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上米了,她还是没闲着,又开了一个小炉子,将之前自己自制的米醋和黄果醋拿出来,准备调煮成适合拌米饭的寿司醋。
厨下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瓶瓶罐罐,其中还有一小坛酱油,安溆取醋的时候闻了闻,已经可以吃了。
有这些酱油,今天的寿司才算有了灵魂。
醋还没放凉呢,宗徹就回来了,此时三个老太太都在厨下,他就没进来,将手里的糖放在袖袋里,跟老人们打了声招呼,迈步回了房去。
荣老夫人跟安溆道:“这孩子挺好,你爹眼光不错。”
那天她也是在县衙的,安溆和宗徹被堵在一个恭房的事儿,她自然听说了,觉得那宗案首,很是有担当,并没有担心丢人就让他未婚妻承受别人的眼色。
安溆这才想起来,荣老夫人是知道宗徹那天在县衙说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的事儿的,当下只得笑笑。
她做了十几张海苔片,比后世在市场上买的要大,一张卷的量差不多能够她吃个半饱。
半个时辰后,米饭蒸好晾凉,安溆加了适量的寿司醋进去搅拌,那味道一瞬间便把围在案板旁看她做寿司的老老小小的口水都勾了出来。
“溆儿,你要做的这个东西,我还真是越看越迷糊了。”荣老夫人未免失态,说话转移注意力。
安溆笑道:“我就是要把这些米饭卷起来。”
对了,还需要沙拉酱,她之前做过一些,做饭团用的,还有剩。
“小翀,把那边第二层架子的小白坛子给我拿过来。”安溆支使已经回来一会儿,也在旁边看的安翀。
有基础款的寿司,墨绿色的海苔包裹着粒粒经营的米饭,中心是金黄色的肉松和鸡蛋饼,只是这么简单的几样东西,色彩组合在一起却十分亮丽。
也有米饭在外,海苔在内裹馅儿的,做成一个好看的造型,滚上圈细碎的撒子,是很经典的黄金翠。
安溆将这些寿司放在竹编的平口盘子里,端到餐桌上,做寿司之前添好的水已经开了,很快就做好一锅甜汤。
“溆儿,你的想法真是新奇,我们今天算是跟你吃了一顿新鲜的。”荣老夫人笑着说道。
安溆不好意思道:“我听一些远行的商人说,海外的有小国很是流行这种吃法。”
荣老夫人表示,的确是有个国家主食是类似这般的,但根本是一些很粗糙的做法,和安溆这种需要特质醋和酱油的做法差别很大。
寿司回味甘甜,混合着海苔的鲜,形成一种十分美好的味道,因此这顿饭虽然简单,众人却吃得十分愉快。
晚饭后,天还大亮着,荣老夫人知道安家住不下,主动提出了告辞,只是走之前跟安溆说:“明天早晨我们还来吃早饭,别忘了做我们的饭。”
安溆自然答应,送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外面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车夫是前天见过的那个。
这是确定了赵成身份之后,荣老夫人叫秋嬷嬷趁车去镇上通知车来的。
“我们走了,回去吧。”坐上车之后,荣老夫人向外说道,看到孙子在门内站着,只看着也不往前凑,她知道孩子是还怕生,摆手挥了挥,再次道:“回去。奶奶明儿个就回来。”
安溆转身,伸手示意赵成过来,和他一起目送着马车走远才回家。
墙边的草棚下,安家慢慢地吃着草,见来了人,抬头瞧瞧,继续吃,倒是小安乐,调皮地凑到来人跟前。
安溆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看看它们窝里的干草,还是干燥燥的,就没换,只是拿扫帚将落在地上的骆驼毛扫在个篓子里。
自从在官道边做起生意之后,她经常干这样的事,只不过她生意开始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不是动物脱毛的季节,而且能远途的动物一般都是马和骆驼。
如今安溆收藏的最多的就是骆驼毛,她打算明天趁个空将这些骆驼毛清洗干净,看能不能纺成线。
她看向专心吃草的安家,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就等着开春给你剪绒了。
驼绒大衣,安溆以前就有好几件,价格十分美丽。
按照现今一件狐狸毛大氅就要一两万两的价格,驼绒大衣的价格也不会太低吧。
如此想着,安溆看着安家的目光越发慈祥。
宗徹在屋里看到安溆一直在骆驼棚边,家里人各忙各的,连最爱粘着她的稻香和赵成都是在院子里玩,他便走了出来。
但出个门的功夫,刚才还在骆驼棚旁边的人就不见了。
宗徹看了看,迈步走向暖棚,果然听见里面有动静,他走了进去。
安溆正蹲在一株高大的茄子旁,手里已经拿着两颗圆溜溜的青茄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见是宗徹,说道:“把那边的篮子给我拿过来。”
入口的一边挂着一只竹篮子,就是平日里摘菜用的,宗徹摘下来,送到安溆手边,问道:“怎么想起来摘茄子了?”
