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琼和刘亦凝却在若有所思的品味着薛畅刚才所说的话。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用玄铁剑来演示一下什么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吧。”薛畅说着,伸手拿起礼盒里的另一柄玄铁剑,原本叶紫琼拿起来有点费力的玄铁剑在薛畅手中却仿佛如握着一根木剑,他十分轻易的转动着它,似乎在感受着这剑的重量和习性,同时走到了场地的中央。
当他手持黑剑站立在场地中央时,丹田磅礴的九阳真气急速运转,使之身如渊亭岳峙。
叶紫琼眼眸为之一亮,刘亦凝和马凌风的脸色却为之一变。
薛畅挥手一剑刺出,通常长剑刺破空气会发出“唰唰”的响声,然而这黑剑却发出低沉的呜鸣,仿佛闷鼓敲响,让人心头发沉。他连刺五剑,动作相当迅捷,但总给人一种滞重感。
“哥哥好像使的是落英神剑。”在一旁的薛雨婷看出些端倪,却又不敢确定,因为薛畅使得有些随意,这几个招式有点似是而非。
马凌风听见了,冷笑道:“如此错漏百出的剑法也配称神剑!”
他话音刚落,就听刘亦凝咦了一声:“分光剑法?”
只见薛畅挥剑之间同时出现了好几道剑影。
“不是分光剑法。”叶紫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场中,嘴里说道:“他一次出现六道剑影,呈梅花状分布,和分光剑不同。”
须知分光剑法是以一化三,虚实相间,在快速的对抗中令人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而中招;而薛畅所使的剑法却可以以一化六,岂不是更能迷惑对手。
马凌风不说话了。
但很快多余的剑影消失了,因为薛畅出剑的速度在逐渐减慢,但黑剑所发出的呜鸣之声却越发的响了,犹如闷雷在滚动,让人感觉到那黑剑之中蕴含着千钧力道,与之相触只会剑断骨折。
落英神剑原本讲究变化繁复、潇洒轻灵,然而学唱却逐渐将这些繁杂的招式化为简单的刺、斩、削、挡……薛畅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开始他运注内力于剑,只是想展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威力,不知道是不是这柄玄天剑的特性,练着练着,他感觉这剑身越发沉重,不得不调用更多的九阳真气来维持,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将剑法展现的更精细,反而是简单的招式,更能体现威力;另一方面,昨天他与东海剑神战了一场,有些不甘的他夜里进入系统,又与“贺泓蔚”对战了多次,到了他这个层次、又身具乾坤大挪移神功,仅仅一夜之间就有了一些感悟,而今天借这个机会,就将这些感悟融于剑法之中。
薛畅使剑使得尽兴,却导致剑气很快笼罩了整座小院,该剑气不如东海剑神那般精准锋锐,但强横霸道,凡剑气过处,墙上留痕、花折叶落,在场边的叶紫琼等人不得不躲到房屋之中,透过窗户往外看。
在徐熙的大声提醒下,薛畅兴之所至,信手一掷,蕴满真气的黑剑泛着乌光,飞向门旁的院墙,那厚实的砖墙竟然如同豆腐一般,被其一穿而入,只余剑柄在外。
薛畅扭头看向走出屋子的叶紫琼等人,神色平静的说道:“这就是我想说的‘重剑无锋、大小不工’的境界,只是我剑术不精,有错漏之处,还请见谅。”
马凌风作为昆仑派年轻一代的俊杰,不缺乏眼力见识,即使他再高傲,也自知如此强横的剑法威势自他待在昆仑派的这些年间就从未见人使出过,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叶紫琼则是一脸惊喜:“薛掌门,一年不见,你的武功竟然精进到这种高深的地步,相比罗师叔、唐师叔他们也不遑多让,实在是令人赞叹,难怪你要独自创立逍遥派!”
对于叶紫琼夸奖薛畅的话,刘亦凝难得的从心里表示赞同,没有半分想反驳的意思。
薛畅面带微笑,不好意思立作回应,转身去取插入墙中的剑。
他原本以为会较难拔,所以运劲于手,谁知握住剑柄,竟然轻松的抽了出来。
而随着黑剑的抽出,整面院墙竟然像是失了支撑,瞬间出现多道裂痕,化作无数碎砖垮塌下来,扬起的尘土扑了薛畅一身。
薛畅猝不及防,咳嗽连声,急忙屏气后掠,到屋前的台阶方才站定,抹去脸上的尘土,又擦了擦黑剑,递给叶紫琼,歉然的说道:“本想试一下这剑,没想到却把墙给搞塌了,这实在是……还望见谅!”
