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海盗吗？”廖天阳问道。
“我……”
雷书侠刚想回答，就看到廖天阳身后的一名军官用力摇头，使劲眨眼做示意。
这是让他不要再说谎话了，在廖处长面前必须得说实话。
雷书侠不是傻子，也意识到眼前的首长真是无法招惹的存在，应该是真真正正的超级大佬。
“确定吗？”廖天阳盯着他。
“首长……我……”
“说！”
廖天阳眼神一个凛，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伴随着的则是杀气漫天。
狠人！绝对招惹不起的狠人！
雷书侠的后背都已经渗出冷汗，他可以发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一个人。
其实他还算好的，白鲨他们的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淌下来，努力憋着呼吸，眼睛里闪烁着畏惧。
“是海盗！”雷书侠艰难的说道。
他想好了，死不承认，因为眼前这位处长给他的压力，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反抗意识。
也许承认是一种后果，不承认是另一种后果，到了这个时候，他雷书侠只能选择其中一种。
诚实固然重要，可有的时候诚实未必是好事。
他的精密计算延伸下去是周密计算，潜意识里，他认定上面需要的是海盗，而不是他雷书侠跑过去屠戮一空，插上红旗。
“确定是海盗就行了。”廖天阳点点头说道：“我就是来确认一下，因为事关重大。好了，你去休息吧。”
“是！”
雷书侠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跟着白鲨走出控制仓。
“哐！”
沉重的铁门关上。
“我靠……”
白鲨直接秃噜到地上，伸手用力擦掉额头的汗水，仿佛掉了半条命似的。
“呼哧！呼哧！……”
雷书侠也蹲在地上，大口喘息。
“这、这……这个廖处长也太可怕了吧？我站在他面前腿都软了……”
“他何止是可怕……不过你小子幸运，廖处长没有为难你，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死定了！”
“……”
狮子不会因为断了双腿而变成猫，相反，因为失去双腿，它会更加暴虐。
廖天阳就是这样的雄狮，一个最强大的战士，不会因为失去枪无法战斗。
他可以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变成最锋利的武器。
控制仓里。
廖天阳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里面其他的深海幽灵部队成员依旧大气不敢吭。
“呵呵，有意思。”
突然，廖天阳笑了。
伴随着他的笑声，这片空间沉重的气氛陡然一轻，让人感觉恢复了呼吸。
“接总部。”廖天阳说道。
“是！”
通信兵马上接通总部。
“首长，2号线。”
廖天阳按了一下通话键，没有选择私密会话。
“我是廖天阳。”
“嗯，廖处长。”
“事情已经问清楚，是海盗。”廖天阳说道：“孩子很诚实，有什么说什么。”
“你……廖处长，这不是小事呀。”线上传来颇为无奈的声音。
此时此刻，控制仓里的人全都屏息凝视，站的笔挺笔挺，因为这个声音是0843的老大！
“孩子小，不懂事。”廖天阳轻声说道：“海盗的事已经坐实，沟通的事我来。”
“不行！”老大拒绝。
“就这一次。”廖天阳说情。
“原则问题没得商量。”线上的老大无比严肃。
“呵呵，我从没求过你，这次算我求你。”廖天阳的口吻充满恳求。
“没得商量，求我没用。制度不是我制定的，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执行。”
“嘭！”
突然，廖天阳狠狠拍了下桌子，眼睛里迸射出愤怒，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这是……骂老大……
我靠！
仓里的人恨不得马上凭空消失，他们不想听，一点儿都不想听。
“他爸死了，他妈死了，我是这孩子的舅，亲亲的舅！你他娘的知道什么叫娘舅吗？妈死了大事小事找舅，这就是娘舅！”
好多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廖处长是雷书侠的……亲舅舅？！
知道这件事的很少很少，但现在深海幽灵部队算是都知道了。
“老子已经死一个孩子了，就剩下这一根独苗。我管你原则不原则，我自己家的孩子我自己负责！”廖天阳怒吼道：“他要是个废物，我什么都不说，但我家孩子不是废物，他要飞，我就得给他插上翅膀。这个事你掂量着办，就这样！”
通话切断，廖天阳气的面色铁青，拳头捏的紧紧的，小臂上浮现出清晰的血管。
“愣什么呢？”廖天阳冲满仓的人吼道：“这是我家孩子，有什么不对吗？老子妹妹一家都快死绝了，我留一根独苗过分吗？我家孩子是废物吗？除了年龄下不够稳，你们谁能比得上他？”
满仓人大气不敢喘，只是在那里站的笔挺笔挺。
“你们听到什么了？”廖天阳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哼！”
廖天阳推动轮椅，一个人离开控制仓。
当身后的门关上时，坐在轮椅上的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以他的身份，不会跟0843的老大开骂，更不会把两人的通话让下面部队的军官听到
有深意，很深很深。
……
距离第二年考核前两个月，雷书侠又被发配了，不是守礁，也不是守山，而是直接扔进wj部队。
根据职责任务划分不同，wj部队主要对内，反恐、处突、警戒警卫等等。
wj某机动部队。
梅雨季节，暴雨连绵。
“嘘——嘘——嘘——”
紧急集合的哨音吹响，某机动部队所有官兵用最快的速度着装，打背包向外跑去。
“取包。”队长赵安全吼道：“携行包！”
携行包的房间门敞开，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取到携行包，站在外面的暴雨中列队。
哗啦啦的暴雨淋在战士们的脸上，视线很快模糊。
“没时间任务动员，先蹬车！”
三辆运兵车已经停在那里，蹬车板早就搭好，倾盆暴雨拍打在上面形成往下流淌的水。
雨太大了！
“哐！哐！哐！……”
全队战士用最快的速度蹬车，湿淋淋的坐在里面。
“哗啦！”
帆布放下，车内一片黑暗，只能听到轰隆隆的滚雷，还有雨点捶在棚上的闷响声。
雷书侠坐在最里面，半边身体被漏下的雨水浇着。
“发洪水了。”班长发出低沉的声音：“做好准备，咱们玩命的时候到了。”
梅雨季节暴雨连天，洪水已来，洪峰将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