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涵和陶玉娟都很惊讶，她们的惊讶从她们此时看孙全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薛子涵蹙眉，陶玉娟忍不住问：“500万酬劳？小孙，你这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吗？一个策划案你卖500万，我们台里那些领导怎么可能会答应？”
孙全含笑反驳，“你说错了！不仅仅是一个策划案，我现在还是这个节目的副导演啊，副导演不用酬劳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这个副导演主要到底是干啥的，难道他心里真的没点b数吗？
薛子涵和陶玉娟看着他，都有点无语。
明明是挂职副导演，他竟然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要计算不菲的酬劳？
但这话，她们又不好当他面说出来，毕竟，他可以不要脸，她俩却还要照顾他的脸面。
当面戳穿的话，场面就不好看了。
默然片刻，薛子涵轻叹一声，问：“你要15秒钟的广告干嘛？自己拿出去卖钱吗？你认识咱们这个节目，一个15秒的广告大概能卖500万？”
孙全端起酒杯，眼睛打量着杯中酒，微笑道：“它值不值500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领导能不能同意我这个条件，如果你们领导同意了，那这个条件就值500万，如果不同意，那它值多少钱，都是一样的，你说呢姐？”
薛子涵笑了下，陶玉娟忍不住道：“你这两个条件摆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台里领导但凡还想做你策划的这个节目，他们肯定会选你这第二个条件，500万你就别想了！我要是领导，我都不可能同意你这么离谱的条件！”
孙全笑笑，没有反驳。
其实他一直都相信人心是可以被操控的。
事实上，生活中，我们看似自由的选择，往往都是别人给我们的选择，选择的范围早就被人划好了。
比如：存钱的时候，在几大银行之间选择，你有且只有那么几个选择。
比如：学生时代，看似你可以选任何一位同学做班长，实际上，大家最后投票选出的人选，就是班主任想要大家选的那个人。
孙全自认自己没什么操控人心的本事，但在眼前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可以耍一点小手段。
他看似给了蓝莓台两个选择，但第一个选择，就像陶玉娟说的那样，他们蓝莓台的领导不可能同意他500万酬劳的报价。
所以，只要蓝莓台还想做他策划的这档节目，他们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二个！给他15秒的广告时间。
孙全只是担心如果自己只开这一个条件的话，蓝莓台的领导还要讨价还价，甚至让他重新再开一个条件。
为了照顾蓝莓台的领导们情绪，他干脆直接给他们两个选择。
让他们下意识以为他们有两个选择，然后在这两个选择里，挑一个他们觉得更划算的条件。
简单说……广告分成的合作方式被蓝莓台否了之后，孙全真正想要的就是15秒的广告时间了。
如果这个条件，蓝莓台还是不同意，那只能说明蓝莓台已经没有合作的诚意。
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还说个什么？
一拍两散，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薛子涵又叹了口气，“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回头会把你这两个条件转告给上面领导的，来！咱们喝酒！”
说着，她笑着举杯。
……
事实很快证明，孙全这次耍的小小心机，是有效的。
蓝莓台很快就做了选择，只是依然做了讨价还价，只愿给他10秒钟的广告时间。
10秒钟……
这蓝莓台也够抠门的，这可真正是分秒必争了，5秒钟的广告时间都要讨价还价。
孙全觉得挺好笑，倒也没有坚持非要15秒，10秒就10秒吧！他同意了，反正在他看来10秒差不多也够了。
至于他要这10秒的广告时间干嘛？
和蓝莓台正式签下合作协议的那天晚上，他跟媳妇袁水清视频的时候，笑眯眯地跟她说：“老婆，我给咱们公司接了一个广告，等那广告播出之后，效果好的话，咱们公司可能会小火一把，你那边提前做一下准备吧！到时候想加盟咱们99黄焖鸡的人可能会比较多，去咱们店里吃饭的人，可能也会比较多，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是的！
既然蓝莓台不愿给他广告费的分成，那他就想打给自己的公司、给他的99黄焖鸡打一个广告。
至于找蓝莓台要一笔固定的酬劳？50万或者100万什么的……
