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就叫了,有问题?
就像你,一出生就叫‘霍慕沉’,任何人一出生的名字就定好了,由得我们去问?”秦宴反问。
“也是。”霍慕沉不再多问。
他和秦宴走在宋辞,许星辰身后。
秦宴却突然问:“不,我的名字还是有含义的,孤儿院的院长和我说过。”
“什么含义?”
“等你能解释你名字的含义再来问我。”秦宴突然封住嘴巴,不回答霍慕沉。
霍慕沉说:“暮霭沉沉,当时外公钓鱼时恰好是晚上,见我离开,舍不得我,抒发下思念之情。”
他撒谎了。
因为当时他原来要叫‘霍慕’,结果钓鱼技术不太好的老头,险些让船翻了,多加了一个字‘沉’。
“那霍太太呢?”
“小辞?我母亲起的,唐诗宋辞,字是我给改的。”霍慕沉随意般就说了。
“名字意境不错,你们在一起就是‘此间朝暮不辞你’。”秦宴衷心赞叹。
“多谢。”
霍慕沉瞥他一眼,快步走到宋辞身边,牵起她的手,从她身后把人抱上木马,自己跨上长腿坐在后面。
两人脊背相贴,霍慕沉拉开风衣,让胸膛的温度贴住宋辞,附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心肝儿,我恐怕要输一次了。”
“输什么?”
“回家再告诉你。”
霍慕沉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往后一瞥,就见到秦宴用手捂住许星辰耳朵,帮许星辰搓热。
他目光竟然被灼烧一瞬,快速敛回视线,用围巾套在宋辞脖颈上。
旋转木马很快就开始。
宋辞满脸笑容。
“霍慕沉。”她忽然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只要那些人不伤害,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不报仇了,也许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复仇,只是想铲除掉阻止我爱你的人而已。”
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重生是为什么?报仇吗?
那老天爷给她第二次机会就只是不择手段复仇,简直是太浪费了!
生命的第二次机会是让她好好去珍惜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光。
“好。”
霍慕沉点头,“只要他们不欺负我家小辞,我可以收手。”
旋转木马转了三圈后,霍慕沉颇为大方的请秦宴和许星辰在风景区用晚餐。
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
别误会,怎么会厚脸皮让两家睡在一起呢?
回去路上,宋辞安静的躺在后车座位上睡觉。
霍慕沉安静的开车,目光直视前方,眼神深沉的卷起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指骨扣住方向盘,神色镇定,一直到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
朝暮居。
等霍慕沉开车转进别墅侧街道,身后突兀响起双闪亮光。
霍慕沉从后视镜里看过去。
车牌号意外熟悉!
京城A00000!
不是秦宴,还能是谁?
黑色迈巴赫停靠在别墅四周,霍慕沉开门下车后,走到车后面,轻轻屈起骨节敲动车窗。
秦宴摇下车窗,目光里平静无波,透露不出男人半毫情绪。
“跟过来做什么?”
“再开回家要花费几小时,夜深人静,你家离风景区最近,回你家最方便。”秦宴蹭房时,脸上没有半点羞愧,反而理所当然。
“没地方。”霍慕沉冷脸拒绝。
“你有,除了你心里没地方,哪里都有地方,顺便谈一谈。”
霍慕沉紧眉,“自己挑房间,除了主卧。”
秦宴嘴角翘起,“好,多谢。”
他看向霍慕沉孤寂挺拔的背影,反倒是和传闻里不太一样,性格更偏向外冷内热。
秦宴开车跟进去。
他到来,没引起轩然大波,管家周到的为秦宴夫妻安排房间,考虑到许星辰是孕妇,还特意送去不少孕妇专用,秦宴礼貌道谢。
等到宋辞被霍慕沉抱到房间里,霍慕沉给她脱了衣服,换上睡衣,细细抚摸她乌黑的发丝。
静默在床边坐上许久后,霍慕沉才低头吻了吻她唇角,“但愿是结束。”
话落。
霍慕沉掖好被角离开,前往书房,见秦宴穿上他没用过的睡衣,没有太过违和感,两人身形相仿。
除却面容,两人在行事作风里,更让霍慕沉偶尔产生错觉,他好似在照镜子。
“霍慕沉,你的衣服质感不错。”秦宴勾唇。
“自然,坐。”
霍慕沉坐在沙发里,下巴微扬,不羁与上位者的矜贵自然流露。
他说:“想和我谈什么?”
秦宴单刀直入,“你的心够狠的,前几天霍老爷子死了,你都能面不改色不去参加,毕竟从某种关系上,你们是亲生爷孙。”
霍慕沉:“从生理角度上是,可是刨除这个关系外,霍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霍家犯罪了,和我霍慕沉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愧是聪明人,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秦宴问他。
“很早,从老爷子发现小辞被犯罪团伙抓走虐待,不但不阻止,反而还包容下去,我就开始意识到了,正常人包庇罪犯,而且还纵容了罪犯能是什么人?
受害者只会想躲开,只有从犯且能获得利益的人才会不想让这个产业链爆出来,这也就是老爷子纵容二房在霍家的缘故吧。”
霍慕沉一番话让秦宴淡勾唇。
秦宴拍拍掌,赞许道:“你真的太过聪明,不,是阴险狡诈,所以你的计划从夺取霍家变成不惜一切代价脱离霍家,就是在等,如果有一天霍家沾染上罪行,不会牵连你。
你也够聪明,一直能隐忍到借用我的手除去霍家,才和我说实话!
是担心如果我没能除去霍家,也不会牵连上你,从头到尾你都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就不担心霍家最后把脏水也扣到你头顶!
不过现在霍家倒台,连带背后的家族全都倒台,你的手还干干净净!”
霍慕沉闻言,他冷笑。
就算霍家反水,他也完全不怕!
他曾经和警方合作过,担任过卧底,执行过危险任务,就算退下来也会受到保护。
所以这也是他的又一张底牌,绝对不会出任何事。
当然也不会和秦宴说。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