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微。
柱们纷纷低下头去。
不再有任何异议。
产屋敷耀哉目光扫过,微笑着点头。
在他的意想之中,如果没能说服柱们,他也只能一意孤行的袒护炭治郎祢豆子二人。
毕竟鼬才是现而今鬼杀队最大的砝码。
说难听点。
其他九位柱加起来都无法与鼬一人相当。
产屋敷一族创建鬼杀队的目的从来都是斩杀鬼舞辻无惨,而为此做出的牺牲早已数不胜数,饶是如此,千百年来依旧看不见一点剿灭恶鬼的希望,眼下宇智波鼬的出现简直就是天命使然。
为了将这个国家的无数民众从鬼祸中解脱来,眼下就算彻底与九位柱决裂,他也要留住宇智波鼬。
当然。
两头兼顾自然是最好的。
“感谢你们能理解我,同时我也以我鬼杀队家主的身份做担保,若是祢豆子伤人,我亦将以死谢罪!”产屋敷耀哉声音决绝。
落入台下众柱耳中。
皆是如平地惊雷。
他们颤抖着瞳孔望着面色苍白的产屋敷耀哉。
终是再没了任何意见。
连主公大人都如此担保他们自然不会再纠缠于此。
炭治郎此刻早已是热泪盈眶。
僵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感谢主公大人!”
“今后在斩鬼的路上,我灶门炭治郎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鼬站在他的身旁。
一言不发。
现而今的局面早已是预料之中。
产屋敷一族作为鬼杀队的家主,千百年来为斩鬼呕心沥血,究其目的无非剑指鬼舞辻无惨。
千百年惨痛的战争。
眼下终于出现他这么个‘怪物’级别的剑士。
产屋敷耀哉怎么可能放任流逝。
他必然会想尽办法留住他。
领袖思维就是如此,就如同木叶火影猿飞日斩一般,为了维护村子的和平可以不折手段,一切都得为了木叶让道。
“你有这份勇气,我很欣慰。”产屋敷耀哉如同春风拂面。
“炭治郎和祢豆子的事情就此结束,接下来要讲的事是关于泉下镇与那田蜘蛛山的相关事宜。”他又说。
继而微笑着看向炭治郎,“炭治郎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旁听,当然也可以自行离去。”
柱们眉头微皱。
柱之间的会议主公竟然会让一个普通剑士旁听。
至于缘由。
他们也一清二楚。
完全是看在那宇智波鼬的面子上。
“不用啦,主公大人,我还是先带祢豆子妹妹去调整修养吧。”炭治郎背起木箱,冲着产屋敷耀哉躬身,继而背身离去。
跨出一步。
他侧首对着鼬说道,“谢谢你,鼬。”
鼬一愣,而后笑着说,“没事。”
目送着炭治郎离去后,他长长的吐出口气,微微仰面看了眼澄澈如洗的天空,阳光穿透云层而下,千丝万缕。
“各位剑士。”产屋敷耀哉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
众柱目光投射而去。
“首先,我要对在此次事件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影柱,也就是宇智波鼬做出表彰。”
“继斩杀上弦之陸后,宇智波鼬再行壮举,于那田蜘蛛山强势枭首上弦之贰!”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激动万分。
“年仅十一岁且入队不满一月的他就连斩两位上弦,重新定义了鬼杀队与鬼之间的战局,如此壮举,何等荣光,宇智波鼬当为鬼杀队第一人!”
