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灵力开始狂暴地涌向杭清穹，几乎是瞬间，杭清穹的身体里就充满了灵力。
但杭清穹还是坚持着将灵气吸取入自己的身体。杭清穹的丹田开始跟不上速度将灵气转化成灵力再传进经脉，于是杭清穹体内开始灵力和灵气混杂。
而杭清穹的感觉也从一开始的充盈感到后来的膨胀感，甚至是撕裂感。那些灵力和灵气几乎要撑破杭清穹的经脉和身体。但杭清穹还是死死地咬着牙，继续吸取灵气。
“这是什么？”古灵天看着周围的灵气被杭清穹大量地吸取，再看杭清穹痛苦的模样，很是不解，“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这么快地吸取灵气？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身体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杭清穹看着古灵天，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有话也说不出来了。杭清穹的经脉已经开始撕裂，身体内部已经开始渗血，他的肌肉也已经被狂暴的灵力和灵气扯碎。
辰的力量开始起作用。但辰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修复杭清穹身体的伤势。随着灵力和灵气的继续增多，杭清穹的身体开始逐渐崩溃。
最后，杭清穹的肌肤也没撕裂。鲜血从他的皮肤渗出，渐渐地将杭清穹染成了一个血人。
“你在做什么？”莫七大惊失色，他想不明白杭清穹究竟想做什么。杭清穹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自杀。
杭清穹死死地咬住牙。
他在等一个临界点。
“灵”的临界点。
又或者是他身体的临界点。
痛楚几乎要将杭清穹的意识淹没。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全身上下都像是有刀子从你的身体里面长出来，将你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肌肉和每一寸肌肤都割开，然后反复地敲打。
终于，到了某一个时刻。
杭清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
原本模糊的时间渐渐地变得清晰。
面前是古灵天诧异的面庞，和莫七呆滞的神情。
“嘿，我是不是赌成功了？”杭清穹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连杭清穹自己都不认识了，格外地嘶哑、低沉。在杭清穹说话的时候，喉咙也有了难言的痛楚，就像是硬生生将自己的喉咙撕碎。
“你做了什么？”古灵天问道。
杭清穹没有回答。
周围的灵气确实全都消失了。这里的封印已经彻底没有了灵气，即使是古灵天想要吸收，也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吸了。
那些灵气，全都被“灵”排斥了出去。
杭清穹在等，等一个契机。
只要不是自己先崩溃，而是“灵”先崩溃，那么“灵”或许会做出一个相反的决定。
就像是一个快要撑死的人，但他决定不再继续吃下去的时候，他会将自己之前塞进嘴里的食物也吐出来，并且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触碰食物。
显而易见，这一次杭清穹还是赌赢了。虽然杭清穹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堪称是支离破碎。但杭清穹还是撑住了，比“灵”晚了那么一步。
“做了一件小事。”杭清穹轻声说。放低声音可以让他的喉咙舒服一些。
“如果没有灵气，你还有什么？”杭清穹来到了古灵天的面前，问道。
“凭你自己，可以突破封印吗？”杭清穹说着，又往前了一步，“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不妨，我们就来试试！”
“你有资格试么？”古灵天冷笑了一声。
一瞬间，杭清穹和莫七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是一片广场，周围竖着几根石柱，广场的地面也是由一块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的。这片广场有一种宏达古老的美。
无论是广场上的花纹里，还是石柱上，都长了不少的青苔，彰显着这里悠久的岁月。
在广场的尽头，坐着古灵天。祂坐在一张巨大的座椅上，几乎是半躺着，看着杭清穹和莫七。
强烈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杭清穹和莫七几乎抬不起头。莫七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但杭清穹还是绷直了自己的双腿。他的身体已经临近崩溃了，以至于在这股威压降下的时候，杭清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但杭清穹的双膝始终没有弯曲。
“还在坚持么？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古灵天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气定神闲地看着莫七和杭清穹。
杭清穹一言不发，他的双腿颤抖着，突然一个趔趄，杭清穹往前踏出了一步。
因为重压，杭清穹不得不微微弯腰。他努力地迈动双腿，再次往前踏出了一步。
“哦？”古灵天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该不会还想往我这边走过来吧？你我之间，可有足足三十丈。”
杭清穹依旧不说话。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只是一步步地继续往前迈。杭清穹的腰越来越弯，但他始终没有选择跪下。鲜血从杭清穹的身上滑落，一路上构成了鲜血组成的脚印。
莫七趴在地上，看着杭清穹一步一步地离他远去。莫七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杭清穹还要坚持着往前走。
依稀间，莫七又想起自己那些作为“人”的日子。那个时候，莫七为了让自己变强，为了让自己突破瓶颈，死战过无数次。每一次的死战，都让莫七如获新生。他在死战之中一步步迈向巅峰，最后成就仙人境。
可现在的莫七，怎么如此贪生怕死了？
莫七愣了一下。他突然有点难过。自己在成为仙人之后，反而愈发地不像一个人了。可即使是仙人，也不应当是这么活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以前的那个莫七，去哪里了？
莫七双手撑在地上。巨大的不甘从心底涌出。
他莫七，也不应该是跪在别人面前的一条狗啊！
“你他妈的！”莫七怒吼一声，双手撑地，也硬生生地从地上撑了起来。
“杭清穹！你等等我！”莫七大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