叶紫琼呆望着前方院墙的那个大豁口,半晌才喃喃说道:“我想我刚才说错了,薛掌门的武功恐怕已经胜过了罗师叔他們,也许只有三爷爷才能与你一战。”
“呃……叶门主过奖了,之所以会有这惊人的声势,不过是沾着玄铁剑的霸道而已。”薛畅想了想,才想到这样一句表达谦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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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紫琼突然展颜一笑,犹如春花绽放,让薛畅眼前顿感明媚:“多谢薛掌门如此贵重的礼物!也更感谢你的精心指点!重剑无锋、大小不工,我记住了,虽然要想练到这等境界可并不容易,但我会努力达到你的期望!……至于说那堵墙,和你所传授的武学相比,不值一提。如果你能多一些指点,把这宅院所有的墙都毁了,我也不在意。”
薛畅哈哈笑道:“我对剑法也就这点压箱底的认识,再多就真没有了。”
马凌风见薛畅和叶紫琼谈笑风生,心中暗恨,但刚才已经见识了薛畅武功的厉害,没敢再冒然去招惹,以避免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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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叶紫琼还要忙着去拜访其他到访的门派和武林人士,所以在和薛畅又畅谈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得不带着两柄玄铁剑告辞离开。
当天傍晚,上官逸、周乞傲、耿珀再次登门拜访,与之同来的还有罗大锤。
为了回报之前薛畅在薛府对他们的盛情款待,耿珀让手下带来了一桌特地为逍遥派准备的好菜,而罗大锤则带来了几坛好酒,准备与薛畅一醉方休。
当然他们也问起了:“为何墙上会突然多了一个大豁口?”
薛畅深知身处异地还是要尽量保持低调的道理,所以事先就说服了徒弟们,编造了一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薛畅带着徒弟们和周乞傲、罗大锤他们四人同坐一桌,品尝美食,畅饮美酒,谈天说地,热闹异常。
到了最后,除了没喝酒的薛雨婷,就连从未喝过酒的薛五也被灌醉,一改以往的少言寡语、变得多嘴多舌,最能喝酒的罗大锤也变得醉醺醺的。
等他们几个摇摇晃晃的离开之后,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薛畅一坐而起,将薛雨婷吓了一跳。
原来薛畅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暗中运转九阳神功作弊,还保持着头脑清醒。尽管铁血长河门值得信任,但薛畅觉得自己作为一派之长、带着徒弟们身处外地,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于是,他带着妹妹将喝醉的徒弟们搀回房休息,又简单清理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庭院,最后在疲乏中陷入梦乡。
第二天,由于铁血长河门都在忙着筹办庆典,暂时没有精力派人来把墙修好,因此逍遥派所住院落围墙的大豁口成为了这片住宿区的一景,凡是路过和散步的武林人士多会停下来、看一看,甚至同院落里的逍遥派弟子们攀谈,这倒让薛畅借机认识了一些荆湖的武林人士。
随着叶紫琼生辰的临近,不断的有武林人到来,这片住宿区变得热闹起来,有交情的武林人士之间相互串门,增进感情。
即使逍遥派新建、认识人不多,但在飞鱼帮的牵线搭桥之下,同来访的担山帮主李长乐变得更加熟络,同时也还认识了洞庭水帮和汉阳邓家堡的一干人等。
由于来的人太多了,耿珀所负责的厨房压力骤增,甚至到了下午还求助于薛畅,所以薛畅这一天几乎没有闲着。
第三天正是叶紫琼的生辰。整个铁血长河门驻地披红挂彩,鼓乐喧天,弟子们的红色装束也焕然一新,喜气洋洋的迎接到访的宾客。
叶紫琼和叶三吸取了铁剑门的教训,将整个成年封爵仪式举办地点定在了府邸内地势开阔的广场,这曾经是荆湖巡武司用来召集武林人士的地方,足以容纳上千人,而贵宾们则安排在广场前方、地势略高一些的观景台上。
徐熙领着师弟师妹们、跟随飞鱼帮来到广场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松散的站立在两侧,中间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直抵前方的观景台。
在广场边缘迎接宾客的上官逸迅速迎了上来,先同韩叶秋寒暄了几句,然后让手下领着飞鱼帮众进入广场。
“你师父呢?”上官逸疑惑的问徐熙。
“我师父又去厨房帮忙了。”
“这个耿师叔到这时候了还添什么乱啊!薛小弟怎么能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呢!”上官逸随口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