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脉，其实是天堑群山里的一座山脉。但是在这座山脉上死的人特别多，后来就形成了一座独特的鬼脉。”路上，苏暮暇为杭清穹解释道，“那边孤魂野鬼特别多，时间久了，自然会滋生出一些奇怪的东西。鬼脉只有在阴气最盛的时候进去，才有可能进入‘阴域’，而鬼灵草，只会生长在阴域里。”
“这阴域，又是什么东西？”杭清穹问。他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其实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灵域。只不过，阴域的形成条件要比灵域困难得多。阴域只有鬼脉这种地方，经年累月，才有可能出现。在阴域里，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如果有什么静心守意的法诀，最好时刻运转。不然的话一旦神识被厉鬼入侵，恐怕就有你好受的了。在阴域里面的厉鬼，都是最凶戾的厉鬼，有的存在，即使是我也得忌讳三分。”苏暮暇说道。
“有这么厉害。”原本杭清穹对于鬼脉和阴域这种地方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现在就连苏暮暇都说他要忌讳三分，杭清穹就提起了自己的警惕心。
魔罗门本就离天堑不远，但杭清穹和苏暮暇寻找鬼脉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时间。找到了鬼脉之后，两人还需要时间去搜索阴域的踪迹。
“我也不知道阴域在哪里，我们先找找。”苏暮暇说。
在这里，他们时不时地还会遇到别的修士前来寻找特殊药材。在鬼脉里也有很多只有在阴重之地才会生长的药材，但是这些对杭清穹和苏暮暇来说都不需要，他们需要的鬼灵草只有阴域才会存在。
鬼脉里的气温要比外面阴冷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导致的还是真的阴鬼之气特别重。在鬼脉里杭清穹尚且没有觉得什么异常，直到杭清穹和苏暮暇找到了阴域的入口。
“应该就是那里了。”苏暮暇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微微扭曲的空间，皱眉道。那片空间周围的光线都略略扭曲，就像是火焰上方的空气一样。只是这一片空间的扭曲是以一个漩涡的样式形成的。
杭清穹打量着阴域的入口，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安。
不过好在身边还有个苏暮暇。
“我们走吧？”杭清穹问道。
“嗯。”苏暮暇点了点头，再次嘱咐道，“记得我跟你说的，你们正气宗那什么定气诀之类的东西，都用上。”
“我知道了。”杭清穹没有反驳，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始运转定气诀心法。
两人朝着那块漩涡走去，当他们踏过那片漩涡的时候，一开始还没有觉得什么不同，但是很快，杭清穹就听到了细微的呼啸声。
但周围并没有风。
杭清穹感觉自己的胳膊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在杭清穹的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隐隐地，杭清穹还听到了说话声。
可是无论是杭清穹还是杭清穹身边的苏暮暇，都静静地没有说话。
“小心一点，这里也是分地盘的，有十分凶恶的厉鬼。具体的地图我也不清楚，之前没有人仔细探查过这个地方。我们只能看运气了。”苏暮暇轻声说道，似乎生怕惊扰到什么东西。
杭清穹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朝着面前的树林深处走去。
越是深入阴域，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便越盛。因为树林逐渐茂密，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黯淡，杭清穹只能以自己的神识去探查自己身前的一小块地方。
然后，杭清穹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可那只是一晃而过的感觉，当杭清穹再次往那个方向探查过去的时候，那个气息又消失了。
“不要在意一晃而过的感觉。”显然苏暮暇也有类似的感觉，“鬼灵草的存在是长久的，如果探查到了什么长久存在的东西，才可能是我们需要的。”
杭清穹点了点头，继续在周围小心地探查。
“……穹。”
“清穹。”
“孩子。”
“想你。”
低低的细语声在杭清穹的耳边不断地萦绕着。杭清穹微微皱眉，他时常会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可是这些孤魂野鬼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难不成还是自己的幻觉？
“以前，这里曾经是一片战场。在这里死过很多的修士。”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苏暮暇为杭清穹解释起鬼脉的来历，“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是关于九子的。”
听到九子，杭清穹马上就来了精神。
“这里是与九子的决战之地。在这片山脉里，短短十天的功夫，死了不下百万的修士。那个时候，整座山脉都被鲜血浸染，修士们互相倾轧，漫天都是术法的流光，而这片山脉也被彻底摧毁。”苏暮暇的语气有些沉重，“但是在后来，周围的环境恢复得很快，可那些修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修士的神魂本就比普通人要更加地强大，也就越容易变成孤魂野鬼。他们大多都有着自己的执念，经久不散，有的就成了厉鬼。”
“他们还有机会再入轮回么？”杭清穹问。
“有的时间久了，执念散了，也就变成了普通的魂魄，去地府再入轮回了。但是也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执念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像是这类越是有执念的孤魂野鬼，时间久了，就会变成厉鬼。而厉鬼的时间又久了，他的力量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因为周围的阴气极重，是极其适合他存在的地方。”苏暮暇说着，脚步突然一顿。
他察觉到了一个“长久的存在”。
“跟我来！”苏暮暇立刻往那边赶了过去。
可当苏暮暇和杭清穹接近之后，才发现，那里并没有他们期待着的鬼灵草。根据苏暮暇的描述，鬼灵草应当是一株微微发光的两片叶小草。
而存在于苏暮暇和杭清穹的感知里的，那个“长久的存在”，是一个“人”。
也或许不能够称之为“人”。
因为他实际上是一个强大的厉鬼。
“麻烦了。”苏暮暇叹了口气，“撞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