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广也为了达到最终目标,成就所向披靡的自己,他可以沦落忍辱负重,可以不畏艰险,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只为达到最终的目的,拥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不再需要凭借他人托起。
而是仅仅靠着自己一人的力量,便可以制衡整个国家,巩固自己的地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领袖,作为这个国家的王统治他们,真正的万人之上,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地位,真正的可以为所欲为,不受任何人制衡。
这是斋藤广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未来,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处境,他无比渴望成为这样的模样,无比渴望这般强大。
而在这股巨大力量的诱惑之下,斋腾广也也是顺理成章的迷失了自己。
在面对如此阴险狡诈的志村团藏之时,他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糟糕的结局,对于力量的渴望对于绝对实力的向往,将他的理智彻底冲毁。
可这又如何呢?
斋藤广也有时确实也会去这样想,可是让他如何去幻想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木村真的只是在利用他。
他又能怎样呢?
面对木村,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拥有着绝对的实力,自然也掌控着绝对的话语权。
对方既然做出了如此的承诺,他又能多说什么呢多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对方若是看他不爽,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将它彻底抹除自己,还怎敢提出半分要求,只需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好好地听命于它就可以了,不然的话,等待自己的结局,将会只有死路一条。
斋藤广也无比清楚这个既定的事实,他知道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的结果,所以他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
漫长虚无的梦,贯穿了从少年时代到现而今发生的种种种种。
那些惨痛却又阴暗的过往勾出他心底的那份痛苦,那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堪回首的过去。
愤怒水涨船高。
随着浑身窜动的血液流遍全身。
斋藤广也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而后猛的呼喊出声。
“不......不......你们都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不是弱者!我不是弱者!我是终将站在最高处的天命之人!有朝一日我将会君临天下!!”
狂怒的吼声中。
斋藤广也的意识从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挣脱出来。
他闭合的眼帘微微颤动着,而后缓缓地睁了开来。
映眼而来的是银白的灯光,以及有些模糊的世界,随着他眼皮的颤动,眼前的世界也是愈发的清晰起来,悬浮的灯光彻底笼罩着他的视野,暴露于眼前的是一处较为昏暗的房间。
四周的墙壁刷着白漆,有些剥落发黄,在最左边是一面巨大的窗户,雪白的落地帘在风中起伏着。
窗外夜色浓重,数不尽的电蛇滚动在最高处。
天顶的阴云之中,时不时的炸响,发出轰隆的雷声,炽烈的白光也是割裂开整个世界,将整个世界都照的森白无比,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斋藤广也盯着窗外那被闪电照亮的世界。
狂风呼啸不止,接天连地的雨依旧在下着,千丝万线如密密麻麻的珠帘一般,从那阴沉晦暗的天穹上垂落下来。
不。
应该说是一条条森冷的铁链从压抑的穹顶上坠落下来,捆缚锁死这个陷入黑暗中的钢铁巨兽。
斋藤广也重重的呼出口气,而后震动着身体想要坐起。
可任他如何努力,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使不上来任何一点力气。
几次尝试,依旧无果。
斋腾广也也是只好放弃,他平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依旧是刷着白漆,有些剥落,还渗着些些许许的水珠,接连下了几天的雨,潮湿也是必然的。
他现而今所处的位置是一张床,他的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单,有些污渍,可也并没有很严重。
空气之中透着淡淡的泥土味,除却风声雨声之外,氛围也有些压抑。
斋藤广也开始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陷入了紊乱的脑海,混沌一片,同时思绪也是无比复杂。
斋藤广也暂时让自己平复下来,而后慢慢捋清脑海中纠缠的思绪,那如同线团一般纠缠在一起的思绪。
良久之后,他才是渐渐弄清楚了这一切。
作为根组织的一员,也是木村先生最为信赖的亲信。
斋藤广也始终潜伏在为民党之中,同时也在为着木村先生效力,不过他也并没有做过很多事情,只是负责调查一些有用的消息罢了,也就在前几日他发现了那两只如同人类一般的鬼,而后便去向木村先生上报了。
上报了之后便得到了许可,可以出手。
在根组织中有着无比严苛的纪律,稍有违背都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比如根组织的成员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是不能随意贸然出手的。
如此的行为无疑是将根组织暴露在世人的眼前,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一旦发生轻则被驱逐,重则直接就是落入死亡的深渊当中。
因此每一个根组织的成员在行动之前都必须向上一层进行汇报,层层反馈,在得到允许之后才可以身披根组织的标志性服装作战。
哪怕是斋藤广也,作为木村先生最为信任的人也依旧要走这个过程,不然的话境地同样是如同那些普通的根组织成员一般,落得个好死不活的下场。
斋藤广也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任何事情他都为先向木村先生进行请示,在得到了对方的允许以及认可之下才会行动。
再然后斋藤广也便出发去寻找那两只鬼。
凭借中记忆中的印象,他很快也是顺利的找到了对方所在的位置,两只鬼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那么强大。
在斋藤广也的眼中,那两只鬼就如同蝼蚁一般。
至于他因何而来的力量,在得到木村先生的信赖之后,他也是被传授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绝密的隐秘,就是呼吸法。
木村先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然是掌控了这个世界的许多隐秘,凭借着绝对的力量,很多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都将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他也是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关于呼吸法的秘密。
