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离开诊所,满脑子都是关九月身世的感人想象,且还在不断被润『色』得愈发离谱。
眼眶发湿,心不在焉地坐上巴士,随便找了个空位,十几分钟后下车,走了好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景似乎不太对。
傅天河左右看了一圈,一排排老旧楼房,上方是锈蚀的管,接口处的漏水地方全都换上了新零件,地面仍然很脏,但已经不大片积水。
alpha这才骤然意识到没回去自己的狗窝,而是直接来到了九月家最近的车站。
傅天河:…………
傅天河被自己的『迷』『惑』行为逗得哭笑不得,双手用力拍了拍脸,让脑子更加清醒些,就要回去。
一转身,却看到oga少年就站在身后。
双琥珀『色』的眼睛从口罩和帽子之间『露』,正沉默地盯着。
傅天河的脸“腾”的一声热了。
张开嘴,下意识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变态没想故意到这边来,脑子里却还未组织好语言,只能“啊啊”了两声。
陈词目光向下,停在傅天河腰间的斜挎包处,包的外层扣着,但从轮廓看,里面应该装着扳手和一些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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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修理的吗……
“没上班吗?”陈词问。
“下午提前把活干完了。”傅天河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红着脸,“个……不是故意想到这边来的。”
陈词不懂傅天河的扭捏,奇怪地盯着alpha看了几秒,傅天河的脸好红,甚至都盖住了眼眶莫名妙的绯『色』。
为热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陈词问:“你难受吗?”
“啊?不不不,没事的。”傅天河连忙摆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胸腔中颗心脏此跳得更快了,甚至都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
既然傅天河说没事,陈词也不多问,正好也要去找alpha。
这下省事了。
陈词直截了当地说:“之后的几天,可能不会去学习了。”
傅天河颇为意外:“不去了?是事情要忙吗?”
“嗯。”
拼了命也没能降下来的热度好像一下子凉了不少,傅天河听见自己的声音些发紧:“能告诉是什么事情吗?”
好不容易知晓了一些关九月的信息,对oga了解更多,却又不能每天晚上都见面了吗!
九月明明么喜欢机械学习,昨天还拿了教材,什么事能让暂且搁置?是昨晚发生的争执吓到了吗?
“想到处去转转。”在傅天河做更离谱脑补之前,陈词解释,“看看辰砂的地方。”
原来只是旅游啊。傅天河松了口气,之前九月也喜欢到处逛,当初还为九月是第一次来到13号信息处理区的呢。
九月不去矮蓬学习,就意味着不能每天都见到对方了。
傅天河只用了一秒时间做决:“能陪你一起去吗?”
陈词:“你不上班吗?”
傅天河笑:“这个来就是临时工,周结的工资,来辰砂只几个月,之前都在地方,也不好找固工作。”
“会耽误你赚钱。”
“不碍事,攒了一点积蓄,正好也想到处逛逛,如果们两个能作伴,不是更好吗?”
傅天河看起来很想和一起去的样子。
alpha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还得去垃圾场找材料,和人争抢,确实很辛苦,想去散散心,也挺正常。
至于这中包含着多少别的居心,陈词懒得想,也不在乎。
见陈词不吭声,傅天河放软语调:“让也一起去吧,相互还能个照应,也会更省钱一些。”
陈词想告诉现在自己已经不缺钱了,账户上还几万奥吉。
但面对alpha渴求的眼神,还是紧闭着双唇,什么都没说。
傅天河比陈词高一头,眼巴巴地望着少年,脸上还带着些没彻底褪去的红,只黑『色』的眼睛让陈词想起实验室的比格犬,也会趴在笼子上,这样湿漉漉地看着。
数不清多少次,陈词在这样渴望的注视下沉默地经过,将失落的呜咽永远留在身后。
“随便你。”陈词听见自己这样。
“太好了!”傅天河松了口气,重新雀跃起来,瞬间忘记了方才的全部尴尬,“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们什么时候发?”
“明天,或者后天,到时候终端联络吧。”
傅天河计算着经费,辞职之后会失去主要的收入途径,但下午卖了塞缪尔顿元件组赚到一大笔钱,还给医生『药』费后,还留下不少,节省一点足够和九月一个多月花销的。
此时傅天河还不知陈词俨然是个小阔少了。
“你原打算去找的对吧。”傅天河,“既然遇见了,不如一起去添置点旅行需要的东西?”
