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宴知遇得知真相【完】
明司衍低头跟她对视,面无表情,眼里隐隐有燥意。
“是懒得解释,还是觉得我不配得到你的解释?”
男人眉骨生的高,稍微往下沉,就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能吓哭隔壁小孩
像是裹在漂亮皮囊下的怪兽,美丽而危险。
今昔心头冒出火,抬脚踹了踹前面座椅。
明风感觉到后方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急忙把挡板降下来。
然后就从后视镜里对上两张同样冷燥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安静。
像是山林里彼此较劲的两头猛虎,谁都不肯低头。
半响,今昔率先开口,“停车。”
明风下意识的刹停在路边。
今昔推开车门下了车,背影都带着说不出的杀气。
明风吃了一惊,“三爷,今小姐要去哪?”
明司衍眉心隐隐浮动着戾气,心里邪火逼人,看也未看一眼,冷冷道,“她又不是没长腿,想去哪就去哪。”
每次一有矛盾,今昔永远是先跑的那个。
明司衍可以不厌其烦的把她抓回来,捆在自己身边。
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别人。
而且此时这种情况下,他和今昔都不适合待在一起。
容易打起来。
明林指着窗外,“今小姐拦出租车走了。”
明风问,“三爷,要追上去吗?”
“不用管她。”
明司衍面无表情的说,遂然也推开车门走下去。
明风明林对视一眼,紧跟着下了车,跟在明司衍身后。
明司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阴冷地瞥两人一眼,“你们跟上来做什么?”
“……”
明风明林两脸疑惑。
他们是明司衍的部下,不跟着明司衍跟着谁?
“暗中跟着她,她要是少一根汗毛,你们也不用活着回来了。”明司衍没好气的说道。
“……”
说好的不用管呢?
*
今昔坐上出租车,司机边往公路上开,边问她去哪。
今昔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她能去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通电话进了过来。
她接听后,对面传来了宴知遇的声音。
“今小姐,能否与你谈谈。”
*
第十军区。
容绥一回来,就被国际刑警大队的总长叫去了办公室。
“怎么样?蛟龙要回来吗?”总长负手而立,缓缓问道。
容绥垂眸,声音恭谨,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正在试图劝说她。”
总长慢悠悠喝了口茶,沉沉的叹了口气,“蛟龙脾气倔,有时候我都会想,是不是当年,我们都……太伤她的面子了。”
容绥眉眼清俊,嗓音冷清,“她杀了应和,这是事实。不能因为她足够优秀,就能不顾战友的命,这是组织纪律,不能为了她全然不算。”
总长也懂这个道理,只是眼里的遗憾是那么的明显,他对着容绥叹了口气,“你说她怎么就得了暴躁症,多优秀的神枪手啊,全毁在这个污点上了,白白葬送了她在这个领域的大好前途。”
若非蛟龙立下功绩累累,就凭她残害战友生命,
容绥抿唇,“总长不必忧心,我已经请到了最好的心理专家,等蛟龙回来,一定可以控制住她的病情,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正说着话,敲门声传来。
总长,“进。”
进来的是第十军区的肖副队,一张国字脸,正气凛然,说话豪放直接。
“总长,容队,你们是打算把蛟龙再请回来?”
总长知道整个第十军区都对今昔杀了应和有很大的意见,他耐心和肖副队解释,“蛟龙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们应该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
肖副队冷哼,“她再强又如何?我们军区也不需要一个高智商的杀人犯来帮我们。”
容绥看向肖副队,眉头微微蹙了蹙,眼低低垂着,眸光微冷。
对于今昔,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说她什么。
“只有蛟龙能覆灭食人花团伙。”
肖副队道,“食人花杀人案不是已经结案了?这两年没有蛟龙,我们不还是一样可以逮捕罪犯?
你们都知道蛟龙她有病,病得不轻,她就不适合做我们这种工作!她发起疯来比罪犯还要可怕,为什么非要请她回来?!”
“你懂什么?”总长睨他一眼,嗓音不轻不重,却很有力量,“食人花杀人案的图腾在S洲那边又出现了!”
肖副队问,“食人花团伙不是已经结案了?怎么又冒出来新的食人花团伙?”
