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醒。
经过一夜的整顿,鼬一行人又是精神焕发,早早便背上塞满野猪肉的行囊出发了。
至于嘴平伊之助...
刚从昏迷中醒来,又是满嘴猪突猛进,叫嚣着要把鼬这几个小鬼给大卸八块,而等待他的自然又是一记鼬的掌刀。
清醒不到一分钟又成功歇菜。
不过这次并没有守在他的身旁。
原因也很简单。
在这藤袭山中已经没有鬼这种生物了。
一个黄发少年在一夜之间斩尽了山中恶鬼,来若春风无意,去若两袖清风,拔剑斩鬼,不留功与名。
剑士们口口相传,很快就扒出了这名英雄的身份。
“我妻善逸,”炭治郎迎着晨曦走向高山,“真是厉害呀,以一己之力就尽数斩杀了山中恶鬼!”
“鼬,我说的不错吧。”他看向并肩而行的鼬,“会有人做到的!”
“嗯。”鼬笑着点头。
“以后我也会成为这么一名剑士!”石下川被炭治郎搀扶着,哪怕连走路都不利索了,也依旧雄心壮志。
万里无云,天空澄澈如洗。
一处巨大的庭院内,面无血色的男人正蹲伏在池塘边,骨节分明手指划过清澈见底的池水。
嘎—
短促的啼鸣,不远处,一只漆黑的乌鸦越过高墙而来,盘旋池水一圈,随即落在男人的肩头。
他轻轻扶过鸦羽,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山中关押的鬼都已经被斩杀了嘛...”
“一个叫我妻善逸的少年嘛,记得不错的话,他好像是前任鸣柱的弟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恐怕很快就能接替他师傅成为柱吧。”
“不过麻烦的是,这次最终选拔剑士的质量可能是历年最低的一批吧。”男人的声音清润温和。
“命运如此,那就随它去吧。”
“告诉山中的剑士们,考核提前结束。”男人的目光飞越出去,肩头乌鸦扑腾着双翼,冲向天空。
我妻善逸双手拢在袖中,贴着林木哆哆嗦嗦的前进着。
他现在很慌。
一觉醒来,世界翻天覆地。
每个撞见他的剑士,无论男女都是对他赞不绝口,有的甚至都直接下跪,抓着他的裤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一副涕泗横流的样子愣是吓得我妻善逸连滚带爬。
他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就成了救世主呢。
呼呼呼—
我妻善逸贴着一颗青石滑坐下去,一手捂着砰砰狂跳的胸口,一手擦着额头汗珠。
不久前,他刚刚摆脱一名浑身腱子肉的狂野少年。
明明萍水相逢,那家伙竟然好像见到自家媳妇一样,大喊着我要给你生猴子就扑了上来。
吓得我妻善逸那是一个魂飞魄散,拔腿就跑。
那狂野少年穷追不舍,边跑边大喊着,有点好康的东西要给他看一下。
我妻善逸差点上了那狗贼的当。
好康的东西?
你解裤腰带干嘛?!
真见鬼!
差点一世清誉不保。
我妻善逸大口喘着粗气,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道巨大的身影将他覆盖了。
“恩人,我...我真的有点好康的东西...”
来者正是狂野少年。
“你...别过来啊!”我妻善逸近乎弹射起来。
“别怕,很快的。”狂野少年气喘吁吁。
“大哥不要啊!”我妻善逸惊叫出声,而后在他惶恐不安的目光中,狂野少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条...杏色的木笛。
“就...就这?”我妻善逸嘴角僵硬地抽动着。
“当时我被两只恶鬼前后堵截,是你及时出手救下我的性命,但你在离开之际,遗落了这只木笛,我发现时,你已经不见踪影了。”狂野少年抓着脑袋,一脸憨笑。
我妻善逸满头的包,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叫救命恩人了,他接过木笛,懒得再多费口舌。
因为不论他怎样解释,对方都只会以为他谦逊低调。
可他真的就只是睡了一觉。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我妻善逸有苦说不出。
“本次选拔提前结束,请诸位剑士尽快于山腰汇合。”乌鸦短促的啼鸣,继而竟是发出嘶哑的人声。
炭治郎仰面看着,有些愕然。
石下川自然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世道变了。
前有大变活人后有乌鸦口吐人言。
他抓着炭治郎的胳膊,颤颤巍巍。
“看来已经了解情况了。”鼬伸出手来,盘旋天空的乌鸦竟是落在了它的掌心,极其温顺。
“鼬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连乌鸦都如此亲近你。”炭治郎笑着,伸出手去也想尝试一番,可那只乌鸦抬起翅膀,就把他拦了下来。
“听话。”鼬轻声说。
那乌鸦在这句话下竟真是乖乖的飞到了炭治郎的掌心,似乎能听懂鼬的言语。
“臭小鬼,不准乱摸本大爷的羽毛!”乌鸦嘶哑地喊叫。
“知道了,知道了。”炭治郎哈哈笑着。
“我们还是快去山腰汇合吧,这次能有惊无险的通过考核真得多谢那位名叫我妻善逸的少年呢。”
石下川嘴角噙着笑意。
“嗯。”炭治郎点头。
一行人就此调头向着山腰而去,路途中,双手揣在兜里的鼬忽的脸色大变,呆滞原地。
木笛。他
木笛不见了!
