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说：“好啊。”
安小然让他侧转身子，背对着她，然后她抬起两只手，开始替他按摩。
她手指很软很暖，在他头部的穴位处轻轻按压揉捏，力道温柔又适中，让他头部之前那种又昏又胀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沈辰闭着眼，享受起来。
耳边还听到小姑娘软乎乎的问：“感觉怎么样？轻重合适吗？有没有好一点呀？”
他闭着眼，笑了起来：“舒服多了。”
安小然甜甜的笑：“那我以后经常给你按，好不好啊？”
沈辰逗她：“行，我现在就聘请你做我的专职按摩师，至于年限嘛……一辈子怎么样？”
安小然笑得更甜了：“那说好了啊，不许解雇的那种。”
沈辰再次笑了，转过身，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要签合同吗？”
“好啊。”安小然用大拇指盖在他的大拇指上：“现在是盖章，说话算数。”
沈辰看着小丫头一脸认真，眸光清澈又温柔地看着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可爱，要不是教室里人太多，真想把她抱过来，狠狠亲一口。
“好，说话算数。”
被她这么按了一会儿，沈辰感觉是舒服了不少，可是困意却越发浓烈，对她说：“我先眯一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安小然点点头。
沈辰往桌上一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开始睡觉。
安小然看了他一会儿,唇边勾起一个甜甜的笑,才转头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做了几道题后，忽然听到沈辰说了什么。
安小然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朝他看去，问：“怎么了?”
问完后，她才发现沈辰还闭着眼。
嘴唇却在轻轻的动,在说什么。
过了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
沈辰应该是在说梦话。
安小然不知他在说什么，有点好奇，将耳朵悄悄凑过去。
随即,她听到了沈辰的喃喃自语：“嗯……小傻子……哥哥的高考成绩不错吧……不用你和我考一个学校……哥哥自己能考和你一样的学校……”
他又说：“你算什么爸爸……你对她不负的责任……看清楚，我来负……我也有能力负……”
安小然眨眨眼，心里猜测着沈辰的梦境。
第一句话，他大概是梦到了高考成绩出来了,还考得很不错,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了。
至于第二句……难道是对她爸爸安良庆说的吗？
她忽然明白了沈辰最近为什么学得这么拼命了。
他想考得更好。
少年的自尊心让他不光是要证明给安良庆看，自己足够的优秀,也不愿意让自己变成她的拖累,不愿意她为了和他读同一个学校,而降低标准。
所以，他才日夜不休地苦读。
想到这里,安小然的嗓子眼里涌起了一股又酸涩又甜蜜的感觉。
她抬起手背,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目光温柔又缱绻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她才伸手,轻轻把沈辰拍醒。
晚自习结束后,沈辰骑着自行车，安小然坐在后座,有意无意地问他：“刚才,你趴在桌上睡着了,做梦了,你还记得吗？”
嗯？自己做梦了？
沈辰听见她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脑子里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做了，但是什么内容想不起来了。”
“你还说了梦话呢。”
“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小姑娘眨眨眼，软乎乎道，“是我的秘密。”
沈辰把自行车一停，身子转过去，一脸凶狠地在她腰间挠痒痒，“说不说，说不说？”
安小然格格的笑得滚在他怀里,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道：“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
沈辰这才放了她。
安小然狡黠地看着他：“你很大声的说，你要是和安小然分手,你就是小狗。”
沈辰：“……”
二月底,实验高中的百日誓师大会到了。
往年高考是七月，从今年开始才正式改为六月初，相对应的,百日誓师大会的时间也提前了。
校领导轮番在台上口若悬河的灌鸡汤，打鸡血，被疲劳轰炸，没多久就一个个都东倒西歪，哈欠连天。
见状，台上的教导主任是痛心疾首，拍着主席台唾沫横飞地喊着：“同学们，你们这个年龄这个阶段，怎么能睡得着啊？这是最后的冲刺啊，这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时刻啊！你们现在忍一天，将来就美一年,现在睡一天，将来就苦一年！想睡？一百年后随便你们睡,都没人会叫你们！”
众人：“……”
百日誓师大会后,教室里的倒数日历也从三位数降到了两位数。
三月初的一个晚上。
十点钟,沈辰先把作业做了,然后收拾好书包,关上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仰面看着黑暗的房间，脑子里有点乱。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过了会儿，沈辰想起什么，猛然从床上翻起身。
“啪。”
顶灯被打开，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沈辰眯起眼，适应了会儿光线后，来到书桌前坐下。
先将电脑开了机，然后打开了浏览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多久，他终于找到了一条不太起眼的新闻。
“上月28日，荷兰爆发了h7n7型禽流感疫情，据管理方透露，目前疫情安全可控，影响不大。”
对了，就是这个。
实际上，在沈辰的记忆里，这次的禽流感疫情并非新闻里写的那么轻描淡写，而是会在四月份迎来大爆发，并一直持续到两年后。更可怕的是，禽流感不仅在家禽里流传，也可以感染到人类，因此造成很多人闻禽色变。尽管只有接触到活禽才可能被感染，但一开始大多数人并不了解这一点，导致在这两年里，不少人开始抵制食用鸡肉，很多餐饮业的生意都遭遇了“严冬”，尤其是洋快餐店，是一波接一波的倒闭。
