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一秒回了头。
一点扭捏都没有。
转进如风的速度之快让燕雪山不禁感慨,不愧是全银河系转向操作最快的机甲师士！
亚瑟本来就很容易灿烂，这下给点阳光，更灿烂了,一脸期待,好像受宠若惊地看着燕雪山。
燕雪山又想到,军队里那只小狗,每次一敲饭盆,他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人。
已经迫不及待了。
燕雪山一向没有性致，不紧不慢地说：“等我先洗好澡再？”
亚瑟腼腆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洗吗？我给你擦背。”
燕雪山蜗牛探脑袋似的慢吞吞想了下,说：“也行。”
正好让他有时间努努力，酝酿一下。
燕雪山继续脱他的机甲服，臀胯那部分格外不合身,穿的时候就是费尽才套上去的，因为他的屁股上的肉太多了，他得使劲往下扯才能脱掉。
他低头专心脱机甲服，听见就站在他面前的亚瑟那边也发出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感觉就一抬头的功夫，顶多半分钟吧,再一抬头，发现亚瑟已经飞快脱完了，像是艺术家的人体雕塑一样坦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
燕雪山：“！”
这也太快了吧！
亚瑟知道燕雪山多少有点洁癖,不喜欢脏兮兮的,飞快冲了个澡,就把自己泡到浴缸里去了。
燕雪山就站他面前,仔细地清洁,尤其是将要使用的东西,他一脸郑重地仔细洗了，然后冲干净身上的肥皂泡沫,也跨进了浴缸里。
本来这别墅就是亚瑟给他准备的，出于私心，当然是双人浴缸。燕雪山平时不用，懒得泡澡，这还是头一回用。
他打算坐在另一边，亚瑟马上张开怀抱，说：“坐我怀里好不好？”
又补充：“情侣都是这样的。”
燕雪山随之改变方向，坐进他的怀里。
这就有点挤了。
亚瑟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脸颊，说：“可以开始主动了吗？”
“先别催。”燕雪山轻皱眉头，凝重地说，“等一等。我找一下感觉。”
亚瑟嘴上乖乖地说“哦”，但是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怎么忍得住一动不动，悄悄地低头亲亲燕雪山的肩膀，又把他的手握住，摸他的手指跟指缝。
燕雪山说：“不是说我主动吗？”
亚瑟只好把手收回去，说：“好的，我听话，你想怎么碰我都行。”
忍啊忍。忍啊忍。
度秒如年。
燕雪山不知道在想什么，静坐着，还闭上眼睛。
亚瑟问：“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燕雪山摇摇头。
亚瑟心生迟疑，但很快就抛弃了这份迟疑。燕雪山一向说话算话，绝不失言。
他是胀得有一点点点难受，不过，还能忍。
又等了两分钟。
亚瑟再问了一遍。
燕雪山还在酝酿，他想了想之前的流程，问亚瑟：“要我来做准备吗？节省点时间。”
亚瑟兴高采烈、一无所知地问：“什么准备？”没听懂。
燕雪山说：“就是，之前每一次，进入之前的准备。”
亚瑟想到燕雪山要当着他的面这样子，就觉得鼻子有点热，期待地说：“好、好啊。”
燕雪山就转过来，看着他，神情严肃地像是要做什么医学手术似的伸出手，还说：“张开点。”
亚瑟已经在水里抓住他的手，说：“师父，你干嘛呢？”
燕雪山：“？”
“你不是让我主动吗？”
亚瑟记不笑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不是这种主动……”
燕雪山：“那不然是怎么主动？这不就是主动吗？”
他嫌麻烦地说：“太难了。我是精神造成的生理问题，我实在酝酿不出x欲，我in不起来。”
亚瑟：“………………”
一段沉默。
亚瑟调整了下语气，亲了亲燕雪山困惑的眉心，轻柔地说：“怪我没说清楚。”
“我是希望你坐上来。”
燕雪山问：“坐什么？”
亚瑟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嘴唇若有似无地，像是落下暧昧的轻吻。
他说得这样秘密，仿佛这是一件很让人害臊的事。
连一向不害臊的燕雪山都觉得心里怪怪的，他想，他是不是应该害羞一下？但是，他没有这种情绪啊。
只是不由自主地也说话变柔和了一些，回望住亚瑟，点点头：“好。”
他不觉得害羞。
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早说嘛，让他理解错了。他就说，这也太为难他一个性/冷淡了。
模拟阳光的取暖灯照下来。
不像前几次，彼此之间能看得清清楚楚。
燕雪山还是不太会，亚瑟就手把手教他。
他一向是个善于学习的好学生，像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很快就学会了。
只是好像不太能掌握要领。