总长,“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们在杀人之后,故意在现场留下代表他们的图腾,和之前的食人花杀人案一模一样,初步估计,是新的犯罪团伙,换了个地方,模仿作案。”
容绥猜测,“也有可能是第一批食人花团伙的余孽。”
总长愁啊,摸了摸快秃的脑门,“你们都知道食人花的案子,过去十年都没有人能破获,全靠了蛟龙卧底才能覆灭。
这批在S洲模仿食人花的新团伙,简直和之前的食人花的作案流程一模一样。
S洲那边的刑警已经被害死不少了,简直毫无办法。”
“第一批食人花团伙是从国内被发现的,现在有人模仿去了S洲作案,那边的刑警把压力给到了我们这里,说是从国内惹出的祸乱,必须让我们负责。”
闻言,肖副队面色青白,说不出话。
总长道,“蛟龙是你们第十军区得罪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回来解决这个案子,过去的事情别提了。”
“给蛟龙机会,就像从未发生过。”
*
半小时后。
今昔来到京城市中心的一个咖啡馆里。
宴知遇提前定了包厢,和高子瑜一起在里面等。
今昔被服务员带着进来。
高子瑜刚从医院出来,双手绑着绷带,看见今昔的时候,眼睛里的恨意铺天盖地砸向她。
宴知遇起身给今昔拉坐姿,温雅有礼,放轻声音,“今小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就给你点了个拿铁。”
今昔随意坐下,表情不爽,“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宴知遇面对能当他女儿的小姑娘,心底深处竟然鬼使神差有种心虚的局促感。
他只当是自己没睡好,对上女生那双又黑又亮的杏眸,提前斟酌过的话语脱口而出,“今小姐,宴某今日找你,是想与你和和气气商量一下,能不能撤诉,放子瑜一码。”
今昔挑了挑眉,本来就心情不好,宴知遇撞枪口上了。
她冷笑,“我过
宴知遇正视看她,从容不迫,有意无意的释放出当家之主的威严,“子瑜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她已经为此受到了惩罚,只要你愿意撤诉,我会送她出国,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今昔毫不客气道,“宴家主出尔反尔这一套玩的很溜,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又是一通屁话?”
宴知遇噎住。
高子瑜没忍住站起来,面色难看,“今昔,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撤诉是给你面子,不然你真以为我们告不过你么?”
“子瑜!”宴知遇拉着高子瑜坐下,无奈的安抚道,“不是让你冷静下来,好好和今小姐商谈吗?”
高子瑜委屈,“舅舅,我的手都不能用了,我找谁评理啊!”
宴知遇纵然心疼,在理智尚且还在的时候,也要以大局为重。
他思索了一下,对今昔客气的开口,“我今天找你,不是怕你不撤诉,只是不想事情闹得很难看。
毕竟我和明家是有情分的,我父亲并不愿意与明家闹到法庭上去,私下能和解,是最好不过了。”
宴知遇哪怕再疼高子瑜,也得顾及父亲的颜面。
“如果你觉得可以,我让子瑜跟你道歉。”这是宴知遇为了父亲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在高子瑜已经受到惩罚后,再让她和今昔道歉,他自认很对得起今昔了。
高子瑜不想道歉,但是来之前宴知遇劝了她很久。
就是简单的说一下对不起,就能保留住宴老爷子和明老夫人的情分,为了宴老爷子,是值得的。
高子瑜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今昔根本不吃这套,似笑非笑的说,“道歉可以,她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头,”
宴知遇脸色大变。
“今昔,你想逼死我吗?”高子瑜气的尖声大叫,毫无初见时的优雅姿态。
可不是吗?
