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再空中如风车般旋转。
声音落定的同时,斩断辘轳的脖颈。
没有想象中鲜血淋漓。
依旧是化作了一滩液体。
而后底板崩裂。
鼬踩着墙壁平滑的落到下一层。
“厉害,真是厉害啊,恐怕已经有柱的水平了吧,可惜的是在我领域你永远不可能杀死我!”辘轳的声音无处不在。
仿佛整条江域都是他的身影。
鼬伫立原地。
四下满是玻璃器皿,足有二米高的那种,每一个器皿中都泡在一具尸体。
尽皆是女性。
哪怕已经死去依旧可以看出她生前傲人的面容。
“要不要找找,或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噢!嘻嘻嘻嘻嘻!”狞笑声在黑暗中徘徊。
鼬满腔怒火。
额角的青筋如躁动的细蛇。
血色如潮般汹涌在瞳孔里,既而是如墨的勾玉沉浮其中。
“你...该死!”鼬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影分身之术!”他双手飞快的结印。
云烟腾起。
整个空间瞬间被模样一致的鼬充满。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你是鬼?”
“你一定是鬼!”
匿于黑暗中声音充斥着惊骇。
数十个鼬冲天而起。
自炸开的天顶冲出。
踩着阁楼的尖顶。
鼬忽然注意到。
整个建筑都包裹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之中,他忽的明白了什么,一头扎进了那奔流不息的江水之中。
——该死!他难道已经知道了!
——冷静!知道了又如何!
——到了水下可就是我的地盘!任你手段再多也只会败在我的手下!
阁楼底部的江河下。
一具盘坐江底看似早已死去的躯体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刻写着下贰两个字符。
来了!
他脸色一寒。
数十个鼬从四面八方围来!
“找死!”辘轳眼神一寒。
“血鬼术.波斩!”
随着他手臂的呼出,面前浑浊的江水竟是腾起阵阵气泡,如沸腾一般,继而凝炼成匹涟如刀刃般斩击而去。
沿途的草鱼在触碰到有形的涟漪时,竟是顷刻被斩成两段。
浓猩的血丝丝缕缕的消散。
辘轳冷笑着。
眼看着一具分身在眼前崩溃,更是猖狂到了极点。
可下一秒。
深不见底的寂静包裹了他!
“水遁.水断波!”八方而来的鼬一同结印。
波纹暴起,整个水下都沸腾起来。
气泡如幕般将他团团包裹。
继而如闷雷的般的炸响声。
四面八方!
天上地下!
激射出数十条具有形状的水流,如蛟龙般翻滚着,冲散江水,爆射而来。
他那所谓的血鬼术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眨眼便被浩荡而来的水流湮没。
逃!
这是辘轳唯一的想法。
就算你花样再多又怎样,在这江水里我就是无敌的!没有人能杀死我!
辘轳依旧有持无恐。
身形再度液化,要融入这江水之中。
可鼬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数十具影分身。
数十双写轮眼。
血色的光瞬间将水底照亮。
他们的目光如剑般直指辘轳。
勾玉飞快的旋转。
落在辘轳的眼中。
整个水底都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到处都是血光,到处都是墨色的勾玉。
辘轳的意识被卷入其中。
世界如同磨盘。
而他被束缚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
无比凄厉的哀嚎声。
同一时间,如枪骑般冲杀而来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将他贯穿。
顷刻间!
血流如注!!
腾起的血雾弥散在江河底部。
数十具影分身在一瞬间消散。
唯一的真我则挟着赫赫风雷而去,拖拽死狗般将辘轳的躯体带起。
嘭!
鼬如利剑般直冲江面而去,无数气泡腾起,最后在一声巨大的破水中冲出水面。
借着附着脚底的查克拉,他蜻蜓点水般去到江边。
而后一把将辘轳扔在岸上。
噗嗤!!
鼬拔出日轮刀,径直刺进辘轳的胸膛,而后狞厉的搅动。
血肉翻滚,露出森森白骨!
“别给我装死!”
他冷冷地说。
九岁的面孔在此刻冷冽的像是生杀予夺的君王。
鼬对自己的攻势很有分寸,绝不会让辘轳这恶鬼就此死去,况且凭借鬼强大的恢复力,这些创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致命的是写轮眼的幻术攻击。
“你...究竟是什么人...”辘轳痛的呲牙咧嘴。
他的血鬼术可以通过水凝练近乎本体的分身,在水域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而这也是他将据点建在江上的原由。
就算是面对柱,不说斩杀,他也绝对立于不败之地。
可眼下竟是在一九岁的小鬼手上一败涂地。
“春时到底怎么样了?!”鼬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深沉的夜色里仿佛汽灯。
“那个小姑娘啊...”辘轳忽而狞笑了起来。
“很润!”
既而撕心裂肺的嚎叫。
鼬拔出日轮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扭转。
带出淋漓的鲜血!
“你说谎!”鼬嗔目欲裂。
他从未如此暴怒过。
再怎么受到排挤受到质疑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唯独不能侮辱伤害他的朋友!
因为那是为数不多珍视他的人,鼬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说!”鼬眼中的勾玉缓缓地旋转起来。
辘轳神色一变。
那种神魂俱裂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承受了!
“我说...我说!”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直视面前那副恶魔的双眼。
“被堕姬要去了,她喜欢吞食年轻貌美的女孩。”辘轳从实招来。
那名叫樱奈春时的女孩当真是光彩照人。
连他堕身为鬼都是为之咋舌。
本想将其做成精美的艺术品永远的保存下去,可却被同样身为十二鬼月的堕姬给强行带走了。
他无可奈何。
身为下弦的他在面对上弦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堕姬是谁?!”鼬如影随形的追问。
“花街京极屋的花魁,化名蕨姬。”辘轳颤颤巍巍的说道。
“京极屋的花魁?蕨姬?”鼬一怔。
忽的想起今夜在花街的遭遇。
花魁游街。
而听路人窃窃私语。
那个妖异的女人不正是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嘛!
难怪让人万般厌恶。
原来是这般可憎的生物!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口中的女孩我并没有伤害她...至于堕姬...可能早就...”辘轳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再说了。
他能感觉到身前那孩子瘦削的体内汹涌着惊涛骇浪的杀机。
“你的背后是谁?”鼬漠然问道。
这所谓佛狗黑手辘轳在他看来多半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一番交手下来。
这家伙对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只当他是个九岁的小屁孩。
可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引起他的重视。
幕后一定还站着人!
迷雾之后还是迷雾!
“我...我...不能说!”辘轳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