“该备年货了,我想吃炸茄盒,”安溆一边说一边挑选能摘的茄子,“多摘几个,明天给大伯家送去一些。”
还有韭菜、前些天才结了的豆角,这个时候都是很稀罕的,也都给大伯家一些。
正想着这些,一个油纸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小东西被递到面前。
“这是什么?”
宗徹道:“郑家给的喜糖,”见安溆双手都占着,剥开给她送到嘴边。
安溆看了看宗徹,他眸光清澈,直接给塞到那花瓣似的双唇中。
安溆一愣,下意识将糖吞了进去,笑道:“高梁饴,还挺甜的。”
宗徹没有笑,眼中却似含着万千的阳春三月,他垂头,打开油纸也含了一颗到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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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安溆起来推开门,因为又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太阳还没出来这时候,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呼吸一口,寒冷空气中就喷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她看着好玩,连吸连呼。
现代的时候需要时刻出现在这么寒冷户外的机会很少,安溆都不记得多久没见过这么原始的情景了。
与以前的生活相比,现在的环境还是自然最本真的样子。
不过安溆却觉得这时候的生活环境很有些野蛮,每天她都需要在外面适应好一会儿,才能忍受着冬日的凛冽去做自己的事。
厨棚下倒是暖烘烘的,赵婆婆做好了一大锅米粥,昨晚上安溆睡觉前和上的一盆面这时候也发的差不多了,她正要去揉面包包子。
安溆走进来系着围裙,道:“我来吧,您老帮我打下手。”
早饭还没做好,荣老夫人主仆俩已经登门,车夫将老夫人送到,便奉命回镇上等着了。
秋嬷嬷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渔网兜,里面是一条硕大的鲤鱼。
荣老夫人道:“出镇子的时候看见有人卖鱼,买了条大的,溆儿,你说咱们中午怎么吃。”
她不仅喜欢上这个宁静的小乡村,更喜欢这村里姑娘绝佳的厨艺。
安溆手里还捏着包子,看了一眼,果然是很大的一条鱼,笑道:“中午我们就在院子里煮鱼汤锅子吃。”
冬日晴朗的天气,即便室内放着好几个暖盆,也没有外面的日光浴舒服。
安溆挺喜欢晒在院子里晒着大太阳吃饭的,荣老夫人笑道:“好,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指挥。”
赵成正从茅房那边走过来,脚步顿了顿,还是喊了句:“祖母。”
“唉,”荣老夫人激动地答应一声,上前摸了摸孙儿的脑袋,“这是祖母给你带的好玩的,都是镇上买的,先玩着,日后回到京城,咱们府里就有很多。”
赵成点头,笑声道谢。
看着孩子难免的生疏姿态,荣老夫人心里酸涩,却很清楚这不该怪孩子,谁都不能无缘无故地亲近一个此前听都没听过的人。
俗话说十雾九晴,大晴天也必然标示着这个雾可能比较大,在村里还不明显,但是临河村北边往外的小路上,远远瞧着就是烟雾缭绕的。
村里有起得早去拾柴的老人,刚刚弯腰捡根柴的工夫,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就清晰起来。
老人抬头瞧去,一辆膘壮马儿拉着的大马车渐渐清晰,前面赶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但很面生。
以为是过路的,老人没理会,就要跨过垄沟,去前面的他家的地里搂两颗菠菜,那赶车的小伙子停下来,道:“老人家,跟您打听个去处。”
老人便停下脚步,问道:“你说。”
同时心里猜测,这是走亲戚的?谁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
“前面是不是临河村?”