她的手废了,不能炼药了,名声也被搞的一塌糊涂。
高子瑜完完全全就是被今昔逼疯的。
“今小姐,你再任性,也该有个度。”
“你暑假后就要去京大报道,以你的炼药才能,应该会选择医药专业,而国内的医药产业链,是宴家的天下,如果你还想在这个行业做下去,就应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宴知遇沉着脸说,道歉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跪下磕头。
那是对天地,对父母才能做的行为。
让他看着高子瑜对今昔磕头下跪,如此侮辱,赎宴知遇无法接受。
哪怕明老夫人出来要求,宴知遇也不会同意。
“看来今小姐不愿意和解,那这张传票,你收好。”
宴知遇失去了所有耐心,收起所有的宽和,冷脸推了传票到今昔面前。
他站起来,近乎居高临下的俯视今昔,说道,
“商界有一句话,叫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明明有着高智商,却缺乏社会经验。
真不担心将来有什么变故,脱离了明家庇护,还有谁能捧的起你一身傲气。”
今昔坐着没动,只轻轻偏头,看了眼宴知遇,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唇,又点点头,“行。”
*
宴家。
宴宁青拿着密封文件,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
客厅里。
宴知遇正和几个外国人用英文说着什么。
宴宁青听懂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宴知遇和对方交谈完毕,再亲自送人出去。
宴知遇回来后,发现宴宁青还用一双冷眸幽幽的注视他,仿佛见鬼一般。
“你看什么看?”宴知遇对自己这个冷血的大儿子没有半点好脸色,“你自己不顾亲情不管子瑜的事,还不乐意看我管了?”
宴宁青神色阴沉,“你不是带高子瑜去和今昔道歉了,结果怎么样?”
提起这件事,宴知遇就脸色难看,“她让子瑜给她下跪磕头,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宴宁青捏了捏手中的文件,语气略有几分古怪,“所以父亲您就去请了国际金牌律师团队,要和今昔对簿公堂?”
“她不愿意和解,除了对簿公堂,没有别的办法。”宴知遇这段时间处理这件事弄的心力交瘁,揉了揉额角,无比疲惫的说,“今昔年少轻狂,自以为拿着那些不痛不痒的证据,就能送子瑜去坐牢。我刚刚已经让国际金牌律师团队给子瑜换了国籍。”
国籍一旦改变,主导权,就回到了宴家手里。
高子瑜的双手被废成了一级残废,也能成为他们反控的证据。
到时候对簿公堂,能打个平手。
今昔想送高子瑜去坐牢,那不可能。
宴知遇说着,瞥了眼楼上,低声道。“这件事,你瞒着你爷爷,别跟他说,免得刺激他。”
毕竟这样一来,明宴两家彻底撕破脸。
“你还知道会刺激到爷爷。”宴宁青语调阴阳怪气,“要不要儿子夸父亲一句孝出强大?”
宴知遇察觉到儿子态度不太对劲,没跟他计较,眯起眼道,“子瑜还年轻,她的手已经残废了,如果再让她去坐牢,
那她以后怎么办?她的人生就毁了!”
宴知遇还没说完,宴宁青猛地一下拔高声音道,“那今昔呢?她就不年轻吗?
她还比高子瑜小,还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女孩!”
“高子瑜捅娄子,有你千方百计给她兜底,为她脱罪,今昔的背后又有谁为她奔走?
如果当初高子瑜计划得逞,今天双手被毁的是今昔,失去清白的也是今昔,你明知道,今昔是联考状元,她那双手多珍贵?又有谁能为她痛失的代价买单?!”
宴宁青从未如此失态过,清冷的眼角一片薄红。
一想到今昔遭遇的不幸,他心疼的身体都在抖。
宴知遇怔怔的看着他。
过了会,声音低哑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人都有私心……我确实没有这么大义,能为了外人,送亲人去坐牢。
宁青,你很像曾经的我,可你也应该最明白,我为什么不想面对曾经的我。”
宴宁青用力闭了闭眼睛,压下涌出眼眶的滚烫,又睁开,“父亲,不要把你对姑母的补偿用到高子瑜身上,你这是在侮辱姑母。”
宴知遇被戳到痛处,脑子空白一瞬,迅及而起的燥郁化为怒火掌控他的理智。
他拎起茶几上的杯子,砸向宴宁青。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宴家的事情从此跟你无关,你马上滚!”
宴宁青被茶杯砸的往后踉跄几步,额头的血淌下来,洇湿他的面颊。
青年舔了舔滑落唇边的腥味,惨然的低声,“爸,你上次说今昔前途似锦,即使遭遇不幸,最后也没有任何损失。那你怎么不想想,她的处境,命运没有给她失败的机会。”
宴知遇看见儿子脸上的血,心口剧烈的疼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走上前要检查他的伤势,“宁青,你没事吧?”
宴宁青后退一步,失望的说,“父亲,如果姑母还在,她的亲生女儿被您这般糟蹋,她会不会恨不得没您这个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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