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岩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我的手机一向都装了最先进的反窃听反跟踪程序。没人能监听我的电话。”
尤其是每次和厉曼瑶私下的通电话,更是加密处置。
哪怕再厉害的黑客,也攻克不了。
厉曼瑶舒展了容颜:“你做事,我哪有不放心的?你永远都是我最有力最强大的靠山。”
电话那边,薛岩腮颊微微咬紧,似乎克制着这番话带给自己的激动,半会儿,才挂了电话。
厉曼瑶远眺着露台外的景色,陷入遐思。
刚刚对万滋雅还说,自己若失去了优势,就用对手的弱点来攻击对方。
眼下,现成的机会,就送到了面前。
苏蜜居然很难怀孕?
那就好办了。
她长长吁了口气,唇边展出一缕志在必得。
……
今晚霍慎修回来得很早。
苏蜜刚吃完晚饭,就听见房间门开了,步履声渐近。
霍慎修进来,看见她刚吃完饭的样子,脱掉外衣,丢在沙发上:“吃完了?”
因为那次阿娴下毒的事,霍慎修对她的饮食很精心,尤其是看她又非要留下来,干脆就找金凤台借调了身边的一个老仆人,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老女仆在拿督府做了快四十年,是金家的老家人儿,算是金凤台的乳母了,比厉曼瑶还要进金家早,一直照顾金凤台。
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又没有子女,才被金凤台养在拿督府里颐养天年,为人忠诚可靠,性子也谨慎,除了金凤台的话,谁都不听。
金凤台虽然觉得霍慎修有些夸张了,却只当儿子是被那次苏蜜被投毒的事吓到了,没多说什么,让老乳母去专门照顾苏蜜。
霍慎修请老乳母每天单独给苏蜜做饭,亲自端上来,中间不可过别人的第二道手,就连餐具也必须准备独一份,每次使用前后都得消毒清洗一次。
当然他也知道,厉曼瑶就算再毒,只要不笨,应该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
如果苏蜜再一次被下毒,这次肯定能查到她身上。
所以,下毒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
然而,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依旧让老乳母每样事都亲自过目一次。
老乳母知道他是拿督最疼爱的长子,一一应下,绝不敢有半点不小心。
苏蜜点头:“嗯,奶奶刚端上来给我吃了。你呢?”
这几天,她习惯性叫老乳母一声“奶奶”。
“在外面吃了。”霍慎修走过去,抬起指尖蹭了蹭她鼻子。“先去洗澡了。”
苏蜜倏的一下拉住他袖口:“二叔。”
他一疑:“怎么了。”
苏蜜试探:“你没话想跟我说?”
今天是他取婚戒的日子。
一整天,她都在等着他回来,将婚戒送给自己。
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却直接去洗澡?
还是没提婚戒的事……
霍慎修眉心一动:“有话跟你说?你想说什么?”
苏蜜见他全然不知情的样子,一时心乱了。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自作多情了?
他那婚戒,真的只是帮人买的?
亦或是,他还没准备好,打算礼服都准备好了,再一起跟自己说?
甚至是……
最后一个原因,她有点不敢想,却又不得不这么想。
她控制住有些乱的心思:“没,没什么……你先去洗澡吧。”
霍慎修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却并没动作,托起她下颌:“你到底怎么了。”
她很想直接问出关于他去洪古记订制婚戒的事,但又不敢问。
她从没觉得自己胆子这么小。
太可笑了。
最终,才将他手轻轻扯下来:“……没什么,真没事。就是在家里关久了,有点精神不好,内分泌失调吧。”
他倾近她耳边,邪气戏谑:”需要我给你调节一下内分泌吗。”
她脸蛋一热,捶了他一下。
他这才将手掌覆在她头顶:“蜜蜜,要不你先回国,好不好?我迟些一定会来。”
她心头重重一跳,忽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大手掐住自己脖子,空气进不来。
她以为他最近准备婚戒礼服,是准备跟自己公开婚姻,甚至在父家这边举行婚礼,公开自己的身份……
可他这一句话,明显就说明,她猜错了。
如果他想跟她在这里办婚礼,怎么还会提出让她回国?
她心跳急剧,大脑一片空白。
既然他根本无意与自己操办婚礼,公开与自己的婚姻,那么……
他订制婚戒,还找柜员询问婚纱礼服行,做什么?
她后背发汗,唇齿挤出声音:“你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去洗澡。”
霍慎修见她反应不这么激烈,并没马上拒绝自己,释然,揉揉她乌发,转身进了浴室。
她看一眼他沙发脱下的外衣,刷的起身,走过去,手滑入他口袋。
没有。
又滑入他衣服内袋。
摸到一个硬中带软的四方形物体。
是缎面的。
她呼吸定住,缓缓拿出来。
是首饰盒。
他今天去取了那枚订制戒指。
她想要打开,却又不敢。
仿佛面前的是潘多拉盒子,打开会有魔鬼飞出来,但又那样诱人。
最终,她豁出去了,打开首饰盒。
一枚订制的女式钻戒赫然出现在眼前。
款式简洁却不简单,手工艺高超,一看就是名家制作。
她颤巍巍拿起来。
如果是订制的婚戒,一般上面会刻些新人的名字或者有特殊的符号。
她将戒指旋转了一下,借着灯光,看到戒指内凹槽处果然刻着两个拼音——
‘HuoWan’
她心脏骤然一紧。
Huo代表他。
Wan呢?显然不是她的姓氏或者名字。
那是——
万吗……
万滋雅?
……
霍慎修出浴室时,看见小女人已经不在外面的客厅了,进了卧室,只见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静得像一根纤弱的羽毛浮在空气里。
一点点动静都听不到。
他脚步一顿。
她很少这样发呆坐着。一般至少也会刷刷手机。
目光再一挪,看见了旁边茶几上的红色缎面首饰盒,顿时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脸肌一个抽动,却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不让她继续留在M国,想让她先回国,就是避免让她看到这些。
她既然非要执意留在这里,那么,也迟早会面对这些。
苏蜜冷幽幽掀起眼皮,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上套着白色浴袍,窄腰被腰带松垮垮系着,领口微敞,胸肌线条隐隐可见。
可此刻,她却没有一丝欣赏春色的心情。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