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兰的纸越裁越快,裁完就对高彩霞笑道:“彩霞姐带着她们三个去喝口水,坐着歇歇,剩下的我来。”
现在她去上工,秦建国分给她的活对别人来说已经很少,可对她来说还是很多,高彩霞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给做完了,也是这样说:“你去那边歇着吧。”
有人说高彩霞不应该,一是林瑾兰已是轻省活,高彩霞要帮也应该去帮重劳力,二是不应该代替别人劳动。
高彩霞就大着嗓门骂:“老娘替她干活怎么了?老娘乐意!你他玛想要老娘这样帮,就去生个让我儿子瞧得上的姑娘!”
终于轮到林瑾兰也可以这样对高彩霞说了,高彩霞没说什么,她却自已把自已感动得热泪盈框。
刚好何玉米扶着秦建英走进来,后面跟着二儿媳田迎春,一看林瑾兰淌眼泪就嚷起来:“苏滢她妈怎么哭了?是不是锃儿他妈欺负你,你等着我说她!”
老太太以前一见林瑾兰就烦,年纪一把的人,什么都不会做只会随时哭,但现在她爱死苏滢,爱屋及乌也喜欢上林瑾兰,什么事都想着替她出头。
这屋子里她随便扫一眼,就知道只有高彩霞会欺负林瑾兰。
“没有没有,跟彩霞姐无关,是我眼睛进沙子了。”林瑾兰急忙解释,“老太太您快请坐,迎春也坐,怎么把建英也拉来了?”
“建英她在家坐不住,要跟来看看。”何玉米歪着头看林瑾兰,“屋子里又没风进什么沙子?有我在,苏滢她妈你别怕。”
高彩霞横了婆婆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欺负她了?人家想老公哭两下你也不准?”
怎么扯上这个了?林瑾兰的脸一下就涨红,急忙道:“我没有。”
“唉。”何玉米叹了口气理解道,“想就想这有什么?你看彩霞有男人在身边,苏滢也有锃儿,就你孤零零的,想了难过也是正常。”
她又大大的唉了一声:“但你现在看看建英就不用难过了!”
秦建英和着田迎春已过去跟苏滢学做纸袋了,听到这个嗔道:“我妈,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何玉米只管对着林瑾兰说:“你男人在哪里你不知道,也许他也吃了很多苦,顾不上你娘俩也有可能。”
“可我家建英呢,她男人天天上班拿工资,却连十块钱的生活费都不给大肚子的老婆,我日****”此处省略三百字芬芳之词。
“老太太您喝口水。”林瑾兰从前对这样的乡野村妇避之不及,但现在她再不会了,如果不是这样的乡野村妇,那天在村公所怎能护住滢滢?
“不消不消。”何玉米从早骂到晚都不用喝一口水,就说这么几句喝什么水?
“说他妈那个老烂*病了,家里花钱如流水,找人借的钱都没还上,拿不出十块钱给我家建英,你们听听这是什么逼话”
苏滢看出母亲很窘迫,因为何玉米的词实在太芬芳了,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既能劝下老太太,又不伤她感情的词,就听旁边的秦召娣大声道:
“林孃孃你快来剪纸,我们就要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