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细响声响起。
安然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是目瞪口呆,坠崖一事怎么可能就如此轻轻揭过?
她太了解姐姐了。
姐姐是那种,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你若是对我不好,我就跟你划开绝对的距离。
说实话,师尊做的那件事绝对是超出了姐姐的底线。
虽然很真实,但又很假。
“绫儿,师傅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嗯。”风沧澜哽咽应声,泪水盈盈的秋水眸中却无半点伤心之意,反而闪烁着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绫儿。”云琊将人推开些,修长手指拂过脸上的泪痕。
因为白化病的原因,他的皮肤跟他的白发几乎一样的白,白的能看到血管纹路。
平日里也是清冷如雪、让人仰望的存在,此刻却因为眼梢微红,多了几分脆弱感。
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破碎。
丝毫没有那站在雪山之巅,叫人仰望跟心生敬慕的存在。
“是师傅对不起你,师傅会弥补你。”
“呜呜。”风沧澜只哭泣抹泪,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是的,你需要弥补。
那就让我借助你的名义,在混乱中捞一波吧。
“好了好了,绫儿不哭。”
云琊小心为其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之后就在府邸歇着,这里你永远都是你的家。”
家吗?
风沧澜心头嗤笑一声,她的家在星云大陆。
“好。”她小声回应,“师傅,我跟安然就先回去了。”
“等等——”
云琊骤然出声,紫罗兰色的瞳仁掠过带着无聊面具的夜孤。
他转身走到风沧澜跟前,清冽的声音各位的温柔,“绫儿是大姑娘了,可不能仪容不整。”
说着就抬手替其擦泪,风沧澜下意识后仰,但下一瞬生生控制住了。
静静站着让对面擦泪,乖乖巧巧。
夜孤捏着的手越发的紧,视线掠过举止暧昧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握紧的双手疯狂发抖,残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控制着没有上前,将两人硬生生掰开。
云琊擦泪,淡紫色的瞳仁却注视着夜孤,将对面的愤怒尽收眼底,在那死亡的凝视下,垂首在风沧澜额头上落下一吻。
夜孤瞳孔骤然放大,眸中戾气横生、煞气翻滚。
风沧澜也被云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连连后退,她一手捂着额头一脸怪异的看着云琊。
他这是做什么?
“师傅,我先回了。”怕后面再出什么事控制不住自己,风沧澜捂着额头跑着离开。
凤安然双眸瞪的宛若铜铃,嘴巴长得能塞进一颗鸭蛋。
这……
这……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师尊亲了姐姐?
师尊不是不喜欢姐姐吗?
这什么跟什么啊,大人的感情真难懂。
收回晦涩的目光,安然快步追向风沧澜。
一阵热浪被风带过,吹的长廊上对立而站的两个人发丝飞扬。
二人一黑一白,画风诡异。
空气中,煞气弥漫,戾气四溢。
“夜孤大人……哦,不。”云琊浅浅开口,那双淡紫色瞳仁仿佛看穿了一些,“宗正昱。”
“你……这样做就不怕绫儿知道后……”说到此处他故意停止,因为风沧澜刚才的话他对上夜孤也未有半分退缩,“绫儿最厌的就是欺骗。”
“说实话。”他慢步而去,“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
“你跟绫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他在做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旦成功你让绫儿怎么办?”
“长痛不如短痛,你跟绫儿还是……”
“自作聪明。”低沉的声音将其打断,毫无波澜,没有起伏。
云琊脸色骤然一僵,“您……怎么会……”
“你师父聪慧过人,偏偏有你这么个徒弟。”
“您……”云琊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先找风沧澜,再来找宗正昱。”
“云琊。”
低沉的两个字犹如带着千金重,压的云琊背脊微僵,“不要自作聪明。”
“另外……”他淡淡抬眉,深黑瞳仁不见之气的戾气翻滚,只剩下平静无波。
双眸古井无波,湛黑而深幽,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轰——”
一声巨响传开,云琊被强悍的灵力震的后退三步,口溢鲜血。
鲜红色跟他白的不正常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堪堪站稳。
“即便是本座如今只能使一层功法,也够捏死你。”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
话音未落,人转身离开。
云琊捂着胸口仰头,“您这样做是为什么?”
“您不会不知道,师弟计划一旦成功会怎么样。”
“现在您最应该的就是跟绫儿保持距离,最好是永远离开!”
“本座做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云琊心有不甘望着那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吼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您已有心上人何故如此?”
夜孤离开的背影一顿,幽幽转身。
二人遥遥相望,云琊半分不带退缩直视对面压迫性极强的视线。
“若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颜面上,你如今该是跟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磁性的声音徐徐响起,对视的淡紫色瞳仁猛然一颤。
上界那些人一般了。
上界……
几万年前,他还是幼童,亲眼目睹的天变成了泣血的红,万兽哀鸣。
血腥味弥漫整个天地间,上界被屠无一生还……
视线聚焦那早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他一颗心狂颤。
他……他怎么就忘了!
弑神的那些残忍的画面!
他可是屠戮上界的……
苍白的手捂着胸口,淡紫色瞳仁闪烁着不安,绫儿在他身边更是为危险。
尤其……绫儿还是宗正昱的心上人。
他会不会……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绫儿……
不不不!
绫儿不能有事!
云琊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离开。
夏日炎炎,阳光刺目。
风沧澜回到原本的宫殿厢房,坐在铜镜前一遍又一遍擦拭被亲吻的额头。
雪白的肌肤被擦的隐隐发红,她怒拍一掌梳妆台。
铜镜中身后无端出现一个人影,风沧澜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