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那晚在茶舍门口碰到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说的也完全不一样。
她明明说,和霍慎修就是朋友,没什么的。
宋语柔听他喊自己名字,就像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狠狠瞪他一眼,似乎生怕惹祸上身:“别这么叫我,方瑞珩,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也没逼你对我说啊,明明是你自己为了讨好我才对我说那些的,我也提醒过让你遵守职业道德,可你不听啊……”
她不能在霍慎修面前破坏形象。
不能显得自己很八卦,暗中打听他的事。
只能将脏水泼在方瑞珩身上。
方瑞珩听她说着,气得伤口都在发痛。
明明是她穷追猛打,不停讨好自己,亲近自己,他才一时没把持住,跟她说了霍慎修的事,现在竟说翻脸不认人,成了自己主动说的?
他还生怕她也跟自己一样,被霍慎修秋后算账。
而她,其实心里喜欢的是霍慎修,只生怕自己被霍慎修怪罪。
这才知道自己的女神是个什么人。
一腔痴心竟是喂了狗!
他一咬牙,反唇相讥:“明明是那晚你主动喊我,问我关于霍慎修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方便跟你说,你却还穷追猛打,纠缠不休,甚至跟我交换了微信……我才告诉你了。现在想来,你那晚恐怕根本就是去跟踪霍慎修的,早就有准备吧……”
宋语柔哪想到裙下臣居然反咬自己一口,脸涨红,却依旧咬紧牙关:“我没有——”
方瑞珩吼道:“宋语柔,亏我们同学一场,我也承认我喜欢你,拿你当女神,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算我瞎了眼!”
霍慎修见两人狗咬狗,互相攻击地差不多了,才一个手势。
保镖走过去,将她膝盖窝一撞。
宋语柔立刻就软绵绵地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板上,疼得眼泪差一点飙出来,又惊又怕:
“慎修,你想干什么……你忘记老爷子临终前让你……”
霍慎修及时打断:“老爷子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不然你的工作室怎么能和霍氏合作?”
“既然喜欢乱说话,那就打嘴巴吧。”
打了个手势。
保镖扬起巴掌,朝着宋语柔娇嫩的脸上扇过去。
一耳光,接一耳光。
宋语柔连被扇三耳光后,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保镖按下去。
方瑞珩正对宋语柔恨得要命,再没帮她求情了,只鼻青脸肿地被保镖押着,在一旁不说话。
不多时,宋语柔的脸被打得肿胀起来,气息奄奄,狼狈不堪,哪里还像个千金名媛。
眼泪鼻涕与嘴角渗出来的血丝,混了一脸。
保镖才在霍慎修的眼色下,停下来。
停下来的瞬间,宋语柔也趴倒在地上。
霍慎修看见方瑞珩朝宋语柔望过去,鄙夷:“怎么,还在心疼?”
方瑞珩这才意识到,霍慎修把他和宋语柔都叫过来,除了想在身体上惩罚他们,更是要诛他们的心。
让他和宋语柔双双在对方面前,尊严扫地。
他脸肌一个抽搐,说不出话。
霍慎修打了个手势:“送方先生回去。”
方瑞珩被两个保镖押着就离开了包厢。
霍慎修站起身,走到宋语柔跟前,直视前方:
“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打听我的私事,还到处乱说话,就不止是打耳光了。”
“宋语柔,霍老爷子这张保护牌,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不要逾越界限。”
“把她送回去。”
宋语柔趴在地上,一个激灵,眼泪生生吞回咽喉内。
看来,她告诉苏蜜关于他在调查小仙女下落的事,他也是知道了。
这次的事,是真的触了他的逆鳞。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他这次的怒火这么大,这样粗暴地对待自己……
他到底是恼怒被人知道他在寻找白月光,还是恼怒苏蜜知道了这件事呢?
还没来得及多想,人被保镖搀起来,朝室外拖去。
室内安宁下来。
霍慎修将剩余的小半杯冷掉的普洱仰头一饮而尽,心头的窝火,经这一番发泄,似乎也好些,后脚走出包厢。
独处茶舍外,韩飞正在车边等他,显然也看到了刚刚被被拖出去来的是方瑞珩与宋语柔,还没缓过神,此刻见霍慎修出来了,才拉回思绪,大步跨过去:“二爷。”
顿了顿,又忍不住:“打成那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方瑞珩到底也是纵横集团的孙少爷。
霍慎修鼻息清凉剔骨:“他自己犯错在前,除非是不想继续开他的私家侦探公司了,不然,他不好意思对任何人说今天的事。”
至于宋语柔,就不会随便对外乱说了。
韩飞也没再多问什么,悄悄观察一眼面前的男人。
比起先前在公司的烦躁,火气小多了。
这个时候劝劝,应该机会大一些。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看霍慎修上去,小心试探:
“二爷,那……还要不要去一趟M国,给夫人探探班?”
坐稳了的男人本舒爽的脸色再次凉下来::“我看你比我还心急,不如你你代我去探这个班?”
韩飞再次噤声,不敢再说什么了。
拍摄几天下来,苏蜜也算习惯了M国的生活。
每天基本上也就两点一线,从酒店到片场,再从片场回酒店。
这几天,国内那边很安静。
霍慎修并没联系过她。
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只有苏谨杭每天发好几条微信问她,习不习惯这边,吃得好不好,去哪里玩了没有。
苏蜜每次只回复,自己赶进度拍摄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外面玩。
来的这几天,基本都是泡在片场。
这天,她坐着剧组安排的车子去了片场。
今天是在市区一家当地的网红露天餐厅取景。
剧组将餐厅已经提前预定下来了。
苏蜜刚到,准备去临时搭建的化妆间弄妆发,一个剧组小姑娘就捧着大一束遮住脸的红玫瑰进来了。
沉甸甸的一大束花,小姑娘走路都有点东倒西歪的,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嚷:
“快让让,小心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