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帝，你当真要这么做？”
“从今往后，我将不再是神，只是人而已。”
“做人有做神自在？”
“当然还是做神自在。但是做人比做神有意思的多。”
“有意思？怎么个有意思法？”
“呵呵，这就是只言片语说不清的了。”
……
杭清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他一个声音都不认识。他只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然后杭清穹醒来了。他好像身处在一个奇妙的地方——这个地方金碧辉煌，周围满是云雾，隐约杭清穹可以看到前边儿有几根柱子。
这好像是一片殿堂，很大，但是杭清穹看不清远处。云雾一直到他的膝盖处，杭清穹看不清地面。
但是似乎有个东西吸引着杭清穹。他顺着自己的直觉往一个方向走，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地上有一个池子。
看到这个池子，不知为何，杭清穹就想起了自己在轮转岛上见过的那个水池。轮转岛上的水池，里面可以映出他的“未来”。杭清穹就是在那片水池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未来会死在姬若瑄的手上。
当然，至于到时候会不会真的死，杭清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信。他相信事在人为。
杭清穹站在了那片水池前，他蹲下身去，想要看清那池子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却看到了一片片碎片。
这池子的水极其清澈，却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这片池子是一个无底洞。在这片池子里头飘浮着一块块晶莹剔透，仿佛冰片一般的碎片。神奇的是，这些碎片上都有不断的画面在闪烁着。
杭清穹伸出手，将手泡进了池子里头。池水很凉，杭清穹的手抓住了其中的一块碎片。
在抓到碎片的瞬间，杭清穹的意识突然一片漆黑，而后汹涌的记忆就涌进了他的脑海里——虽然对于杭清穹来说，只是一个旁观者，但这些记忆还是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他“看”了一个男人完整的一生。这个男人的一生并不长，他只活了二十三岁，在二十三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杀死。
也好在这个男人的一生并不长。仅仅是这二十多年的记忆，就差点对杭清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种冲击不仅仅是精神方面的，更是杭清穹的“性格”方面的。
那个男人的想法会影响到杭清穹。好在杭清穹的心性还是比较坚定的，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二十多年的记忆就对自己的想法产生动摇。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活得再久一点，他不是二十三岁死的，而是七十三岁死的，那么杭清穹现在可能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杭清穹了。
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杭清穹不敢再去触碰其它的碎片。他只是站在那个池子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些碎片在池水里翻转。
“你回来啦。”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八分的柔情。
剩余的两分，是杀意。
杭清穹突然一惊，他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
“他醒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杭清穹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已经被换过地方了，现在他们似乎在一座山里头，在杭清穹的身边围着不少人。
一眼看去，杭诗晴，苏暮暇，黑米，还有请北斗。
再一旁，就是引渡人。
“你怎么，在这里？”杭清穹强忍着头疼，看着请北斗问道。他现在脑袋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扯开一般，几乎让杭清穹疼晕过去。
“我不能在这里吗？”请北斗不满地撇了撇嘴，“这次要不是本小姐用‘笼天’把你的气息给藏了起来，你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啦！”
“笼天？”尽管不知道请北斗在说什么，但杭清穹知道这一次是请北斗救了自己，“大恩不言谢，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我又不是来找你欠人情的。”请北斗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打的赌吗？你赢了。所以我会帮你做一件事。”
“你可以帮我做什么？”杭清穹感觉请北斗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带着些许诧异地问道。
就感觉，请北斗好像早就已经预知到了今天。
“我可以暂且帮你掩盖自己的踪迹，这样天道就找不到你了，同时你的姐姐也会变得安全。”请北斗笑眯眯道。
“但这么做的话，你会死。”引渡人看着请北斗，冷冷道。
“对呀，我是会死，毕竟帮杭清穹做了这种事，我就算是共犯了，大概我也会被雷劈吧。”请北斗的语气轻松，似乎在和引渡人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只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所谓生死的人，无话可说。”引渡人摇了摇头，直接放弃了跟请北斗的交谈。
正如引渡人所言，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的话，也就没了说下去的必要。
“你不怕死吗？”倒是杭清穹很在意这件事，问道。
“怕啊。当然怕了。没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请北斗微微一顿，“只是我觉得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罢了。”
“毕竟对于天机楼星之子的你来说，早已参透了这世间的一切，这世间对你来说已经了无生趣，是么？”苏暮暇接过了请北斗的话头。
“你知道得不少嘛。”请北斗看了苏暮暇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不过呢，这世上还是有一个家伙我看不透的，就是杭清穹。”
苏暮暇挑了挑眉头，看了杭清穹一眼，眼神颇为玩味。
“那你又需要我做什么？”杭清穹知道请北斗这么帮自己，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显然也肯定是“有求于”自己，才会来到这里的。
“我想你跟我待一个月。只有我们两个。”请北斗认真道，“我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跟师傅，都看不透你。”
杭清穹一愣，没想到请北斗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小子还真是桃花运不浅。”苏暮暇撇了撇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