老人点头:“你找谁?”
“一个叫安溆的。”
老人疑惑了,“安溆?没有啊,我们村子里是有很多姓安的人家,还真没谁家孩子叫个叙的?”
“对了,她有个弟弟,叫安翀。”
“是大妮啊,”老人恍然大悟,朝着村子的方向指点道:“过桥进了村,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儿了,向东转,最外面那家就是他们家。”
年轻人拱拳道谢,终是找到地方了,要是过年前不能把年礼送到,可就枉费了自家少爷回去后便让人准备的一片心了。
安溆完全没想到方浮竟然还让人给她送年礼来了,还是寒云亲自送来的。
寒云找到安家的门,心里也就放心了,让去将东西卸下来,他则是走到骆驼棚边,跟两只骆驼好一番亲热。
对于这些经常跑商的人来说,骆驼就是他们最亲密的朋友。
安家显然对寒云也比较熟悉,低着脑袋放到寒云手下蹭了蹭,还用鸣叫声提醒安乐跟寒云亲近。
“喝杯茶,”安溆端着一杯茶送到寒云手边,“你家少东家不止是让你送年礼来这么简单吧。”
寒云笑道:“少东家就说,肯定瞒不过您。”
安溆点了点头,也不拐弯,直接说道:“转告方少东家,尽管放心,罐头的生意我不会跟其他人合作的。”
寒云行了一礼,其实他们回家后,不是没试着自己做过,能做出口味差不多糖水煮水果,但是根本放不了多少天。
老爷说,别费那功夫了,往往你看着最是平常不起眼的东西,才最是有旁人渗不透的秘诀。
于是,寒云便接到少爷的任务,将回家后就着人准备的一车礼物,给送到安姑娘家中。
“这家人不赖,送的东西都是上好的。”这边,荣老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人卸东西,一一地都过了目,跟一旁的赵老太说道:“不仅东西好,也上心,你瞧瞧,光这布,就有丝绸和上好的细棉布好几种。”
赵婆婆低声道:“听那人一口一个少东家,应是和溆儿差不多年龄的,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荣老夫人往墙边看了看,“我刚听了两句,是为着生意的事儿。”
商户人家不宜结亲,荣老夫人并不是随着大环境一起看不起商人,而是真的见过商人为逐利的丑恶嘴脸。
因此就比较关心这个送年礼过来的方少东的来意。
不管安溆是怎么想的,她以后的生活,自己这个老婆子必然要操心一二,看得出来安家这个宗姓的小子跟她不错,能有结果的话这二人自然是一番良缘。
若日后这小子走得高了看不上安溆,那她就为丫头在荣家找一个佳婿。
用这来回报溆儿对他们的帮助,荣老夫人还觉得不够。
寒云没有留下来吃饭,等随同来的人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之后,他即刻就启程告辞。
中午,一家人吃鱼汤锅的安排并没有耽误,明媚的阳光下,浓白的鱼汤在锅里咕嘟出密密的小水泡,青菜往里面一涮即熟,裹着香浓的汤汁送入口中,美味直击灵魂。
安溆做的鱼汤果然一点儿都不腥,鱼的鲜味还能被很好的保留下来,因此不论是之前并没有吃过多少好东西而口味比较单纯的丰年兄妹俩,还是口味已经被各种美味养刁的荣老夫人主仆,吃得都很香。
两个鱼汤锅子,连着鲜嫩的鱼肉,几口人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安溆休息一会儿便出来备年货,秋嬷嬷过来道:“姑娘,你出去玩会儿,别一年到头儿尽忙了。我们老夫人已经在镇上预订了好些烧鸡烧鹅,保管年下饿不着你们。”
安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玩,村里的跟她同龄的姑娘,她一个都不熟悉,而且据观察,原身安大妮也没什么好朋友。
安溆就说,不去了,在家准备年货也挺有意思的。
但是接下来她干什么,秋嬷嬷都能接过来,弄得安溆好笑不已。
今天村里有杀猪的,安翀应姐姐之命去买了一大块层次分明的五花肉回来,见厨下的情形,就问丰年:“秋嬷嬷这是干什么呢?”
