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池,就连吴府,自己的家都待不下去。
不得不说,巡抚大人如今最好的归处便是萧沐卓的身侧了。
吴骞发现地牢里的人不见了,势必不会罢休。
正巧这时,一直蹲守在车马行的人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有一队押镖的,向掌柜的付了定金,租了三辆马车和十二匹马匹,说是要护送夫人和小公子出城。
此事怪异就怪异在,那所谓的夫人虽穿金戴银但满手茧子。
她抱着襁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手足无措。
暗卫们断定,那夫人和手里的孩子有猫腻。
皇帝听了,当即决定,离开丝城,追踪那列可疑的人马。
只是没想到的是,吴骞的动作更快。
他几乎是在回府后的半个时辰内,迅速下了封城的指令。
府衙里涌出大量官差,一列一列往东西城门而去,更有人马提刀开始在城内一户一户搜寻,好似在找什么可疑之人。
动静闹得这般大,弄得丝城的老百姓们人心惶惶。
但民不与官斗,大家有怒不敢言,只听那些官差说,是奉命追查朝廷要犯。
“陛下,那列押镖的如今就在西城门处,被官差拦下来了。”
“陛下,东城门有八十二位守卫,西城门有九十六位,府衙还在加派人手。”
萧沐卓拉开一侧窗户,静静看着底下肃穆整齐的官差,俊朗的面容上平静无波。
暗卫们都在等着皇帝下达指令,一个个垂眸耐心等着。
突然,屋外传来吴秉的叩门声,“恩公,恩公你在屋里吗?”
皇帝抬眸,暗一接收到指令,上前打开了门,询问道:“何事?”
屋里的其余暗卫们迅速隐匿了自己的气息,仿佛这屋里本就只有陛下和暗一两个人。
“大恩公也在吗?”
萧沐卓开口,“大人,进来坐吧。”
吴秉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索着跨过门槛,进到了客房里。
他之前在隔壁屋里听着外头街道上的动静,心里慌乱得不行,儿子肯定是发现他不见了,窗外的抓捕吆喝声也定是朝着自己来的。
吴秉害怕,不敢想象被重新捉回去的下场。
所以,他急急忙忙地过来,一来想确保恩公们没有抛下他就走,二来是想给自己的安全增加些筹码。
他的意图,皇帝猜到了几分。
萧沐卓让暗一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吴秉的手里,“吴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我既然敢把你救出来,自然会保障好大人的安全。大人大可放心,若我还护不住你,那天底下大概没有其他人可以护得住大人了。”
皇帝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听在吴秉的耳朵里,他还是在心里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骇浪,他压低了声音,惶恐不安道:“我那儿子,不简单,恩公切莫大意!”
萧沐卓喝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吴秉见救命恩人不信,急了,“我曾听骞儿提起过两句,他,他和楼国人交情不浅!”
这句话,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
皇帝的眸色冷光涟涟,但他还是淡声回了一句,“丝城的绫罗绸缎世人皆爱,吴公子和楼国商人走得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大恩公有所不知,我那儿子的朋友根本不是什么楼国商人啊,那是,那是……”
“那是谁?难不成还能是楼国的新国君——楼羽傲?”
楼羽傲三个字一出来,吴秉吓得
萧沐卓面色一寒,整个人冷得能掉冰渣子。
好啊,他的这帮臣民可真是够胆啊。
现在楼国和苗疆正在开战,天下不甚太平,内忧外患,一茬接着一茬。
屋里的气氛冷得可以,吴秉看不见也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寒意。
他继续颤声开口,“吴府里我的手下早就被换了个彻底,我敢断定,府里肯定还有楼国人在,这般情形下,恩公可有把握?”
“吴秉,你说这些是想自己活命,还是想吴府活命?”
皇帝的这个问题尖锐,吴秉身子一僵,半天都嗫嚅着嘴唇没说出半个字来。
东城门外,一辆华盖马车停下,车厢里钻出个小丫鬟,询问一旁的护卫,“怎么回事?马车怎么不走了?”
“小的也不知道,前头的人说,是吴公子下令关了城门。”
小丫鬟返回车厢内,如实禀报:“小姐,公子下令关了城门,咱们无法进城。”
本就心情抑郁的吴青莲一听,彻底冷了眉眼,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册拍在小案几上,将腰间的令牌取下,递给丫鬟,“哥哥定是不知道我回来了,快去禀报!”
这是吴府的腰牌,赤金色的“吴”字格外醒目。
小丫鬟拿着令牌,和两名护卫一同上前,走到城门下举着令牌高喊:“吴府二小姐在此,还不速速开了城门!”
同样被关在城门外,进不去的路人们瞧了,纷纷好奇地向那马车打量起来。
大家的面上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欣喜。
这真是太好了!二小姐要是真在此的话,那城门肯定会开!
丝城百姓们都知道,二小姐吴青莲被吴公子送进宫选秀了。
这二小姐相比于大小姐,似乎和吴公子的兄妹之情更深厚些。
要不然,吴公子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送她当了秀女,听说还是排在前两位的秀女。
那么多双热烈的目光注视下,小丫鬟和护卫们挺直了腰板,等着城门的开启。
可惜,城楼上的守卫们交头接耳了一阵,没过一会仅仅传来一句话,“烦请二小姐稍等。”
好吧,稍等而已,小丫鬟把话说了,吴青莲倒也没再发火。
只是不知道,这一稍等,直接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吴青莲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
城门外的百姓们同样等了一整天,本来疲乏不堪的身子在看到马车那边的动静后,个个打了鸡血一般,“快看!那是吴府的二小姐!”
“嗯!没错!二小姐下来了!”
“吴公子到底在不在意这个妹妹啊?不是说公子很宠二小姐的吗?”
“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二小姐是嫡出,吴公子是庶出,我看啊,此事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