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牌坊建在一条小河的边上,整个广场容纳三、五百人都不成问题。广场地上的石砖经过多年不仅没有破损反而越来越光滑,原因有两;做工跟材料用的好,还有一个就是秋收季节,这里都会举办美食节。
美食都会留下不少的油脂,因此有些地方的石头光滑的能当镜子用。
这个广场对望夫镇可以说是人人都来过,还不止一次。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这里一盏盏的灯笼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二月二春龙节会有舞龙队在这里表演,三月三上巳节,这里的河面无数的荷灯点燃了整个河面。
夏至、七夕、十月初一的祭祖节,总之,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会集中在这里欢度,就连放风筝都是一个好地方。
镇长坐着马车赶到这里,男女老少几乎站满了半个广场。不少人都显得相当兴奋。
“让开,让开。”
马车上马夫高喊着。
镇上的人一看镇长的马车,都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镇长脸上特有自豪感。
“老风,你行啊。原来我们镇上还有武林高手。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
镇长第一句话中带着讽刺。
风池哪里听不出来,可是眼前的人是镇长,他只能低调行事。:“镇长,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孩子。”
“哦,是吗。你孩子怎么了?”镇长不解的问。
“我曾孙被这些人扣押着,我们只有以这种方式解决。”
听了风池的解释,镇长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他看了看一群陌生人,缓缓的说道:“行,你们既然都是自愿的,那你们双方把生死状按个手印。”
“行。”
风池毫不犹豫的在一张纸头上写了八个字;生死比武,无怨无悔。
“啪。”
一个红手印按上,他退了几步。
范常山走上几步,范溪云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
范常山摇摇头,嘱咐着:“溪儿,好好照顾自己。”
范常山似乎是在交代后事,让范溪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啪。”
范常山按下手印,这下轮到第三人了。
“师傅,我来。”
“爹,还是我来。啪。”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上前几步,刚想按手印一把被儿子拉开先抢下按下了手印。
说话的人就是在饭庄跟章底较劲的胖子,他二话不说把手印按下,很多人都没想到。
“孩子,你。”
四十多少的男子想拦已经晚了。
“爹,我长大了,我能行。”
木已成舟已经无法挽回,做父亲的也只好不在说话。
他们一方已经完事,风雨拿过笔也同样写下了八个字,手印按下退后几步。
“我来。”
第二人走出的是护卫宋静。
云燕轩的队长邓运超紧随其后,:“我来。”
三人按完手印,镇长小心翼翼的叠好,才满意的说道:“大家听好了,不论哪一方败,都不许向对方报仇。这是你们两方的生死状,无怨无悔,必须对你们许下的承诺负责。”
“是。”
双方的回答让镇长很是满意。不过他对风池的做法还是很介意。
作为一镇之长,他管辖的村民比武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是对他最大的讽刺。这个时候不使用他的权利什么时候用,因此说道:“既然是公平比武,就必须做到绝对的公正。这样,我是你们的镇长,我当你们双方的公正人。双方必须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出场的顺序,大家没意见吧?”
“无所谓。”风雨回应着。
风池的私心是想让范常山打头阵,可是对手已经说话,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
“没意见。”
“好,既然没意见我写六张纸,抽签决定。”
镇长很有成就感,唰唰唰,以最快的速度把六张纸条写好,然后叠的小的不能在小了,于是在手心里摇着,最后放在地上。
“好了,这里有两堆,你们各一堆抽签。”
“行。”
双方公平抽签,周围百姓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都想看到难得一见的功夫。两方打开纸条,纷纷让镇长看过。
“好,第一轮铁牛对这位、”
镇长突然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此刻风雨接下说道:“风雨。”
“好,铁牛对风雨。”
镇长这一喊风池差点气得吐血,恨不得给镇长一个大耳光。铁牛可是徒弟铁岭唯一的儿子,这要是死在这里,不仅为徒弟难过,而且镖局还少了一名得力助手。
“呵呵呵。”
镇长清了清嗓子又接着道:“第二轮风池对”
“我叫宋静。”
宋静还没等镇长说,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第二轮风池对宋静,第三轮”
镇长又把话停住了,因为眼前两人他都不认识。
“范常山。”
“邓运超。”
两人自报家门,这下镇长提高了嗓音又喊了一遍:“第三轮范常山对阵邓运超。”
这一抽签,有人欢喜有人忧。原本风池打算让范常山打头阵,可是现在被镇长一搅和顺序却完全颠倒过来。自己如果死了,连后面范常山死没死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风池有多恨镇长。他此刻的脸色都能挤出墨水来。
范溪云脸色欢喜,如果前两轮赢了,自己的爷爷就不用再比了。
此刻镇长已经说话了,:“大家退后三十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刀剑无眼。”
“哗啦。”
哪怕镇长不说这话,百姓也迅速的腾出一地方来,人群中还有两名戴斗笠的青衣人。
铁牛还真是名副其实,一身肉加上个子高就像一座铁塔。风雨个子不矮,可是跟铁牛比还是矮了半个头。身板也没对方魁武,可是他有把握,因为他的轻功在侍卫中是最好的。
“开始!”
