这句话,愣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赶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是回家吧,大半夜的咱俩待在同一房子里,怪不好的。”
现在九月的家人都不在,一alpha留宿在omega家里,实在有太不像话。
陈词很奇怪地看着,不明白傅天河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可我们不都在一帐篷里睡过好几夜吗?”
傅天河:………………
好,好像是,和九月都在同一顶帐篷里睡过好几晚上,睡袋挨着睡袋,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在对方的信息素中进入梦乡。
这一拒绝,反倒像装模作样地立起牌坊。
见傅天河沉默着,从脖子根迅速红到耳尖,陈词站起身,道:“姜叔的房我不好让你住,睡沙发行吗?”
“行。”还没等傅天河纠结完,嘴就已经替作出回答。
傅天河回过神来,都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没节『操』没骨气的答应呢!
起码要装纠结一啊!
陈词去给傅天河抱被子和枕,铺在沙发上,沙发不够长,傅天河睡着把腿蜷起来,不够宽,连翻身的空都没有。
但都已经无所谓。
两人稍微洗漱,很快就各自睡下,陈词回卧室,而傅天河躺在沙发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都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偷偷掐自己大腿内侧一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