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偏头看眼身侧的傅宁希,关切道,“姐姐要是不适应,我们就走吧。”
傅宁希说,“我没事。”
赫连夜悄悄握住傅宁希的手。
女人的手微微有些发凉。
可见她的内心,没有她说的那么平静。
赫连夜把傅宁希的手,拽的更紧,不让她抽出来。
傅宁希皱眉,索性没有抽出来。
三人穿过人群,来到擂台前。
两个身形异常壮硕的男人,脑袋上戴着类似于兽夹的面罩,嘴里不断有鲜血涌出。
可拳头却攥的紧紧地,毫不留情的朝对方挥去。
一拳又一拳。
“他们还不够十八岁。”赫连夜在傅宁希耳边轻声说。
傅宁希问,“你怎么知道?”
赫连夜目光落在台上的两人,“即使被打了激素,加速他们的成长,但他们的骨象没有改变。”
骨象就是骨头的大体走势。
未成年人的骨象和成年人的有本质区别。
“还有就是。”赫连夜指着远处一个写着不知道是哪国语音的牌子,说,“那里写着。”
“抬上的两个人,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
傅宁希紧抿着双唇。
人性,有的时候比魔鬼还要可怕。
片刻后,台上的战斗停止。
裁判吹着口哨,拽起一个少年的胳膊说,“胜利。”
而刚才跟他缠斗的人,此刻胳膊被人卸了,胸口毫无起伏的躺在那里。
显然死了。
“早知道黑鬼这么弱,我就不在他身上投那么多钱,真是晦气。”
“这批货一个比一个差,都不下狠手,看的真没意思。”
……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为台上那死去的少年,感觉到悲哀。
而那位胜利少年,只是麻木的接受着众人的议论。
死亡在这里,是最为平常的事情。
最华丽的地方,往往藏着最丑陋的罪恶。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训练有素的将死去的少年,从台子上搬下来。
那断了胳膊,像是垃圾一般,被扔进黑色垃圾袋里。
被带走。
擂台的血,还没有擦干净。
很快又迎来另一批人。
这次是女人,只遮住重点部位,但身体异常粗壮的女人。
傅宁希垂眸,不想在看。
韩墨杨低声骂道,“一群畜生。”
赫连夜幽幽道,“畜生骂畜生。”
韩墨杨厉声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对,你只是动了动手指,改了下电梯程序,就能要了别人的命,而他们是靠拳头。”赫连夜说。
韩墨杨抿唇,他无力反驳。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说,“三位是新来的吧。”
赫连夜笑着回答道,“是,之前听说过这里有很多有意思项目,不过现在看……似乎有些一般般。”
服务生笑笑,“抱歉客人,没办法让您满意,不过我们这里有赌场,获取能让您感兴趣。”
“那就去看看吧。”赫连夜说。
服务生笑着带他们去了下一层。
果真像是服务生说的是赌场,这里的人氛围没有楼上那么喧嚣。
灯光很明亮,空气中甚至还有花香。
三三俩俩的人,围坐在桌子前,玩着牌。
看样子像是一个普通的桌游俱乐部。
但在房间最里侧的落地窗前。
有个巨大的,为整个酒店供暖炉子。
一个个黑色塑料袋,正扔进炉子里。
那个黑色塑料袋,傅宁希认识,正是刚才装那位少年的。
从脚底散发的凉气,让傅宁希的脸色又冷了几个度。
偏偏服务生,还脸上含笑着说,“那边的柜台可以兑换砝码,这里的所有的游戏,都会有专人为您解答。”
来到服务台,赫连夜拿出一张卡,划了过去。
所谓砝码,是人。
傅宁希之前听以轩阿姨说过,以前有个地下赌场,也是拿人做砝码赌注。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会遇到。
“姐姐玩么?”赫连夜把玩着手中的砝码问。
傅宁希摇头说,“你来吧。”
赫连夜勾唇,说,“好。”
三个人来带一个桌子前坐下
上面摆着几个骰子,以及骰盅。
服务生说,“只要谁摇出的骰子大,谁就能赢。”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说,“介意我和你们一起么?”
傅宁希抬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双手叉着兜,皮肤很白。
而令傅宁希注意的是,这男人的声音,以及体型有些熟悉。
“介意。”赫连夜说,同时把傅宁希的搜握的更紧,在她小声道,“姐姐,不许看别人的男人那么专注。”
傅宁希皱眉,强行把自己手抽出来,抬头看向男人说,“可以一起。”
“姐姐。”赫连夜登时有些怨念。
傅宁希没有理会,直直看向男人。
男人坐下,把自己的砝码放在桌子中间,说,“该你们了。”
赫连夜轻蔑的看他一眼,说,“这么砝码玩着也没有意思,要不这样,输的人不但要赔上自己的手中的砝码,还要叫对方一声爸爸。”
男人闻言,把自己的砝码拿回来说,“那就算了。”
“我不想被人叫爸爸。”
说完起身走。
傅宁希跟过去。
赫连夜脸色沉的更厉害,只有韩墨杨在一旁幸灾乐祸。
男人来到赌场洗手间的位置,傅宁希跟过去,手搭在他的肩上。
“团……”傅宁希嘴里刚发出一个音,她的另一个手腕,被人搭理拽住。
下一瞬,她被拽入赫连夜的怀里。
赫连夜警惕地看眼男人,又把怀里的女人抱紧,说,“姐姐,有我难道还不够么?”
傅宁希沉着脸,想将赫连夜推开,可赫连夜抱得太紧。
抿了抿唇,傅宁希说,“放开。”
“不要!”赫连夜耍赖。
男人见状,唇角扬起,后来忍不住,竟直接扶着墙哈哈哈大笑。
在洗手间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怪异。
傅宁希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笑够了么?”
男人把脸上的笑容收紧,下意识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又是一怔,意识到自己暴露。
男人尴尬笑笑,不断向后退,显然是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