丰年笑道:“秋嬷嬷想让小姐出去玩会儿,小姐不去。”
安翀想了想,走过来将猪肉放在陶盆里,说道:“姐,我正好没事了,带你出去玩。”
安溆:怎么一个个的都催我去玩,我像是那种爱玩的女孩子吗?
“这就是大妮家吗?”
好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个身着红色新衣的女子已经走了进来,还跟后面问道:“我们怎么不能进来?”
安溆:你谁啊,去别人家一点礼貌都不讲,还真不能让你进来。
这时就听弟弟凑过来小声道:“姐,是郑槐新娶的媳妇。”
秋嬷嬷马上就道:“是村里的新媳妇啊,怪不得进个门都这么冲撞呢。进来吧,坐坐。”
后面的语气就透着你是新媳妇我们不跟你计较的意思。
郑槐慢一步进来,面上有些羞愧,进门先道:“不好意思,我是带她熟悉熟悉村子。她看见你们家面对着大山,好奇、”
金雨看着郑槐道:“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难道大妮妹妹还能不欢迎我?我一个新媳妇,这一路走来都是这么进门的。”
郑家这个新媳妇性格上真有些强势啊。
安溆说道:“欢迎啊,请坐吧。”
院子里就有桌椅,虽然这么说,安溆却完全没有上前招待的意思。
秋嬷嬷倒是不失礼,倒了两杯茶端过去。
金雨看到茶杯,惊讶道:“你们家真讲究,还有茶杯呢,我家也只有我爹有一套。大妮妹妹,昨儿个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
“哎呀,你属什么的,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啊。”说着,金雨一副失礼的样子。
安溆笑道:“我属龙,姐姐妹妹你都别叫我,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称姐道妹,我会浑身不适的。”
你不客气,也别怪我不客气。
安溆没觉得自己有得罪这个郑家新媳的地方。
金雨的脸拉下来,但安家这边的人并没有出来活跃气氛的意思,郑槐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金雨站起身,越发觉得尴尬,她是新媳妇,面子薄,安家的人就是这么不顾邻里之谊的?
“昨天,我妹妹摔倒,能扶一把却走开的那个人,听说是住在你们家的人?”她没走,而是看向安溆问道。
安溆满头雾水,不过有些明白了,敢情她是来替她妹妹找场子的?
安翀小声地跟姐姐说了昨天的事儿,安溆觉得郑家欣喜这就有些不讲理了。
宗徹从昨天开始就是老实地在屋里看书,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关心,此时却放下书本走出来,说道:“这个我要澄清一下,我是个年轻男子,为免闲话,不适合去扶一个年轻女子。这你都要找来问说法,郑槐,你就是这么管你媳妇的?”
郑槐被点名,脸色尴尬,拉着金雨道:“别说这些了,回家。”
见家里众人都看着自己,宗徹点点头,转身回房拾起书本继续看书。
荣老夫人好一会儿才道:“怪不得人都说最会吵架的是文人呢,他们都是打蛇打七寸啊。”
秋嬷嬷笑道:“宗少爷是个顾家的,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架子。”
安溆今天收到了年礼,也想起件事,走到屋里问道:“你需要跟顾先生送去年礼吗?”
宗徹抬头,道:“目前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写了两篇文章,明天去马留驿发去京城。”
如果安溆是那个老师,她会很想打这个学生,过节你都不让人老师休息是吧?