一切都在让他慢慢融化，又开始迷糊起来。到后面，不知怎么回事，大约是亚瑟觉得他太笨拙，不熟练，失去耐心，把他抱了起来。
燕雪山就顺势偷了懒。
浴缸里，奶白色的洗澡水柔柔漾开涟漪，荡成旖旎的弧度，一波又一波。
燕雪山现在感觉，越发拿捏不清楚对亚瑟的心情。
但起码有一件事是明白了，他们的身体还算合拍。
就算他是个性/冷淡，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大概是因为他生理上其实没问题吧。
翌日。
燕雪山去上课时，才记起来，又忘记问亚瑟什么时候结婚的事了。
他总想问，但是每次亚瑟一来，都会被别的什么事耽搁。
想到这，燕雪山停下脚步。
好像都是一些涩涩的事情。
奇了怪了。
当初他想约定最多一个月一次，觉得那是自己忍耐的极限了，但现在每次只要亚瑟过来，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就发生关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他没觉得不耐烦，还挺舒服的。
燕雪山：“……”
好像不太对啊。
昨天那事一开始，不是亚瑟闯祸了吗？后来是发生了什么来着？
正这时。
身旁路过几个学生，激动地讨论：
“你们有没有看到今天新闻上说的机甲慈善赛！全明星师士阵容！！”
“什么比赛？？”
“我的天……”
燕雪山一路走到教室，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当然，教室里的学生也是。
今天有书面考试，期末考试。
波莉鬼鬼祟祟地摸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激动地问：“我在宣传表上看到您的名字了，您是也要参赛吗？”
燕雪山点头。
波莉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会期待的！我一定买票去看！一定要赢啊。”
只是慈善比赛而已，又不是生死决斗。燕雪山想，不过，不管是什么战斗，他都不会懈怠。
燕雪山冷淡地说记：“好。”提醒她：“快考试了，你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
考完试。
燕雪山去实验田看自己的植物种得怎么样了，刚好撞见宋超在跟父母通讯。
这小矮子之前刚来干活的时候还整天嫌弃田里好脏，衣服鞋子每天擦得干干净净，现在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地穿着沾着泥点子的衣服干活，委屈炸毛地说：“我只要一个门票钱，最便宜那档就行了，求求你们了。”
“……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这不是认错了吗？”
“……要是错过了这回，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了，妈妈。看回放录像是不一样的。”
燕雪山站在他背后的方向，默默地看完全程，看到他抗争无效，站在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在哭。
这时，宋超转过来，看见了燕雪山，被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因为忍着不哭，眼泪都从鼻子流出了，止也止不住，他觉得丢人极了：“你都看见啦？”
燕雪山挺冷酷地说：“在法律上，你的父母只有抚养你的责任。你想要买比赛的电子门票，他们并没有义务一定要给你买单。”
一句扎心。
宋超一秒被弄哭。
燕雪山无动于衷，他都不懂这个小孩为什么突然哭了。
明明挺倔头一小孩，那天被他爸妈混合双打都不哭。
宋超哇哇大哭，哭得好丑，边哭边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燕雪山说：“那就改正。”
宋超哭着说：“但我还是没钱看比赛啊。”
哭有什么用啊？燕雪山可真嫌弃，想了想，很快想到解决方案，说：“没钱就去赚啊。”
宋超渐渐冷静下来，吸吸鼻子：“怎么赚啊？可我什么都不会。”他越说越没底气，他好像就光会开机甲，还开得不怎么好。
燕雪山说：“我不是教你种田了吗？你可以找个农场打暑假工。”
宋超茅塞顿开，本来哭红的脸现在激动得更红了，眼睛亮起来，崇拜地看着燕雪山，重重点了下头：“好！”
宋超知道燕雪山就是开农场的，扭捏地问：“那、那您有认识的人需要招工吗？”
燕雪山想到了乔大叔，但是犹豫了下，要不要把这个小鸡仔介绍去做佣工，笨手笨脚的，作为农场主，他绝不会雇佣这样的工人。他说：“我有认识的人在招人，但不保证人家看得上你。可能得试工几天才决定录不录用你。”
“不过，他是个很好的人，要是他决定录用你了，应当会愿意提前预支点工资给你买门票。”
又补充：“他家的饭也很好吃。”
于是。
在学期结束时，宋超抱着燕雪山送他的那一盆小苗离开学校，拿着燕雪山给的介绍信，兴冲冲地去了k37星球的乔大叔农场。