他毫无兴趣。
准确地说，他对所有的固定收入都没什么兴趣。
就像当年他大学毕业后，对出去上班，挣一份稳定且固定的收入，兴趣缺缺一样。
也像他写网文那么多年，曾经一度总是扑街，他依然头铁地坚持写分成，而不愿去尝试一些小网站给的买断或者保底……
他骨子里就不喜欢没有悬念的收入。
他不喜欢自己的收入、自己的未来，今天就能看到很久以后，他要一份希望，哪怕那份希望看上去很渺茫，他也宁愿选择希望。
因为在他看来，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而人生最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所在。
和蓝莓台的这次合作，他一开始想要拿这档节目的广告费分成，那不是一个可以确定的数字，最终他能拿到手的酬劳，可能会超过他的预期，也可能会低于他的预期。
他要的就是一个超过预期的可能。
而现在要的10秒钟广告，他也是出于同样的心理。
把这10秒钟的广告用于宣传他的公司，他公司的99黄焖鸡，这同样是一份希望。
如果广告效果好的话，他这一波可能会赚不少，他那公司也会趁这个机会，迅速壮大一波。
如果效果不好的话……那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份《华夏好声音》的策划案而已，有重生前的记忆在，类似的节目策划案，他心中还有一堆，他输得起。
“你接的什么广告？需要多少广告费呀？”
视频里，袁水清蹙眉问他。
孙全笑了笑，也没瞒她，把自己这次的决定，这次跟蓝莓台合作而开的条件，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说完后，袁水清看着他，默然好一会，才无奈笑道：“行吧！既然你合约都签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愿你这么做没亏吧！行，我会提前充实一下我们公司招商部的，你那个节目大概什么时候播出呀？”
孙全：“呃，具体时间现在还不好说，现在这档节目都还在筹备阶段，快的话，今年年底能播出来，慢的话，可能就要等到年后了。”
袁水清：“嗯，我知道了，那你要一直待在那边吗？”
孙全笑了，对她挑了挑眉，笑吟吟地问：“怎么？想我啦？那我过几天回来看你，给你送点温暖！”
袁水清给他一记白眼，“你想多了，我就是确认一下你大概会在那边待多久，然后好趁这个时间，给你织一顶绿帽子，呵呵，毕竟冬天快到了，天快冷了……”
孙全无语地看着她，这女人越来越调皮了，这样的玩笑都能开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你给我等着！我过几天就回来收拾你！我跟你说，你这次求饶没用！”
他伸手指着视频里的袁水清，放着狠话。
然并卵，袁水清一点怕的样子都没有，她轻笑着，对他挑了下左眉，“怕你呀？尽管放马过来！到时候看谁跟谁求饶！”
孙全：“……”
这就是妇女和少女的区别吗？
他记得结婚前的袁水清不是这样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是世道变坏了？还是只是她变坏了？
这么荤素不忌的玩笑她都能张口就来了？
“记住你刚才的话！你给我好好等着！”
他忿忿地指着她威胁。
她微微耸肩回应，眼里的笑意那么明显。
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
……
孙全这里跟蓝莓台签订正式合作协议不久，薛子涵那边就不断有好消息传来，先是告诉他——刘焕已经答应蓝莓台的邀请，将担任《华夏好声音》第一季的导师。
跟着没几天，薛子涵又传来一则好消息——在米国订制的那套顶级音效设备，已经在发来国内的途中。
对此，孙全挺期待的。
也有点担心。
他不确定蓝莓台这次订制来的音效设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水准，他记忆中，原时空的《华夏好声音》好像是在2012年，播出的第一季。
按播出时间来倒退的话，那档节目筹备制作的时候，大概是2011年底。
而现在是2009年底，时间提前了两年。
两年时间，音效设备的效果应该有一些差距，但这差距具体有多大呢？
在见到这次订制的设备效果之前，他不敢肯定。
或许相差不大，或许相差很多。
如果相差很多的话，那这档节目的效果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薛子涵之前跟他说，她们电视台这次从米国订制的是当下最顶尖的音效设备，他希望她这话里没有水份。
作为一档音乐节目，有没有一套好的音效设备，那制作出来的节目效果真的会天差地别。
好比一套美食节目，如果没有一套好的厨房设备，靠小煤炉、大铁锅的话，真的很难想象能烹制出多精致、多漂亮的美食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