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带人清点登记完毕后,云镇山才下令将半月前被他俘虏的那名胡部将军放回去。
副将有些担忧问:“将军,那怂货据说是胡部王后的亲弟弟,咱们就这样放虎归山,怕是胡部会派人来报复吧?”
云镇山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那些羊毛,笑道:“没事,他们尽管来,正好给咱们多送点物资。”
这倒是。
副将笑了笑,又问:“可是就这样放他走,末将总觉得心有不甘。”
云镇山:“无妨,本将军让老大对他做了点手脚,他以后再也不能祸害咱们大盛朝的百姓。”
“胡部的人多不识字,他如今跟废人没两样。”
说完,云镇山郁闷撇撇嘴,面色不爽。
副将问:“将军,您怎么了?”
云镇山:“前几日本将军接到了夫人的来信,说我闺女七宝因为发现了铁矿山的功绩,被圣上册封为郡主,还赐了裕阳作封地。这么好的事,我这个当爹的竟然还没找到一份合心意的贺礼给她送回去。”
“真是失败!”
副将:“将军,这西北苦寒,地里都不爱长庄稼,哪能寻到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将军早日打退了胡部,亲自回京为小姐庆贺,想必夫人和小姐都会无比欣喜。”
云镇山瞥了他一眼,纠正说:“是郡主。”
“不过你说得对,夫人和七宝见到本将军,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说着,浑身突然血热。
当即大手一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传令下去,即刻整军,与本将军一起出发!”
副将也是莫名激动,响亮道:“是,将军!”
边城外,戎装铠甲、英姿俊朗的云慕霄,带着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正在跟胡部来使交涉。
胡部领头的是个盔甲外穿着羊皮大氅的中年男子,此人云慕霄极为熟识,正是胡部三军大统领,莫桑。
莫桑四十岁左右,面有沟壑,自带凶狠气势。
此刻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盯着云慕霄的目光极为凌厉。
云慕霄丝毫不惧他,威仪不肃骑在马背上,招手就让身后的士兵将一个被捆成粽子还堵着嘴的年轻男人扔到胡部那边。
正好滚到莫桑的马下。
胡部的人连忙给男人松绑,又拿掉了他嘴上的破抹布。
然后大惊失色,同时看向莫桑:“统领,您看!”
莫桑定眼看下去,只见那年轻男子嘴中一个血窟窿,俨然是被人割了舌头。
四肢软绵,明显是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脉。
这人就算被他带回去,也是个废人了!
莫桑面露怒色。
这人可是他们胡部王后的亲弟弟,虽然平庸,但谁让人家身份尊贵呢?
莫桑临来之前,首领亲自吩咐了,一定要将此人完好无缺带回去。
胡部为了这人,可被迫出了不少血。
虽然现在送出去的物资,以后都能从大盛朝再抢回来。
但是现在此人这幅模样,他要怎么往回带?
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莫桑这样想着,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刀就朝那人砍过去,血溅一地。
莫桑:“胡部的勇士们,你们亲眼看见了,大盛朝的人杀害了我们胡部王后之弟,回去之后,大家一定要如实向首领禀报,本统领必有重赏!”
莫桑带来的百名胡部勇士都是他的亲信,自然是以他的话为准。
话声刚落,所有胡部勇士都举起大刀上下挥舞:“得令!”
云慕霄:“……”
开眼了。
莫桑这老货的脸皮竟然比他爹云镇山还厚!
莫桑牵着马绳,阴沉看了云慕霄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命令部下:“我们走!这个仇本统领记下了,日后必定会亲手讨回来!”
胡部百名勇士刚转身准备撤退,就见前方突然冒出来一群大盛朝的士兵阻挡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他们的死敌,云镇山!
云镇山身着黑色盔甲红披风坐在马背上,手中提着锋利长枪,气势十足指向莫桑:
“莫统领,身为男人,报仇怎能过夜呢?”
“本将军如今就在这里,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出招吧!”
莫桑勒马,眼瞳紧缩。
他今日是作为使臣来这里接人,身边只带了百名勇士,并没有想要跟云镇山交战。
更何况,战场上不杀使臣是规矩。
云镇山竟然不顾规矩,企图背后阻击他!
岂有此理!
莫桑挥刀指向云镇山,怒斥:“无耻老儿,本统领今日可是作为使臣前来,你若敢对本统领不利,不怕传出去,大盛朝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吗?”
云镇山用看傻子似地眼神看着他,“传出去?谁传出去?”
闻言,莫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云镇山怎么突然不顾名声了?
云镇山把长枪一举,扬声说道:“儿郎们,你们亲眼看见了,莫桑企图私吞胡部赔礼,他的手下因分赃不均起内讧,莫桑不幸被手下所杀。本将军深表同情,不忍莫桑曝尸荒野,特意带人给他挖坑埋尸。”
“回去之后,你们一定要把今日的事如实说给百姓们听,本将军必有重赏!”
大盛朝将领们高呼:“将军仁义,末将佩服!”
后面悠闲看戏的云慕霄:看吧,论脸皮厚还得是他爹!
莫桑瞪圆了眼睛,怒不可及,举刀吼道:“云镇山,你欺人太甚!”
下一秒,无数只竹箭从城楼上射出来,莫桑身边的胡部勇士接连发出惨叫。
莫桑今日是来赎人的,根本没有作战准备。
见大势不妙,他骑着马就要跑。
可惜他刚跑出竹箭包围圈,就迎来云镇山的长枪——
“哪里跑!”
短短两刻钟不到,莫桑带来的百名胡部勇士全军覆没。
云镇山吩咐手下清扫战场,然后又让人在旁边挖了个坑,把莫桑的尸体扒光了扔进去。
云慕霄单手摸着腰间佩刀,站在坑边看士兵们填坑,有些担忧问云镇山:
“爹,咱们这样任意杀害了胡部使臣,胡部首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接下来又会千方百计来偷袭,防不胜防啊!”
云镇山高深莫测一笑,“你以为我为何要叫人扒了这些胡部小儿的衣服?他们惯会偷袭,本将军跟他们交手了这几年,难道还学不会?”
云慕霄眼眸一亮,颇为兴奋道:“爹,您是想……”
云镇山:“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