柱们热血上涌。
对于主公大人给予的超高评价,他们并没有任何意见。
虽说不久前他们还剑拔弩张,可一码事归一码事。
身为柱的他们不可能如此小肚鸡肠。
宇智波鼬为斩鬼做出的杰出贡献是不可否认的。
如产屋敷耀哉所说,是百年未有之变局,是万丈荣光之归属。
在斩鬼一方面,柱们由衷的敬佩。
冠以第一人的身份自然也不为过。
啪啪啪——
他们的双掌响亮的拍合在一起。
毫不吝啬地发出赞美敬佩之声。
余音绕梁。
不绝于耳。
而作为主角的鼬,此刻依旧一言不发,不过脸上的漠然却是淡了几分。
产屋敷耀哉欣悦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最好的结果,鱼和熊掌兼得。
他干咳两声。
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另外,在这次鬼祸之中,义勇同样功不可没,在与前任海柱藤原早古的配合下成功斩杀新晋上弦之陸,虽说依旧没有挽回泉下镇惨烈的局面,可也无愧于英雄之名。”
掌声再起。
富冈义勇立于其中,低垂着脑袋,同样没有言语。
在富冈义勇的心中。
如此荣光他受之有愧,虽说成功杀死上弦之陸,可却依旧没有守护住泉下镇上千无辜民众的性命。
这是他身为柱的失职。
“义勇你不必自责,民众的死与你无关,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产屋敷耀哉自然看出富冈义勇的心思。
“不必活在愧疚之中,身为柱的你为了斩鬼已经付出太多,从将性命交之于斩鬼一途时,你们就已经是作为英雄而活着的。”
“请背负着骄傲与使命一同走下去。”
“诸位剑士。”
产屋敷耀哉站起身来,坚毅的目光扫过众柱,后者尽皆笔直的站起身来,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如矛枪般挺拔。
在众柱的目光中。
产屋敷耀哉弯身鞠躬。
“共勉。”
他轻声说。
“定当不负主公期望!”柱们异口同声。
“接下来,也是最后一个环节。”产屋敷耀哉伸出右手,苍白的面孔挂着淡淡的笑容
黑发白发的姊妹同时退至帘后。
再出现时。
手中托着一柄入鞘的日轮刀。
细细看去。
方形铁环上刻写着一个凌厉的字符。
影。
“我将亲手为鼬君送上这柄篆刻着恶鬼尽灭的日轮刀。”
产屋敷耀哉从姊妹的手中接过长刀,而后走下屋檐,在众柱羡煞的目光中,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站在了鼬的面前。
“主公大人如此大费周章,鼬,受之有愧。”鼬轻声说道。
“鼬君谦逊,一切荣光都是你应得的。”
“柱的名讳,你当之无愧!”产屋敷耀哉双手托举着日轮刀郑重交之。
鼬抬手接过。
冰凉的质感刺入掌心。
他一手持鞘一手握住刀柄,而后缓缓的发力。
雪亮的刀身显现而出时,森冷凌厉的光如炬倾泻,携着四个狰狞铿锵的字符刺入眼底。
恶鬼尽灭!
一瞬间。
掌声如雷。
柱们肃然起敬。
投射而去的目光满是敬仰。
与此同时。
身披紫色羽织的蝴蝶忍姗姗来迟。
她立在庭院的拱门下。
凝神注视着这一幕。
众柱环围之央。
鼬如山峰而立。
千万光焰垂落。
他借着半开的长刀审视着这个世界。
荣光万丈。
隔着十余米的距离。
蝴蝶忍楞楞出神,额角发丝在微风中起落。
“望你如这日轮刀所篆刻之言一般,斩尽恶鬼!”产屋敷耀哉眼神熠熠。
鼬点头。
他凝视着雪亮的刀身。
映于其上的模糊世界里,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立在院口。
紫色羽织。
正是蝴蝶忍。
嘴平伊之助双手背在脑后百无聊赖的行于林荫小道上。
他时不时爬上枝头,又时不时怪叫着猪突猛进。
总之。
如同山间野兽一般。
再往前些。
可以看见一处极为宽敞的庭院。
可正当嘴平伊之助想要一探究竟时,两名剑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止步!”
他们厉声说道。
“臭小鬼!敢对本大爷说这种话!”嘴平伊之助下意识的拔刀,可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他这才联想到蜘蛛山一战,自己的锯齿双刀已经成了遍地的残渣了。
“猪突猛进!”
嘴平伊之助转换攻势,以头为锤怒砸而去。
两名剑士抽身闪过。
“你疯了!”
“忘了鬼杀队的队规吗!”
“伤害队员可是违反队规的!”
两名剑士你一言我一语。
“我可没有伤害你们,我这是切磋!切磋!”嘴平伊之助义正词严,可身上的动作却是安分下来。
“跟那个黄发小鬼一个德行。”两名剑士嗤之以鼻。
“是不是在说本大爷的坏话!”嘴平伊之助怒气冲冲。
剑士懒得搭理他。
“前面是主公大人的宅邸,除却柱以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主公大人?”嘴平伊之助有些茫然。
言语之际。
小路尽头的院口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走出。
首当其冲的脖颈间缠着白蛇面色阴翳的少年。
“是蛇柱伊黑小芭内!”剑士激动道。
“那是哪位柱来着?”