“好。”陈词正此意。
们两个乘车前往最近的商业街,排坐在巴士后侧,陈词总觉得傅天河实在冲动,又问:“你的工作真没问题吗?”
“来就没打算长干,不然也不至于只找一个机修的活了。”傅天河无所谓的模样让陈词稍微放下心来。
不想为自己耽误到人。
放在之前,陈词绝对不会多问,别人情况如何跟没分毫干系。
但兴许是想到工程书扉页上的文字,陈词问:“之前你在地方么?”
“嗯,几个月前才从别的信标过来的。”
傅天河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兴奋会讲起别的:
“如果想旅行,一要试试海上航行,会许多海岭顶端形成的岛屿,每个上面都独一无二的景象,如果运气好还能登岛看看呢。”
这是陈词第一次听傅天河说起的过去。
对傅天河来说,九月笼罩在『迷』人的雾气中,叫人忍不住心生探寻之意,对陈词来说,傅天河又何尝不是浑身谜团。
距离辰砂最近的信标是位于阿拉伯高原上的蓝矾,也足近7000千米,乘坐飞行器需要8个小时,坐船大概要十一二天。
是什么让alpha远渡重洋,孤身一人来到信标?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陈念,说不都开始从傅天河嘴里套话了。
但陈词没过多猜测,身就不是个好奇心过剩的人,会多问一句已经是个奇迹了。
傅天河小声讲着航海路上的见闻,吞没了世界的海洋在平静的表面下,实险象环生。
数不清的原初生栖息中,它们和人类城市中留存的各种机械融合,变成难想象的样子,也早就不是千年前人类能够下海捕捉的鱼虾。
原初生对人类表现强烈的攻击意图,或者说,它们对人类的造具强烈渴求,船舶上的机械部分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养料。
任何一个稍微惜命的人都不会选择远洋航行,只实在缺钱的,才会冒这个风险。
傅天河能安稳经过十几天的航行来到辰砂,也算不容易了。
的旅行经验应该挺多,一个伴,还是个足够靠谱,且陈词不讨厌的人,挺好的。
两人很快在商业街下了车,傅天河果然经验丰富,带着陈词直奔种户外探险专用店。
“你想要什么样的旅行?单纯看风景到处参观,还是去探索冒险的?”
“刺激点的。”
傅天河不意外陈词会做这样的选择,想当初带着少年去游乐园,九月可是要求坐了好几遍惊险的矿车呢。
在oga沉默内向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向往自和冒险的心。
傅天河购置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须用具,包括登山绳,多功能小刀,打火器,帐篷睡袋防『潮』垫这些,手电筒家里就,不用多花钱了。
陈词在货架前挑选食品,野餐罐头和压缩食品种类多样,让都些挑花了眼。
拿了一些罐头,又选了一组营养『液』,特地避开了专为oga准备的草莓口味。
傅天河去问店员没汽化炉,选好的东西都放在柜台旁边的篮子里,陈词趁机先付了钱。
终端震动一声,显示交易完成,陈词慢条斯理地将罐头盒子挨个垛起来,傅天河才拿着汽化炉,回到前铺。
“这些应该就够了。”傅天河清点过一遍,就要付钱。
店员只扫描了最后的汽化炉:“别的已经付过了。”
“付过了?”
傅天河愣神的功夫,陈词一伸手,把刚扫完的汽化炉也付上了。
“走吧。”陈词淡。
傅天河回过神来:“不是,你怎么把钱付了?”
陈词奇怪地看了一眼:“去旅行需要的东西,不该付钱么。”
陈词的话如此理,让傅天河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省下了钱,但失去了表现机会的傅天河只能拎起两个巨大的袋子,跟着陈词走店门。
傅天河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这些东西应该挺贵的吧,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赚钱实不难的,你还家人,还得——”
傅天河没能把最后句“还得攒医『药』费”说口。
为陈词的手腕横在了眼前。
少年的腕细腻如瓷,腕骨圆润地凸起,骨肉匀亭,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可见,肌肤的纹理都清晰展现在傅天河面前。
骨骼和肌肉的结构比任何机械都要精妙,光影明暗,傅天河呆呆地望着抹瓷白,过了几秒,才意识到陈词让看的是终端。
迅速将视线移向亮着的终端屏幕,看到了上面的一串数字。
首位是三,然后个、十、百、千、万。
三万多的存款。
余额只陈词三分之一的傅天河:???
一直觉得九月手头不宽裕的傅天河:………………
原来只一个人是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