这回他干活可卖力啦，以弥补他的经验不足，还有农业机甲，他也上手操作得不错。
只是在乔大叔夸他说：“听燕雪山说你是机甲系的高材生？”
他还是羞耻得满脸通红。
如燕雪山所说，乔大叔是个很好的人，好像也是因为思念自己外出读书的儿子，对他挺照顾的，还把儿子的房间暂时给他住，三餐都准备美味的食物。
这天晚上。
他不好意思地问乔大叔可不可以晚上借用一下星际电视，他想看一下银河联邦慈善机甲比赛的发布会。
乔大叔兴冲冲地说：“我也想看呢，我们一起看吧。”
宋超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手机刷讨论，一边等着发布会开始。
各大星际论坛都炸了，还有他所在的【红骑士银河系应援总群】：
记【群友1】：官方禁止了赌/博诶，不许花钱下，真无聊。
【群友2】：不是还有官方投票吗？赶紧的，赶紧去给亚瑟上将投票啊！
【群友3】：好像不一定是驾驶自己的机甲作战啊，只看个人技术，我觉得拿不准。
【群友4】：哇靠，你在这个群里唱衰亚瑟？你是不是隔壁蓝色死神后援会过来的卧底啊？
【群友1】：不是啊，我觉得从数据上来看，确实说不准啊。
【群友2】：真有意思啊，这次比赛是1vs1。不管到时候抽签成怎样都很有趣！我缺德，我想看蓝色死神打红骑士！
【群友5】：我也缺德，我看夫妻打架。
【群友6】：蓝家兄妹相残也很有意思啊！！
【群友4】：我本来想不打乱队形，说我想看炽树跟克里琴斯对掐，但想了想，他们俩估计早就想打一架了。
群友们排队发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
电视上的画面变了，发布会好像要开始了。
宋超赶紧提醒：别聊了，发布会要开始了！
当然，这个发布会是全息投影模式。
银河系那么大，要实地赶到一个地方太麻烦了。再说了，这只是几位师士的余兴活动，谁都不可能特地离开自己的驻地。
但联邦的s级师士光是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在公众场合，齐聚一堂的画面还是非常罕见的。
习惯了。
大家还是成双入对地登场。
宋超在等亚瑟出场，另外，他也很好奇蓝色死神会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
这个话题不止他好奇，所有人都好奇，最近在网上被讨论疯了。
群里全在说这个。
【群友3】：我觉得蓝色死神估计还是不会露面，估计他有什么毛病吧？说不定他长得有点抱歉。
【群友4】：可不是说他跟亚瑟上将很可能有一腿吗？还传说亚瑟上将的婚约者就是他。
【群友2】：都是谣传吧，一开始不只是亚瑟上将说在恋爱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传着传着就成一定会结婚了。造谣，都是造谣，他这种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那么早结婚，而且还是事业上升期。
宋超回：为什么事业上升期就不能跟结婚啊？那假如亚瑟上将非要跟谁结婚的话，我觉得蓝色死神挺好的！非常般配！
群里顿时打起嘴仗。
宋超手指飞快，舌战群傻x。
忽地，坐在他身边的乔大叔突然说：“奇怪了，老婆，你看看这个金发的小伙是不是很像之前在燕雪山的农场里打工的那个？”
谁？
谁在燕雪山的农场里打工？
沉迷骂战的宋超抬起头，镜头正好给到亚瑟一个脸部特写，英俊的逼人。
乔太太说：“是很像啊。”
乔大叔说：“对吧？好像啊，简直像是双胞胎。哈哈哈。哎哟，还正好都叫亚瑟。”
宋超隐隐有种诡异的预感，问：“您说的是什么事？”
乔大叔乐呵呵地说：“就是之前燕雪山的农场里来过一个短期佣工，好像是他的朋友吧，长得跟这个人特别像。”
宋超心错跳两下，才压下自己逐渐荒唐的起念。
八位师士已经陆续登场了七位，亚瑟就是第七位，接下来就是从没在媒体前露面过的蓝色死神了。
他怔怔地想，现在收视率一定飚到超高吧？
乔大叔是个农夫，他不太懂机甲啊战争什么的，这些师士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空去拿了一盆薯条，问老婆要不要一起吃。
电视屏幕里。
亚瑟登场以后，看向身旁位置，记仿佛在期待着谁。
投影的光点汇聚，变成一个人的模糊身影，再逐渐清晰起来。
群里这时的新消息刷新速度也到了顶峰。
【群友6】：出现了！出现了！
【群友4】：好像不是奇形怪状哎！
【群友3】：是个男的！
【群友1】：说不定是个平胸长腿御姐呢？！
【群友6】：行行好，不要带面具。
好像网络不太稳定。
最后这位师士的全息投影身影出现了卡顿。
只大概能看出来是黑发雪肤的外貌。
五、四、三、二、一。
——清晰了。
这时。
群里突然静止了。
黑发黑眸的男人很淡定，冷漠的像是身上缠绕着浅浅寒气，覆盖着不化的皑皑白雪，他一板一眼地说：“大家好，我是阿尔忒弥斯的驾驶师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