“是炎柱炼狱杏寿郎啊!这都不认识,亏你还比我早来一年呢!”
剑士们喋喋不休。
一名又一名的柱出现在眼底。
要知道平日里以他们身份想要见到柱,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可眼下借着这个机会竟是将所有的柱都看了一遍。
嘴平伊之助同样眼神火热。
他一直自诩为最强。
可面对柱时。
他却不得不承认彼此之间的差距。
不过这并不会挫败他。
嘴平伊之助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最强的剑士的。
“怎么还不见宇智波大人?”
“快了快了,刚才不是还见着宇智波大人进去了嘛。”
“说起来宇智波大人还真是厉害呢,我听说继斩杀上弦之陸后他又杀死了一名上弦之鬼!”
“真的假的?”
“我是听蝶屋那边的人说的,至于真假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那也太强了吧!”
“是啊!更重要的是宇智波大人才十一岁的样子!”
“十一岁?那不是比时透无一郎大人都要小上三岁吗?!”
“那可不,宇智波大人可是天赐的剑士,是天纵之才,无与伦比的存在!”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啊!我十一岁的时候还在田里玩泥巴呢!”
剑士们唏嘘不已。
嘴平伊之助将这一切尽收耳底,同样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虽然不知道斩杀上弦之鬼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成为柱意味着什么。
那是鬼杀队最为顶尖的战力!
是中流砥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而他们口中的宇智波大人,年仅十一岁就成为了柱。
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嘴平伊之助还在大山里追逐老母猪呢。
而对方却是已经成为了鬼杀队的中流砥柱。
这让嘴平伊之助羡煞不已。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天纵奇才?
出神之际。
身旁立着的两位剑士忽的惊叫起来。
“宇智波大人!”
“是宇智波大人!”
嘴平伊之助循声而去。
触目的一瞬间。
他同样惊叫出声。
“死鱼眼!!”
“总算让我逮到你!”
“这次我嘴平伊之助必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嘴平伊之助嚎叫着就欲扑身而去。
可愣他怎么发力。
却都难以前进丝毫。
两股巨力死死钳制着他。
“你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那可是宇智波大人!”
“刚才你喊死鱼眼是喊谁来着?不会是宇智波大人吧?”
“这家伙疯了!”
两名剑士眼疾手快的拦在嘴平伊之助的身前。
后者此刻全然没有听进他们的话。
挣动着身体。
嘶声嚎叫着。
“死鱼眼!死鱼眼!你别给我走!是男人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这家伙疯了!这家伙完全疯了!”
“控制住他!控制住他!!不能让他靠近宇智波大人!”
剑士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嘴平伊之助牢牢的锁在原地。
隔着三十余米的距离。
鼬听着那无比熟悉的嘶喊声。
目光落在那戴着野猪头套的奇怪家伙身上。
“他......是在叫你吗?”蝴蝶忍与鼬并肩而立。
“认错人了。”鼬扶着额头。
“噢噢。”蝴蝶忍楞楞地说。
“我们快走吧。”鼬快步向前。
蝴蝶忍紧随其后。
不多时。
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眼看着‘死鱼眼’再次从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嘴平伊之助怒不可遏。
仰天嘶吼着,下次见面要将死鱼眼打的鼻青脸肿屁滚尿流。
两名剑士气喘吁吁。
一面感慨着这野人一般的小鬼哪来这么大的蛮力,一面思付着要不要把这家伙送去蝶屋看看脑子。
这家伙问题不小。
很有可能是脑子受到了什么损伤。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嘴平伊之助平复下心情,这才想起这两个家伙之前貌似说了些什么。
“果然。”两名剑士胸有成竹。
嘴平伊之助满头雾水。
半晌之后。
一声匪夷所思穿云裂石的嘶喊响彻云霄。
“你说那个死鱼眼就是宇智波大人?!就是那个十一岁成柱的天纵之才?!!”
“不许再喊宇智波大人死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