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鬼灵草了。”杭清穹说。
“什么？”苏暮暇抑制不住地欣喜，“在哪里？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看见？”
“在我的识海里。”杭清穹回答道，“鬼灵草，好像就在厉鬼的身体中。厉鬼进入了我的识海，也将鬼灵草带进了识海。现在我将厉鬼消灭了，他体内的鬼灵草就流露了出来。现在鬼灵草缠绕在了我的魂魄上，我没办法将它取下来。”
“没办法取下来吗？”苏暮暇愣了一下，而后眉头就拧了起来，“那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取下来？”
“我试过了任何办法，但是鬼灵草就像是长在了我的魂魄里。它不会伤害我的魂魄，甚至还给我的魂魄提供着力量。可我真的没办法将它取出来。”杭清穹说道。
苏暮暇想了想，点头道：“明白了，现在你能醒过来吗？”
“我已经醒了。”杭清穹睁开眼睛，拍开了苏暮暇拎着他的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我去找一个厉鬼，让他进入我的识海。然后我会想办法杀死他，取出他体内的鬼灵草。”苏暮暇神色平静，表现得理所当然。
杭清穹想要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杭清穹只能默默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等你顺利解决了，我们就一起出去。”
“好。”苏暮暇点头。
两个人开始再次寻找周围的气息，但这一次，两人就是直奔着强大的厉鬼去的。
鬼灵草会出现在强大的厉鬼体内，只有杀死了厉鬼，才能获得鬼灵草。
而且鬼灵草会直接生长在寄宿者的魂魄之内，无法取出。
这些都是杭清穹和苏暮暇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
“你说，鬼灵草为什么会在厉鬼体内？”杭清穹纳闷儿道。
“或许这对于厉鬼来说，就像是丹田之于我们，内丹之于妖兽。”苏暮暇想了想，道，“它是厉鬼力量的源泉，也是厉鬼的心脏。”
“我懂了。强大的厉鬼力量凝结起来，便有可能出现鬼灵草。”杭清穹了然，“对了，提醒你一声，鬼灵草是无法直视看到的，你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它。所以不要试着去直视它，直接用眼角的余光锁定鬼灵草的位置，然后接近它。”
“我明白了。”苏暮暇点头。
很快，他们就再次找到了一个厉鬼。那个厉鬼是一个青衣女子，她靠坐在一棵树下，神色凄婉。那个厉鬼发觉到了杭清穹和苏暮暇，但是她居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苏暮暇朝着那个厉鬼走去，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厉鬼，让苏暮暇很是满意。这样的厉鬼大概会比较好解决。
杭清穹站在原地，而苏暮暇则是单独朝着那个厉鬼靠近。苏暮暇站在厉鬼的身前，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厉鬼。
厉鬼以为苏暮暇朝她伸手，是想要来拉她的手，于是厉鬼伸出手，和苏暮暇的手交握。
在两人的手接触的瞬间，苏暮暇就后悔了。
这个厉鬼的力量，居然比之前缠上杭清穹的那个，要强大的多！
……
苏暮暇又回到了那座监牢里。
就是这座监牢，他们将苏采夕母女关押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让苏暮暇的挚爱，洛轻鹿活生生地饿死在了这里。
而现在，洛轻鹿就躺在监牢中的地上。苏暮暇缓缓走入了那座监牢，静静地看着洛轻鹿。
——这是幻境。这是幻境。这都是假的。
苏暮暇的理智在疯狂地告诉苏暮暇，这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可是在看到洛轻鹿那张脸的时候，苏暮暇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难过，感到悲伤，感到愤怒。
她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神色安静，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了。
十几年了，她都没有再醒过来。
“鹿儿。”苏暮暇蹲下身，轻轻唤道。
那么一瞬间，苏暮暇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回应自己一眼。
于是洛轻鹿就真的应了苏暮暇的呼唤，睁开了眼睛。她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苏暮暇的容貌，她坐起身，朝着苏暮暇伸出手，似乎想要苏暮暇。
苏暮暇根本无法拒绝这个拥抱。他也张开自己的双手，和洛轻鹿拥抱在自己。
这一个拥抱，他等了十几年。
……
“苏暮暇！你怎么了！”杭清穹发现苏暮暇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立刻赶上来摇晃他。
然而苏暮暇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微弱，甚至连灵力波动也变得微弱。
厉鬼早就已经进入了苏暮暇的识海。杭清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试图去呼唤苏暮暇。
可是苏暮暇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杭清穹试图进入苏暮暇的识海，介入其中，如果能够借助龙祀的力量那就更好了。
可是杭清穹根本无法靠近苏暮暇的识海。在那里，浓重的阴气牢牢地将苏暮暇的识海包裹住，让杭清穹靠近不得。
直到这时候，杭清穹才意识到这个厉鬼的强大。
“该死……”杭清穹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符篆？根本用不上。
丹药？没有给魂魄用的丹药啊！
将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杭清穹发现自己根本就帮不上苏暮暇的忙！
“你可别死在这里啊，老东西。采夕还等着你回去呢。”最终，杭清穹只好拼尽全力地用自己的灵力去稳定苏暮暇的情况，就像是之前苏暮暇为他做的一样。
……
“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等了你好久。”洛轻鹿紧紧地抱着苏暮暇，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柔弱和哭腔，听着楚楚可怜。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暮暇道歉道。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地流失，但苏暮暇舍不得这个拥抱，他很怕，自己一旦松开了洛轻鹿，就再也无法拥抱她了。
这张苏暮暇魂牵梦萦的脸庞，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梦寐以求的拥抱，这个无数在梦里都求之不得的人儿，就在他的怀里。
苏暮暇怎能就此放弃？
“对不起……”苏暮暇又重复了一次，闭上了眼睛。
他的魂魄已经流不出泪来。
“对不起。”苏暮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