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把早上发生的事说给客氏,此时他身边也只有客氏能帮着参谋一下了。
客氏听完立时说道:“还保个屁,明摆着是皇上要搞他,姓崔的私底下是不是做什么事让皇上知道了,皇上这么急着办他。”
“难说。”
魏忠贤做思索状,他也知道依附自己的这帮人都是些什么德行,不少人都干过天怒人怨的事,崔呈秀做没做过他也不好说。
客氏哼了一声:“你呀,脑子不好使就别学着人家动脑子,听我的就是了,打今儿起少跟那个姓崔的来往,皇上要搞的人,你保的住?”
听她这么一说,魏忠贤顿时觉得有道理。
皇上要搞死一个人,他魏忠贤护不住,谁也护不住。
想明白了,魏忠贤心事已了,注意力放到美色身上,客氏毕竟是个骚浪妇人,瞧她今天画的妆就知道她不光是来抱怨的。
魏忠贤从后面搂住客氏的腰,一双大手熟练地放到客氏的胸上。
……
当晚,魏忠贤把客氏的话对阉党四虎、五狗说了一遍,着重阐明重点——皇上要搞崔呈秀。
今早的事太过突兀,阉党成员们也搞不清情况,魏忠贤这种说法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阉党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彻底打垮清流,更无法与皇权抗衡,所以,他们必然要舍弃崔呈秀。
至于阉党入阁的事,黄立极已经没问题了,至于施鳯来,皇上毕竟没把话说死,就代表还有希望,就看他们怎么操作了。
商量完之后,众人临走之际,魏忠贤特意叫住他们,冷眼扫视着这帮对自己如君如父的家伙:“今天的事就这样了,你们给咱家记着,屁股后边有屎的,趁早擦干净,万一被人捅出来咱家不给你们兜着。”
“是是是…”
“殿爷说的是。”
众人哪敢说不,至于记没记在心里就不一定了,魏忠贤摆摆手,结束了今晚的议事。
……
清流对付崔呈秀的速度可谓神速,一连天天都有弹劾崔呈秀的折子,被魏忠贤通过气的阉党成员非但不帮着崔呈秀也跟着落井下石。
崔呈秀突然从一个都察院御史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第三天,朱由检下令让锦衣卫前往崔府抓人。
锦衣卫还没到,崔府上的一个下人就把一张纸条塞进崔呈秀房内,正在看书的崔呈秀打开纸条,一看上边的‘锦衣卫’三字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他让人把自己小妾们叫来,第一次带着小妾们来到自己的密室里,他的密室里有三十多平,地上随意摆放着各种珍惜古玩和装满黄金的箱子。
崔呈秀打开一口箱子,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千两黄金,崔呈秀一脚将箱子踹翻,拇指大小的金锭散落一地。
“哈哈哈~”
崔呈秀笑的怆然,走到桌上拿起上顿没喝完的酒坛,揭开红绸布,抱着坛子仰头痛饮,二斤烈酒撒了一斤半,待坛中无酒,奋力将酒坛摔破。
崔呈秀那几个小妾都看呆了,被坛破的声音惊过神来看向崔呈秀。
崔呈秀瘫坐在一口箱子上,看着自己的几个美妾和满屋的黄金古玩,嗤笑道:“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小妾们听话照做,一件件汉魏唐宋的珍奇物品在地上罗列开,她们一边拿,崔呈秀脚步歪斜的走到满地古玩中。
“让你们都瞧不起我,姓魏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咒你全家见阎罗!”
他嘴里骂着,左手抄起一件唐三彩狠狠摔在地上,右手拿起一份王羲之的字帖几下揉成了垃圾。
每走一步都能碰倒几个坛坛罐罐,文人墨客的绝笔之作被他踩在脚下,好不快活。
小妾们都看傻了,老爷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这些东西拿去卖了换钱干点别的不好么?
接下来崔呈秀做了一件更令她们震惊的事,崔呈秀发泄够了,从一个箱子里抽出一条鳄鱼筋拴在房梁上,对几个姬妾道:“地上的东西你们尽可拿走,老爷我去了。”
说完,踢开凳子身体吊在空中,几个小妾吓傻了,有惊叫的,有收罗宝贝的,就是没人去救人。
……
入夜,养心殿内。
朱由检放下朱笔,从一堆奏折中脱身了,在旁掌灯的魏忠贤由衷恭维道:“陛下真是勤奋,先帝爷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从政务脱身,疲惫感便涌来,朱由检拄着额头,摆摆手:“都收了吧,朕要休息了。”
魏忠贤把烛火放下,示意下边人可以把奏折收了,小声道:“陛下,臣今日听到一桩事情,是跟那崔呈秀有关的。”
“何事啊?”
“顺天府报说,崔府发现崔呈秀在密室内自缢身亡。”
“他死了?”
朱由检脩然睁眼,一抹精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之后便是疑惑,“崔呈秀死了”
“正是,那密室内全是金银和被打碎撕裂的古玩字画,据崔呈秀的几个小妾说崔呈秀自缢前一边痛骂陛下与奴才,一边摔打古玩,状若癫狂,想是被陛下免官,受不了刺激就自缢了。”
朱由检坐直身子,“顺天府什么意思?”
“此案涉及朝廷官员,顺天府请刑部定夺,刑部的意思是抄没崔呈秀的家产,从中拿出一部分分给崔呈秀的几个小妾和府上下人,让她们各回家乡。”
朱由检思索一瞬,抬手道:“可以,着顺天府、锦衣卫、大理寺共同查抄崔呈秀之家产,将家产编撰成策后拿来给朕看,朕觉得可以再给崔府的人分一部分。”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