禽流感那两年闹得沸沸扬扬，沈辰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关于后世的记忆太久远又太繁杂，不少已经模糊，难免遗漏了一些信息，直到刚才看到新闻，才确实回忆了起来。
他也不睡了，立刻拿出手机，给乔桂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乔桂已经休息了，但还是很快把电话接了起来，她知道沈辰这么晚找她，肯定有急事。
“老板。”她恭恭敬敬地说。
“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您说。”
“你先找东西记一下，非常重要。”
手机那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乔桂是拿纸笔去了，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可以了。”
“安排大汉宝的产品开发部门尽快开发出以鱼肉、虾类，猪肉和牛肉为主的新产品，还有其他非鸡肉类的产品，尽量减少炸鸡、鸡肉汉堡等商品的比重。”沈辰顿了顿，继续说，“最迟一个月，我要看到总店和加盟店的菜单都进行更换。在这期间，总店和加盟店搞促销，用最快的速度把已有的鸡肉类产品销售完，然后暂停补货，等我通知。”
听完沈辰的这番话，乔桂吓了一跳。
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啊！
要知道，任何一种新产品的开发都有着其固定的流程。比如原材料的选用、口味的再三调整、外包装和促销方案等的设计……
即便是一个成熟的产品开发部门，每个月能推出一款新产品都算是很不错的了，况且，现在的大汉宝的产品开发部门还基本上只是个空壳子，就那么两三个员工，而炸鸡和鸡肉汉堡又是大汉宝销售比例最多的几款产品之二，要完成沈辰的要求，在一个月里开发出那么多新产品，取代它们的位置……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可是从沈辰郑重的语气里，乔桂也听出来，他是绝对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一个月？这时间太紧张了吧？”乔桂弱弱地提出疑问，“您也知道，产品开发没那么容易……”
沈辰打断她：“我当然知道。好了，我现在给你提供几款新产品的配方，你先记一下……”
这时候，后世的嫩牛五方、麦香鱼、鱼柳堡、牛肉煲、猪柳汉堡还有鲜虾堡等都还没出现，正好趁这个机会丰富一下大汉宝的菜单。
乔桂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忙开始动笔记录。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停下笔，呼出口气。
配方、原料和做法都清清楚楚。
一时间，乔桂都懵了。
这是老板从哪儿搞到的新配方，还是他自创的？
但仔细一想，这些品种连肯德基麦当劳都还没出现呢，应该是自创的吧。
不管怎么样，老板给了要求，她作为下属也只有尽力配合。
她忍不住又问道：“那，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减少鸡肉产品的比重啊？”
沈辰说：“刚才看到了荷兰那边出现了禽流感的新闻，感觉会有点影响，以防万一吧。再说了，我们大汉宝的产品线也单一了点，趁这个机会，推出些新产品也不错。”
“嗯，好的。”
“好了，暂时先这样。”沈辰说，“你去休息吧。”
“好的，您也尽早休息吧。”乔桂又说，“听说您快高考了，先预祝您考出个好成绩。”
办完这件事，沈辰心里松了口气。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三天后，大汉宝开始促销鸡肉类商品。
同时，新产品也在陆续推出，首先推出的是牛肉煲和麦香鱼堡，接着是猪柳堡、嫩牛五方……众多的新口味很快受到了客户的欢迎，生意又好了两成。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月底，某个晚自习的时候，王强通知明天高三生要进行体检。
这是高考前的体检了，测试的项目还挺多的，还发了张通知单，写明了体检时的注意事项。
体检就在附近的市第三医院，三班的体检被安排在上午，和同年级的其他几个班级一起。
早上来到学校，各班的班主任就带着学生前往医院，到了后，老师安排大家自行错开项目，以便减少排队的时间，尽快做完。
因为有抽血的项目，早上大家都是空腹来的，沈辰决定先去抽血，安小然和他一起。
其他学生都忙着往距离他们最近的检查室跑，抽血室在最后面，反而没几个人想到，因此，两人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很顺利的就把血抽完了。
沈辰先抽完血，但他没有马上去下一个检查，而是等安小然抽完后，伸手替她按着针眼上的棉签，问她：“疼不疼？”
安小然摇摇头，抿了下嘴小声说：“不疼，就是有一点头晕。”
沈辰让她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后，塞进她嘴里：“没吃早餐又抽血，容易低血糖，吃点甜的会好一点。”
等安小然吃了块巧克力，沈辰揉揉她脑袋，问：“好点了吗？”
“嗯。”小姑娘点点头。
两人下一个选的是测量身高体重的检查室。
这里有两台台秤，为了方便保护隐私，男女生分开，中间用帘子隔开。
安小然去了女生那边排队，刚好就在罗莉的后面。
没多久，轮到了罗莉，负责的女医生让罗莉站上测量身高和体重的台秤，看了眼后，又量了她的胸围，拿起笔，在体检表格上写了几个数据，把表格还给了她。
接过表格，目光一扫，罗莉的娃娃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唉，这一年多了，我的身高连一厘米都没再长过，体重反而重了三斤。这不是要往横向发展的趋势吗？”
她又想起什么，对安小然说：“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还和我妈说，以后要找个一米八以上的男朋友，这样我和他以后的孩子可以平均一下身高。你知道我妈怎么说吗？”
安小然摇摇头：“不知道呀。”
罗莉撇了撇嘴，说：“我妈一脸鄙视的说‘人家一米八的能看上你？能看得见你就不错了！’”
安小然捂住嘴，轻笑出声。
罗莉继续欲哭无泪地说：“身高也就算了，我这胸也这么不争气！”
等安小然量好，罗莉探过脖子看了眼，一脸羡慕地道：“身高171，体重49kg，胸围……你这也太标准了吧。”她拉着安小然，逼问：“老实交代，你有没有什么丰胸的秘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