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倒的房檐下。
星野绫抱着膝盖背靠着木箱呆呆的眺望着天空。
云卷云舒。
光盛大炽烈。
呼呼呼——
风卷起沙尘。
迎着日头的方向一道黑影投射而来。
她眯着眼睛望去。
紫瞳。
蝴蝶发饰。
是今早医治炭治郎的大姐姐。
“可以让我看看箱子里是什么吗?”蝴蝶忍俯身歪着脑袋微微笑着。
星野绫楞楞地看着她。
旋即猛地摇头。
“不可以!大哥哥说了,不能在阳光下打开它的!”
她拦腰趴在箱口。
大大的眼睛满是警觉。
“果然是鬼吗?”蝴蝶忍依旧笑着,只是透着些许森冷。
星野绫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知道祢豆子是在昨夜挺身而出英雄。
“让开哦,小妹妹,鬼这种生物可是很残暴的。”蝴蝶忍握着腰间的长刀。
“你想干什么?”
“你是个坏姐姐!”
星野绫死死趴在木箱上。
蝴蝶忍笑而不语。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阴影如渊将身前的女孩吞噬。
她能闻到弥散在空气里鬼之气味。
很淡。
可绝对不会错。
蝴蝶忍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会如此袒护鬼。
可身为鬼杀队虫柱的她是断然不会容忍一只鬼活跃在眼皮子底下的。
她抬起手来。
在星野绫执拗的神色中就欲将她拉扯开来。
可下一秒。
身旁有疾风掠起。
分身鼬飞奔而至。
一手抬起。
扼住她的手腕。
“鼬君?”
“你这是什么意思?”
蝴蝶忍皱着眉。
鼬面色冷冽。
摇了摇头。
“你不能动她。”
“鼬君,她是鬼,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可她是只善良的鬼,她从来没有吃过人。”鼬神色凝重。
眼下他只是一具分身。
依照蝴蝶忍对鬼的仇恨来说,若是她真的不依不饶,他这具分身可是无力阻拦。
“善良的鬼?”蝴蝶忍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
她成为听过鬼这种生物就是善良的,暴戾嗜血是刻在骨子里东西,是天生的本能反应。
“不管你不信信,总之现在你不能伤害她。”
鼬冷冷的说。
蝴蝶忍盯着他的眼睛。
那脸孔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亦是被凝重取代。
“我可以保证。”
水一般清冷的声音。
听不出任何感情。
循声而去。
是形单影只的立于废墟上的富冈义勇。
他挎着长刀。
冰冷的脸上哪怕洒满灿烂的阳光依旧孤傲冷峻。
蝴蝶忍楞楞地盯着他。
能让富冈义勇出言保证。
还真是件稀罕事。
既然如此。
那她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她又恢复那招牌的假笑。
伸了个懒腰。
淡淡的说道。
“既然有你们二位做担保,那这件事就暂时搁置吧,不过我会按例向主公大人禀告的。”
“嗯......是那位叫炭治郎的新晋剑士吧......身为鬼杀队剑士还与鬼为伍,这是严重违反了队规的噢。”
蝴蝶忍声音一顿,继而低声说道。
“搞不好的话,是要处死的。”
充塞视野的是纯粹的黑暗。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以及浓重的腐臭味。
鼬捏着鼻子。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此刻的他仍旧在万世极乐教之中。
盘算完那只小鬼之后。
鼬对顶层那金碧辉煌的大殿进行了细致的勘查。
他怀疑可能存在着什么暗格。
果不其然。
在一面墙壁处,轻轻敲击可以听到很重的回声。
潜入其中后。
第一感觉,多半是处秘牢。
借着写轮眼的优势。
鼬如履平地的行走在幽暗之中。
暗格空间不大。
约莫十平方左右。
边缘散落着斑驳的血迹以及青黑色的霉菌。
一处墙角。
堆积着成捆女性的衣物。
多半已经发霉。
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鼬紧绷着脸孔。
任谁都已经可以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那自诩为神实则为鬼的万世极乐教教主的屠宰场。
虔诚祷告而来的信徒。
到最后归宿却是此地。
结合观察的一切。
鼬猜测这童磨只喜欢吃年轻女人,而且是生吞活剥,连骨头都彻底消化。
来到泉下镇仅仅半年恐怕就已经有近百女性惨遭毒手。
不提从前都已经是罄竹难书。
这样的鬼,死上千次万次,都毫不足惜!
鼬的目光偏转。
落到最后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触目的一瞬间。
他神色一怔。
映眼而来的是一道完好无损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鼬快步而去。
俯身而下的瞬间。
是惶恐不安的低语。
“别...别过来...”
“我是来救你的。”鼬看不清他的脸,后者将整个身子都埋在墙角,肉眼可见的胆战。
“怪物...怪物...”
毫无逻辑的对话。
不过想来也是。
被囚禁在这般幽暗逼仄的秘牢里,想保持正常的心性以及精神状态简直痴人说梦。
当然。
排除某些疯子。
“先带你出去吧。”鼬将他转移到大殿之中。
后者被托起的一瞬间,发疯似的挣动起来,恐惧充塞在每一根血管之中,将仅剩的力气尽数爆发出来。
鼬随手按住他。
置于大殿内。
用医疗术对身体的一些创伤进行简单的治疗,而后张开写轮眼,强制刺入他的精神,让他平复下来。
后者平躺在血色的长毯上。
眼中映着斑驳陆离的浮世绘。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腔起伏,喷出一片浑浊的气流。
而鼬。
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眼中有着些许错愕之色。
长泽源海?
雾狭山下。
立于树海中的木屋前。
鳞龙左近次负手伫立在檐下。
戴着天狗面具的脸庞朝着爬上三杆的日头。
阳光如金水般挥洒在世界。
他的心事重重。
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
“早古,祝贺你成柱。”尚值壮年满头黑发的鳞泷左近次缓缓走向身前的男人。
他披着海蓝色羽织。
腰间挎着长刀。
身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同样腰胯长刀,欢声笑语的交谈着什么。
“鳞泷啊,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咱几个拍张照!”被唤做早古的男人冲着他招手。
“成柱的日子确实值得纪念。”鳞龙左近次微微笑着。
“你也快了吧,鳞泷。”早古稍着脑袋。
“是啊,鳞泷你离成柱也不远了,而且这次要不是被早古抢了先机,这家伙哪能在你前头成柱。”女人哈哈笑着。
“纱源!我也很厉害的好嘛!”早古板着张脸。
“我那招大海无量可是技惊四座!就算是鳞泷也肯定接不下来!”他又说。
“是呀,早古的大海无量是我见过最辉煌灿烂的剑招了。”鳞泷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先别溜须拍马了,人师傅都要等急了。”纱源说道。
“嗯嗯。”二人点头。
而后一齐对着正前方。
微微笑着。
站得笔直。
炽烈莹白的光芒闪过。
这一刻。
永远定格在相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