“那你再等等,我去做些小零食,一起给顾先生捎过去。”
宗徹点点头,“好。先生肯定会喜欢。”
而另一边,郑槐拉着金雨从安家出来之后,金雨就用力甩开了郑槐的手,怒瞪着他:“有你这样的吗?眼看着你媳妇被人欺负,一句话都不说。我还只是个新媳妇啊,我比一个姑娘更要脸面。”
郑槐早就在当初大定之后,跟金雨有了进一步接触之后,便不太喜欢她强势的性子,但当时家里已经给出二十两的聘金,他不能让家里十几年的积攒收不回来,只能劝自己忍耐。
却没想到,才嫁进来两天不到,金雨就一点都不遮掩她本性了。
“是你先说话不客气。”郑槐语气直板板地说道。
金雨不可思议地看着郑槐,随即冷笑道:“好,好,你果然说了实话。不过这件事到底是怨我,还是你想护着你的心上人。”
她的声音不低,把远处玩耍的几个孩子都惊动了看过来。
郑槐忙扯她:“你干什么?你当安家是好欺负的,昨天三大娘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刘家人一声没敢吭。你是我媳妇,你再说这样的话,你信不信安家人能直接冲到我们家去打砸。”
金雨冷笑更甚,还有泪珠从眼里滑下来,“我果然在你心里不值一钱。”
而后擦着眼泪就跑了。
晚上,安溆就知道了郑槐夫妻的争执,来报信儿的还是安家的一个媳妇,按照辈分,安溆该叫一声婶子。
那婶子巴拉巴拉说了半天,见她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主动说道:“没这么抹黑人的,要不要我们去郑家要个说法?”
安溆忙道:“不用了婶子,本来不是什么事,闹出来对我影响更大。”
婶子笑道:“可不是,都是我欠考虑了。大妮,你说得对,咱们不跟他们郑家闹,但他们家的媳妇要是以后都这样不识相,咱们可不会这么算了。”
然后又说好一会儿闲话,才走。
这个婶子刚走没多久,方大娘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的炸麻花,都是那种搓的有小孩儿半个手臂长的大麻花。
在厨棚下坐了,方大娘看到他们灶台上那一筐子待炸的麻花,笑道:“早知道我上午就给你送来了,省得你再做。”
安溆这个麻花是用搅拌桶和出来的面做的,里面还裹着安家产的骆驼奶做的酸奶馅儿,外面裹着一层面包糠,自和方大娘的不是一个品种。
方大娘话没说完就看出来了,笑道:“不过你肯定做得比我的有新意。”
安溆:“我也只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了。”
名声都打了出去,只好先认下。她以后要做的东西多了,总不能每一个都想个借口解释一下。
方大娘说道:“做什么都要有个巧劲儿的,我儿子,你瀚海哥,前儿个回家了还说呢。外面那些大都会中,就有许多的能工巧匠,有那做锡器有名的,有做陶器有名的,还有打金器有名的,同样的东西,旁的工匠做出来的就是不及。说是那做陶最有名的是南阳府的史大匠,多远的人都过去朝他买陶,一个陶瓶,都要一二千钱。”
安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方面的话题,挺感兴趣的。
谁知方大娘话头一转,说道:“你瀚海哥就说,你现在却比那些巧匠还厉害,他们只是把一门技艺做精了做熟了,而你是把厨艺真真正正做高了。”
安溆:这么高的帽子,不敢戴。
“对了大娘,之前你不是说想要个生意方子吗?我前两天还真琢磨出来一种小食,什么时候你有空,过来尝尝,若是有意,便给你们了。”
方大娘其实今天过来也为的此事,她儿子得罪了那府里的管事,一个月前就被寻个借口赶了出来。
儿子在村里那些人中间,一向是混得最不错的,现在他都觉得没脸不想回来,方大娘家里这些娘也攒下来不少钱。
他们两口子商量了,就想跟大妮儿买个小食方子,然后去薛家集那边赁个铺面开个店。
闻言,感激得不行,再三谢了,说等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方大娘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