“怎么了,鼬?”炭治郎察觉鼬的异样。
“木笛...木笛不见了。”鼬神色凝重。
“啊...没事,你要喜欢的话,回头我再做一个给你。”炭治郎拍了拍鼬的肩头。
鼬一言不发。
对他来说这支木笛意义非凡。
他必须找回来。
在哪?
丢在哪了?
鼬苦思冥想。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斩鬼途中丢在了这藤袭山脉中,可藤袭山那么大根本无从下手。
“先去山腰汇合吧,鼬。”炭治郎看得出鼬的失魂落魄,可眼下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嗯。”鼬有些垂头丧气。
一行人继续赶路。
山路的尽头是熟悉的鸟居,鼎沸的人声随着紫藤花的清香而来。
“欢迎回来。”
那黑发白发的姐妹,不,应该说是姊妹开口说道。
远看像是一对姐妹,可炭治郎在近距离接触后便发现黑发的孩子是男性,穿搭模样再怎样女性化都掩盖不了那股雄性的气味。
“真是奇怪,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要当作女性来抚养。”炭治郎小声嘀咕着。
鼬心不在焉。
至于一旁的石下川则是惊讶地发问,“男孩子?那不是两个女孩吗?”
“黑发的那个...是男孩。”炭治郎应道。
“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石下川的模样有些不对劲。
广场上人声鼎沸,鼬举目四望,除却几道孤立的身影,剩余的绝大部分都围在一起,而在他们的中央正是我妻善逸。
此刻他被围得水泄不通。
身边尽是些满口感恩戴德的狂热粉丝。
其中不乏相貌清秀的女孩。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
—你们这些臭男人能不能滚开的,那么多热情似火的姑娘可是在等着我呢!
我妻善逸在心中咆哮。
人群最里边尽是些皮糙肉厚的家伙,一个个胸肌比头的大家伙满腔热血的要报答救命之恩。
“他一定很开心吧。”石下川说道。
“是呀,帮助他人得来的幸福往往是最纯粹的。”炭治郎满脸的笑意。
“首先祝贺大家通过最终选拔,已经具备成为鬼杀队剑士的资格。”提着灯笼眼神空洞的白发女孩开口说道。
喧嚣鼎沸的广场瞬时鸦雀无声,围堵着我妻善逸的剑士们也逐渐以其为中心散开。
“不过由于此次最终选拔情况特殊,各位应该都有所了解。”黑发男孩接过话语。
“恶鬼尽灭,导致选拔提前结束。幸存的剑士基数过大且良莠不一,可能给今后的行动造成麻烦。”
“现在给大家两个选择,以左右两边为界,站在左边,则选择成为鬼杀队剑士,负责执行斩鬼任务,站在右边,则选择成为隐。”鸟居下的二人彼此言语交替着解说。
“隐?”
广场上剑士们迅速议论起来,他们绝大多数都没听闻过这个“隐”。
“隐,是鬼杀队的事后处理部队,负责鬼杀队与鬼战斗后的收尾工作,相较于剑士所承担的风险极小。”黑发男孩解释道。
鬼杀队是一个未被政府所承认的组织,至于鬼这种生物也并没有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所以相应的会产生专门消除痕迹的组织。
也就是隐。
“当然,你们还有一个选择。”白发女孩说道。
“那就是放弃。”
“自愿放弃的剑士现在就可以离开藤袭山了。”
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万籁俱寂。
见证了恶鬼的狰狞后早就有人心生退意了,不过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当第一个胆小鬼。
此时此刻。
我妻善逸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