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轩……”
阮向南满是鲜血的手，朝虚空握了一下。
最后无力垂下。
眼前一切逐渐消散，变成星星点点。
“嘭，咚！”
小货车在成功撞到阮向南之后，便以自杀式的速度又撞向了马路，和一辆卡车相撞。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楚律邢震眸，他快速地奔过去。
“阮先生，阮先生！”
他用力地晃着阮向南满是血的身体，可除了更多的血流出来，阮向南连羽睫都没有动一下。
楚律邢神色紧绷，猛地抱起阮向南，疾奔。
前方不远就有医院。
阮向南被送进抢救室。
楚律邢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从兜里拿出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又绷着五指给林薇薇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林薇薇困惑的嗓音，“楚律师？”
“喂，林小姐，你和乔以轩在一起么，麻烦你把她带来医院。”
这嗓音过分低沉，让林薇薇一愣，“楚律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我带以轩来医院？而且，你的嗓音怎么有些不对劲？”
楚律邢盯着急诊室的红灯，嗓音愈发晦沉，“阮先生，他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你说什么？”林薇薇震眸。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乔以轩，她现在怀孕受不了刺激，一切等来医院再说。”楚律邢道。
“好。”
林薇薇几乎是缠着手挂上电话。
客厅，乔以轩正吃着苹果从厨房走下来，见林薇薇一脸惨白，不禁困惑问，“薇薇，你刚刚跟谁打电话？脸色这么差？”
“一、一个朋友……”
林薇薇嗓音微颤，强抑住心神，才道，“以轩，我有些不舒服，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昏沉沉的，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你不会是之前脑部受伤的后遗症吧？”乔以轩心一紧，立即跟着林薇薇到了医院。
林薇薇牵着乔以轩的手下车。
她没有带着乔以轩去外科挂号，而是直接去了急诊室地方向。
乔以轩逐渐发现了不对劲，“薇薇，我们这是去哪？”
林薇薇握着乔以轩的手开始颤抖，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她只好继续握着乔以轩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急诊室。
两人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楚律邢。
楚律邢身上满是血，一脸肃穆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口，感觉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乔以轩困惑地上前，“楚律邢？你这是怎么了？被人追杀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律邢缓缓转眸，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乔以轩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而一扭头看到他身后的急诊室。
不禁蹙眉问，“这里面是你朋友吗？你们出什么事了？”
虽然讨厌楚律邢，但这种时候，乔以轩还是发挥了一点人道主义精神。
而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走出来说，“抱歉，这位先生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心跳，我们已经尽力了。”
伴着话音，有护士推着一辆移动床走出，那上面，一片凸起的白布，显示着，有一条生命，消失了。
乔以轩震眸，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看到楚律邢问道，“这个人是谁？”
楚律邢不语，只是向来上挑的薄唇，紧紧地下抿着。
乔以轩心脏又是一个咯噔，莫名的不安席卷着她。
“楚律邢，你快说啊，这个人是谁，是你朋友，却不是我认识的人，对不对？”
乔以轩突然抓着楚律邢的胳膊，用力问。
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似乎只要楚律邢说出她不想听的话，她就会扑上去撕咬他。
楚律邢垂眸盯着她，半响，说，“乔以轩，阮……”
“停，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要回家了，向南说的，晚上会来找我的。”
乔以轩突然甩开楚律邢的手，去抓林薇薇的手，说，“薇薇，我们回家，我突然肚子好饿，我想吃向南做的东西，等回家了我就给向南打电话。”
林薇薇眼眶通通红，反抓着乔以轩的手，颤抖说，“以轩，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要回家……”
乔以轩看着林薇薇的反应，突然像是触电一般，挥开了林薇薇的手，接着，仓皇地转身。
而她转得太急了，撞到了身后的移动床。
她下意识地扶住，然后伸手一抓，抓下了那隆起的白布。
白布无声地垂落，却又像一把刀子，在空气里划出破音。
那张白布下露出的脸。
多么熟悉。
熟悉到她刺目。
紧阖的双眸，面无血色的脸。
只除了那血色的衬衫，将一切都染红。
乔以轩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放开了白布，踉跄地向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