斋藤广也便是得到了这一秘密法门,所以他的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可这依旧不能够让斋藤广也满足。
他向往的是木村先生那股独特的力量,那股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力量。
它让斋藤广也无比的轻目无比的渴望,甚至乎让他陷入疯狂之中。
对付两只鬼,斋藤广也游刃有余,并没有太多的压力。
可他败就败在自己到底是太多言语了,到最后惹来那个莫名的女子和着那个鬼一同使用了卑劣的毒将他推入现而今的境地。
他扛着负伤。
苟延残喘的迅速回到了根组织的大本营。
他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瓦解现而今他身中的毒素。
那股毒素的强烈是斋藤广也所能清楚感知到的,实在是太过特殊,太过霸道。
他知道现而今只有木村先生才有方法救他,所以他第一目的就是迅速赶回根组织的大本营,而不是去什么医院。
那样的话只会将他置于死地之中。
很快斋藤广也回到了根组织的大本营,而这时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带着最后一份力气,步入宅邸之中呼喊出木村先生的名号,便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世界黑暗将他吞噬再之后的事情便没有任何认知。
他陷入了那种漫长虚无的梦中,把从少年时代到现而今发生的种种种种,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在眼中飞快的放映而过。
斋藤广也重新体会到了从前的那股痛苦,那股无助,那对自己的否定,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如海潮一般在他的心中颤动,激发起万丈怒火,同时也将他从那虚幻的梦境之中轰了出来。
再睁开双眼时,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看着四下的一切观察着窗外的风雨,观察着被闪电照亮了世界。
如果没错的话,现而今的位置应该还是在根组织的大本营之中。
斋藤广也四下张望着,而后又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那泛着水珠潮湿的天花板。
他缓缓的呼吸,缓缓的吐气,感受着自己肉体的情况,自己的生命体征也是逐渐恢复平稳,呼吸心跳以及体温都算是正常范围之内。
只是现而今的他却是无法调动自己浑身的力量,他的身体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除了脑子还听他使唤,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和他断绝了关联,任他如何调动如何挣扎都是无可奈何。
斋藤广也已经无法使唤自己的这具身体。
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境地,让斋藤广也感到惶恐,感到不安。
这种无助渺小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许多年前,还在少年时代一般。
那时初次看破这个世界的残酷以及虚妄之后的感触,那种绝望,那种晦暗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涌来。
现如今的情况也亦是如此,在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之后,他一下就联想出了无数多残酷的结局,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如果这样的现象只是暂时的还好,但是若是这样的现象将会一直维持,并且伴随着斋藤广也一辈子的话。
那么斋藤广也宁可如今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去到深不见底的炼狱之中。
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绝望感,这样的无助感,别让他死都要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斋藤广也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无法接受这样孱弱渺小,他向往的是强大,向往的是高高在上。
而如果现而今的情况将会为续长久陪伴他一生的话。
这样的目标那就断然在无法达到,斋藤广也就彻底失去了追逐力量,追逐高峰的本钱。
曾经无限期盼,无限渴望的未来,也将支离破碎。
站在现而今的年纪,便可以一眼望到自己的尽头。
这样的绝望感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黑暗铺天盖地而来,而他孤身一人陷入其中,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他,没有任何人会带给他光亮。
现如今的他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
如果失去利用价值的话,他想木村先生也会果断的放弃他。
他那种人,斋藤广也是最为明白的,在政界当中这样的人也是数不胜数,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一定会如同垃圾一般随意丢弃,无论你之前为他带来了什么。
少年时代的斋藤光也还有着父亲,还能够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活在父亲的光辉之下。
哪怕他陷入万丈黑暗之中,还有父亲为他抛开黑暗,将自己的光亮将自己的温暖带到他的身边。
可现如今他的父亲陷入半死不活的境地,他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也就彻底看不到光亮,将永永远远的置身于黑暗之中。
这样恐怖的未来,这样残酷的未来,让人心生绝望。
也正因如此斋藤广也宁可去死,也不愿意继续这样的日子。
斋腾广也越是这样想越是惶恐不安,他的身体依旧不听使唤,除了自己的脑子还能够思考,其他任何东西就仿佛不属于他一般,从他的身体剥离了出去一般。
斋藤广也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感到晦暗,恐惧幽幽的从他心底中爬山出来,再一次填满了斋藤广也的身心脑海。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未曾有过了。
也就在此时,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愈发响亮。
随即门被推开了。
风声在瞬间大作,雨声雷声也是随之而来,世界喧嚣一片,悬挂的落地帘也是飞舞起来。
斋藤广也的发丝也是在这样的狂风之中起落翻飞。
湿冷的空气拍打在脸上,让斋藤广也不由得一个哆嗦。
他寻着门的方向而去,目光落定之时。
斋藤广也先是一怔,而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想要挣扎起身,可他的身体早就不听他的使唤了,任他如何也是无可奈何,最终也只能老实巴交的躺在床上。
望着门外的身影,斋藤广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言语刚到喉咙之中,他就惊骇的发现自己连发声的动作都是做不到了。
任她如何驱动着自己的身体,他那喉结都是无法滚动半分,更别说发出丁点声音了。
万般挣扎,最终传出来的只是嘤嘤呀呀的声音,含糊不清,仿佛婴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