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苏蜜在京州的夜色中搓手手。
外卖小哥进去半天了还没出来。
不会是没戏了吧……
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她快顶不住了。
正这时,却看见酒店的旋转玻璃门一个猛的旋转,一袭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每一步都又焦灼又快速。
仿佛踩在人心上。
夜色下,霍慎修穿过马路,大步走到苏蜜跟前,目光便停驻在了她被冻得红通通的小脸上,牙齿顿时一紧,暂时顾不得别的,脱下外衣便过去,罩在她身上,将她裹得紧紧,牵起她小手就朝酒店走去。
这一牵,才感到她的手冷得跟铁一样。
刺骨的寒。
她呼出来的气息,也都是雾色。
男人脸色更加阴郁,却不动声色,只将她外套往上拢紧。
苏蜜被他牵着,进了酒店,上了电梯。
电梯内,安静下来,她才开口:“霍慎修,我……”
他不等她说完,打断:“在外面等了多久?”
她抿抿唇:“中午开始等的。”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过,一开始你可能在飞机上,关机了,后来,是容秘书接的,她说你在跟大客户开会。再后来,手机摔坏了。”
他全都明白了,眸色更是晃过一道幽冷,却更是握紧了她逐渐转暖的小手,边搓揉着继续给她取暖。
电梯在25楼停下来,门打开。
苏蜜的腿还没迈出去,便感觉一个悬空,被他拦腰抱起来。
他横抱着她,朝自己房间走去。
容淳儿一直在走廊上等着,眼睁睁看见霍董抱着苏蜜出了电梯,呆住片刻,走上前:
“霍董……”
“滚回潭城去。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这会儿没有闲工夫找她。
容淳儿听见他下了寒气的声音,心惊胆战,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此刻的语气意味着什么。
他已知道她故意隐瞒他,不让苏蜜找他。
已是暴怒到了极点。
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直到套房门‘哐’一声,关上,她顺着墙壁往下滑落几寸,才失魂落魄地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
…
套房里,霍慎修把怀里的人放在沙发上,去倒了杯暖气升腾的红茶给她,又半蹲一旁,将她一双小手攥在掌心搓揉:
“还冷不冷?”
恒温的室内,让苏蜜手脚早就回了暖,抿了口热茶,身上每个细胞都舒展开了,看着他,点点头。
他揉了揉头:”怎么这么急来京州找我?小酥宝还没好?”
能让她千里迢迢飞来京州找自己,十有八九和小酥宝有关系。
苏蜜摇摇头:“烧退了。今早已经出院了。”
霍慎修眸子一动:“那有什么事吗?”
她再次抿了口浓香甘醇的红茶,鼓起勇气,放下杯子,盯着他:“……没什么,就突然想你了。”
他眉峰狠狠一跳。
她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狂喜的心情却又一瞬间刹住。
虽然这两天因为小酥宝生病,她对他态度似乎好了些。
但也不至于来个180°大拐弯。
突然就送上门来。
他太了解这小女人的性子。
他稳了稳激动的心情,摸了摸她秀发,往下滑了一点,反抱住她纤细的后颈:“蜜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覆在她后颈皮肤上,让她就像被火星点着了一样,忽然间娇软的身子就往前一倾,送入他怀里,一双手臂牢牢抱住他骏伟窄腰:
“……二叔,还是有点冷,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二叔。
这称呼,他有多久没听到了?
她声音娇娇绵绵,有与生俱来能摧毁人心的诱惑力。
他血管收紧,青筋直跳。
失去了任何判断能力,管她是为什么而来,将她打横抱起来,便朝床那边走去。
她感受到他逼迫而来的野兽气息。
悍然,占有,霸道。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虽然知道自己飞来京州,就是为了和他……
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有点儿慌乱。
可能是四年都没与他这么亲近了。
尽管连孩子都为他生了,可时光,带给她对他身体的陌生感。
她感觉自己的外衣被一层层剥离,就在最后一层裹身的内衣快要被脱去,心生畏惧,下意识便抬起纤嫩的手,抵在他热汗蓬勃的胸膛上:
“二叔,你这里有酒吗?我想先喝一点。”
他撩开她额头上被香汗黏腻的发丝,俯下头去吻了吻,安定她心情:
“怕?”
她点点头。
他忍住火急火燎,下了床,敞着衣领,走到厅内的酒柜,拿出酒店套房里为客人准备的红酒,倒进酒杯。
苏蜜跟出来,看一眼酒柜边的男人,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崩开,隐隐露出胸肌线条。
象征着荷尔蒙气息的喉结沾染着热汗。
倒酒的姿势也是那么性感,流畅,魄力十足。
她本来是想靠酒来壮胆子,等会儿和他欢好能不那么紧张,此刻却发现,……
怕是怎么都躲不开这男人满天飞的雄性荷尔蒙。
她避开眼神,拿起红酒,晃了一下,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男人靠在酒柜边,关注着她喝红酒的样子,眼神却逐渐发沉,似乎如有所思。
喝完最后一口,苏蜜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勇气也涨了,反扣住酒杯,走到他面前:
“二叔……我可以了。”
他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没做声。
苏蜜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主动伸出手扯住他衬衣一角,软绵绵中添了几分勾引:
“二叔……”
他却抽出手,反抱着她后脑,让她抬起脸看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想跟我上床。”
苏蜜脸一动,正对上他黑黢黢的深邃睿智眸子,却还是抿抿唇,一派懵然无辜:“二叔,你说什么……”
这幅楚楚的作态,哄别的男人是可以的。
想骗他这种老狐狸,难。
“你刚嫁给我时,讨厌我,每次跟我上床之前,都会用酒精麻痹自己,灌醉自己。后来,再没这样了。”他一字一句,揭穿她的真实心思,“你现在又喝酒了,就代表你并不是真心想跟我上床。”
苏蜜没说话了。
他沉了眸色,却并不生气,只兜住她后脑勺的手指更紧了些: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你来京州找我,到底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