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不想这样轻易跟他和好,拉着脸推了他两把,没推动,一个人裹着被子挪到床里,继续与他保持距离。
宋珩又贴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么还生我气呢?那天你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不对的,究竟是听谁在胡说,告诉我,嗯?”
傅芸又伸手去推他,气闷地道:“你想说话就好好说,别靠过来。不是还在太祖母孝期吗?你别自己忍不住又来怨怪我。”
“太祖母去世已过百日,她生前嘴里不说,心里其实是希望我们能早些有孩儿,你自己不是也一直想要孩子吗?赶我走可不成!”
提到孩子,傅芸心里就犯堵,许娇给的那副方子,她自己悄悄地叫青萝去抓了一些药回来在煎服了一个月,宋珩倒是问过,她只说是调理气血的方子,他不放心,拿着药渣找大夫验了,确认是调理气血,这才允她喝。
也不知道这方子会不会有效果,若是无效,她又该怎么办?这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呢?
总之,不管是谁的问题,生不出孩子,那一定是女人的问题。
傅芸终究还是转过身来,纱帐外昏黄的灯光照进来,她盯着宋珩意乱情迷的眼睛郑重的问道:“宋珩,若是我真的生不了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是纳妾,还是休了我重新娶妻?”
宋珩眼神一凛,终于意识到她这些日子不开心是为了什么!从她语气到神态,无一不透露出她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沉重压力。
“原来你一直都是为了这个不高兴?怎么不早些说出来?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没有,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从前我就答应了你不纳妾,绝不反悔!我要是想重新娶妻,当初又何苦要与家里闹成那样?我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这辈子就你一个妻子,你可还满意?”
郁堵了快两个月的心情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彻底被纾解,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以后他能不能做到,此刻她是绝对地相信他。既是委屈,又是感动,傅芸平躺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朝耳边流淌。
“你当初那么闹,难道不是为了要辞官,帮襄王,帮李炳琮的么?”傅芸略带抽泣问道。
宋珩亲吻她眼角的泪滴,看她哭得伤心,轻声道:“本不想与你说这些,但你这脑子就喜欢胡思乱想!皇上确实是怀疑当初我们勤王有故意拖延之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所以,皇上在密谋瓦解襄王势力,又因祖父与皇上有师生之谊,迟迟未对我动手,我便趁机主动毁自己名誉,打消他的顾虑。”
“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才不顾皇上疑虑主动请缨南下平高廷琛之乱,若你没有失踪,那一回我是不该随他南下!后来我也是为了你马不停蹄赶回上京,就是再不想与那不相干的女人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使得你为难。我只有那么做了,才能彻底让钱惠无法进宋家的大门,若是为了收敛锋芒,可以有很多种别的方法,你说是不是?”
“真的吗?我……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听得他的解释,傅芸又陷入了自我怀疑状态。
宋珩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确实是毛病不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所以无论怎么样,都值得!以后别再没事胡思乱想了,大夫也说了,你身体没有大的问题,我们成婚以后,聚少离多,孩子很快会有的,相信我,好不好?”
“那你以后能不能别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今日在船上,你与母亲究竟在说些什么?”
谈到这个,宋珩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好!以后有事我都不会瞒你!其实在延陵祖宅里,母亲又犯了一件大错,她指使身边的人去大哥院子里,将染了疫病的人收买,分别朝三叔和四叔的院子里传播疫病,并且还嫁祸给了二婶,被我发现了真相,三叔的死,可算是她造成。”
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但她搞不懂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将这样一个母亲带在身旁,这将是个极大的隐患,她可不想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京中,继续原来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我知道你表面上忤逆,其实内心还是个孝子,只是你还这样把她带回上京继续共同生活,我可能接受不了。”
宋珩自然明白他说出这些真相,她很难接受他的母亲,其实不光是她,他自己一直都无法接受,“带她回京,我另有目的,暂时不宜说出来,我是你夫君,你得信我才行!我不光是个孝子,我还懂得明辩是非,你不要一有点事情就打退堂豉,我自会考虑周全了,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那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再等等,前些日子我已收到书信,皇上早已经卧床三个多月了,目前朝政上的事情,是襄王在打理,皇上意图寻宗室子为储君,太后和寿昌大长公主都持反对意见,只等皇上宾天,襄王继位应该是稳操胜券。”
“这么说来,襄王能否顺利继位,寿昌大长公主还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李炳琮和陈瑛现在如何了?”
“信中没提,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他应该会乖乖就范吧!”宋珩想到了当初李炳琮刚成婚时所发生的事情,有些想笑。
“有得必有失!他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必然是要牺牲一些东西!这很公平!”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自己的女人在床榻上提别的男人,这感觉怪怪的。
宋珩这一回可算是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解开了她梗在心头多日是的心结,人也放松了不少,更觉困倦袭来,打了个哈欠,又再推他,“好吧,那不说了,我困了,想睡了,你过去一些。”
“……等会儿再睡!”宋珩一直不安分的手直接挑开了她的中衣带子,整个人覆了上来,初夏的夜晚,纱帐内很快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