镇长就像一个裁判,把手一挥退出了场地很有自豪感。
“呼呼呼。”
铁牛一上来就在空中把铁棒挥舞的像一个风火轮。他这样做无非是让对手胆寒,可是他没想到对手可是千锤百炼的皇帝暗卫。
“哗啦。”
风雨拔出刀,把刀鞘扔给宋静,绕着铁牛转了一圈又一圈。
铁牛没想到对方不出刀而是绕着走,这下他急了。对方游走在身边自己不动那对方偷袭的机会太大了,因此他跟着宋静转了两圈后,他挥出一棒。
“呼噜。”
铁棒带着风声向人影子砸去。
宋静就当等着他出手,当铁牛的铁棒还没收回,脚底轻轻一点,身形如燕人已经到了铁牛的身后。
“唰。”
刀斜着向对方的腰上而去。
铁牛的铁棒还在半空中,突然对方消失了这下他知道不妙。此刻对方的刀随着风势向他的腰部劈来。
场外风池跟铁岭几乎不敢睁眼看这一幕。
铁牛长的五大三粗,虽然没风雨灵活可是脑袋不笨。急中生智他把铁棍一松,铁棍顺着手下往下滑落刚好腰部。
“铛。”
棍棒跟刀来了一个碰撞。
铁牛万幸躲过一招,此刻风雨心里也佩服对方这一招用的十分的到位。
风池跟铁岭吓出一身的冷汗。
双方第一招的也就是眨眼见的功夫,铁牛半个身子还没彻底转过来,风雨见一招被对方破解,刀收回的同时抬腿就是一脚。
“呯。”
这一下狠狠的踢中铁牛的裤裆。
“嗷。”
铁牛痛的惨叫着,连手里的棍子差点松开。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风雨乘胜追击手中的刀转了半圈向对方的手臂砍去。
“啊~”
长长惨叫声吓得铁岭一哆嗦。
“还要比吗?”
两招得手,风雨停了下来问。
风雨的话让铁岭打心眼里感激。连生死状都签好了,对方一刀就可以结果儿子的命,可是对方没这么做。
他冲出连忙抱起儿子,说道:“公子,我们输了。”
“好!”
风雨走了几步,接过宋静手里的刀鞘。刀插进刀鞘毫无表情的看着风池。
铁岭救人要紧,此刻风池脸一阵红一阵白。风雨没下狠手饶过铁牛一命,这下好人都让对方做了。自己失去了一个帮手不说,徒弟铁岭也会离心,对风池来说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一轮风公子胜出。”
镇长威风凛凛的一声喊,风池恨的咬牙切齿。
风池的老脸已经挂不住了,他也不等镇长说话,人已经站在场内,手里拿着一把剑。
此刻风池没有站在场内的中心点上,而是站在边缘。他这么做有他的用意。刚刚铁牛被对方牵制着很被动,他也怕自己对手会使出这一招,因此一上来先掌握主动权。
宋静一看对方在位置,心里也是佩服对方的战术。因为他们两人从年龄、体力方面可是宋静占了绝对的优势。
宋静拔刀没有像风雨一样把刀鞘扔掉,而是拿在了另一只手里。他缓缓摆好姿势准备迎战。
“唰。”
风池剑出鞘摆了一个起手式,宋静一楞,;‘这招式怎么跟谷冰这么相似。’
宋静心里想着,对方的剑光成五朵剑花向着他的面门而来,这下还真是让宋静意外,因为这一招跟谷冰的完全一样。
“铛。”
两剑相遇宋静好不费力的躲开。
“铛~~~~。”
两人一攻一守宋静就像是在自己家中练剑,瞬间多了十招。
华山派的剑法自成一派,一整套剑法共有六十四招半,每一招又分十式。为何还有半招,因为这半招是绝杀招数,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一代代传下来只是教过套路,听过剑意,如何运功,可从来没有人敢用在实践上,因为后果无法想象。
小雨自立门户一开始从太子府要来十名护卫,之后又买了两个宅子,这些护卫化整为零又被分派在三个府邸,谷冰的府邸还剩下三人,宋静、章连跟邹力刚。
章连跟邹力刚在凤池的起手式还没发现,可是当两人进入了第三招,这下他们也是吃惊不小越看越奇怪。
宋静一直没有离开过谷燕阁,跟谷冰对打不是一两天的事。这套华山剑法可以说是整个武林独一无二的剑谱,可是架不住每天磨炼。宋静每输一招他都在想着对方的破解之法,久而久之这套剑法早已成算在心。
风池最初也没发现不妥,第十五招蟒蛇吐信中的十式,包涵着刺、撩、绕等二十种技法,能躲过这一招的他还真没碰到过对手,因此到了这里他感觉十拿九稳。
风池手一抖剑花风成三躲向着宋静而去,宋静退后半步用剑鞘一拨人挑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一剑向风池的头颅而去。
宋静见对方如此怪招心里一沉,剑收回第二式-拦路虎,向对方的腰上划去。
“唰。”
宋静的腰就像柳枝条一样弯了一下,剑光略过几乎就差一分的距离,风池心里直喊可惜。
“唰唰唰。”
风池快速的变招,可是怎么变就是差一点点,总是被对方巧妙的躲过。一个全力以赴一个从容应对,一晃又是过去了十五招,这下风池大惊失色。
这套剑法对风池来说可是一辈子的心血,也可以说是引以为豪。今天用在晚辈身上不仅没占到任何的便宜,反而像是陪人练剑一样。场外怎么多人看着,何况自己的师弟还在,如果这一场拿不下来丢面子不说,曾孙也救不回来,他越打越慌乱。
风池这一分神,宋静立刻抓住了机会,剑光一抖已经到了他脸颊。“唰。”
风池不愧是一代宗师,换成别人一定削断半个脑袋来。他一看剑光到了眼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守住心神,千钧一发关口他随机应变,膝盖弯曲头颅侥幸躲过,可还慢了一拍。
头上的发笄被剑挑中,一头白发顿时散落还割断了不少,这下他更加狼狈了。
“哇,哈哈哈。”
场外百姓的说笑声就像一道霹雳声,风池羞愧的无地自容。
此刻剑招刚好过半,风池的速度已经明显不如前面。七十岁的人体能直线下降不说,散乱的头发还十分碍事,还要时不时的用手拨开眼前的头发,他只能苦苦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