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山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两拍,才恢复跃动。
说“没有。”
然后低头想了想,补充证据,极其较真地说“我脑子有病,我不可能有害羞这种情绪。”
亚瑟停顿了下,轻飘飘回答“哦。”
这与他最擅长的战术很相像,都是先闪电般直击要害,一击即退,开始转圜。
像是把才问的那句话给忘了,亚瑟说“师父,你怎么过来看我上课了”
燕雪山说“是来看机甲。”
亚瑟“训练机有什么好看的”
燕雪山“想看。”
燕雪山不再放轻脚步,大大方方地拾级而下,说“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回去了,得做预习功课。你也赶紧回基地办正事吧。”
他不打算在学校耗太久,可以的话,他希望一年就学习完农业基础课程,早点回去重新开始亲手种田。
燕雪山从亚瑟身边擦肩而过。
亚瑟没拦他,只在他将将要出门时,冷不丁地,好心好意地问“师父,正好今天阿尔忒弥斯号运过来了,你想去看看吗那可比训练机甲好看多了。”
燕雪山“”
三小时后。
燕雪山来到织女星太空军事基地。
一艘巨大的太空航舰静静地浮在星空中,四周是飞来飞去的工兵机器,如搭建蚁巢一般向四面八方构筑工事。
走出飞行舱,脚踩在基地内部的合金地板上,让燕雪山有种回到舒适区的感觉。
在农场里种田晒太阳固然惬意,但军事基地能给他以一种充满力量而带来的安全感,在这个军队体系里,他是无比强大的。
亚瑟亲自组建的新队伍里,许多人都是他的旧部下,没有人不认识燕雪山的。
燕雪山一回到基地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每走两步,就碰上一个老战友,一个个都眼眶发红,争先恐后、毕恭毕敬地向他敬礼“燕少校好”
有好几个现在军衔都比少校高了,仍然把自己当成他的下属一般,非常尊敬他。
燕雪山摇摇头说“我现在已经退役了,不再是少校了,不用向我敬礼。”
却得到顽固的回答“不,您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少校。”
燕雪山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人,说“我只是回来看看。”
看阿尔忒弥斯。
亚瑟跟他说阿尔忒弥斯又有进一步的升级改造,可漂亮可厉害了,理智上,他很明白不应该来,但一听亚瑟那么说,就跟中了迷魂香一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亚瑟上了飞船。
总不能半路跳飞船吧
一路簇拥着他到了机甲舱。
乘一个小电梯直达,一走出门,空间豁然开朗。
在这个一个大约长200米x宽120米x深50米的矩形空间里,足有二十八米高的机甲静静地矗立在中央,因为没有被启动,她看上去有点黯淡,像是在阖目安眠。
她的身上缠满金属管,将能量输送进去,四肢有光在一明一暗地闪烁流动,如同在绵长平缓地呼吸。
一架机甲在不出战的时候,也不可能完全停能关机,需要一直给他输送能量,保持在休眠状态,才能使它随时都可以投入使用。
而她旁边搭着许多金属架子,高低升降,许多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在专心致志地讨论,精修每个细节。
恰好在这时,不知道是在调试什么功能。
阿尔忒弥斯的面部眼睛部位亮了一下,竟然稍微抬了下头,就好像有了灵魂意识到她的师士来了。
这是陪伴了他六年多的机甲阿尔忒弥斯。
他的月之狩猎女神。
燕雪山一言不发,没有任何激动表现,只是倚在栏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一如第一次见她一般,目不转睛。
情不自禁地说“真好看。”
联邦的几架s级机甲都是集齐无数科学家、设计师智慧的产物,每一架都极具美感。
但大抵每一位师士都觉得他的机甲才是最美的,燕雪山也这样认为。
他不是在特意地对亚瑟说,只是与阿尔忒弥斯久别重逢,在对自己说。
他隐约听见身旁的亚瑟在酸溜溜地轻声自语“什么感情障碍,明明这么喜欢阿尔忒弥斯。要是喜欢我能有这样的一半,我就死而无憾了。”
燕雪山眼神仍然黏在机甲上面,偏了下头,问“你说什么”
亚瑟哑声“没什么。”
他可不敢跟机甲争宠。
属于不自量力。
再看燕雪山的模样,尽管看上去还是呆呆的,但能感觉到燕雪山很高兴。
燕雪山看见机甲的欣喜模样,让他看上去脸庞稚幼明亮了几分,像个小朋友看见橱窗里喜欢的玩具,想要又不敢要,只是来看看它,就已经快乐得冒泡了。
实在是单纯可爱。
亚瑟走到他身边,俯身,诱导一般地轻声问“想要驾驶一下吗也可以哦。”
燕雪山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霎时间清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眉心紧拧,刻板地说“上将,你是以权谋私吗我不是现役军人,我不可以驾驶国家s级机甲。”
亚瑟进退自如,马上若无其事地说“哦,刚才我陷入在怀念里,不小心忘了你已经退役了。”
真是鬼话连篇。
燕雪山心想。
正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研究员抬起头,看见了燕雪山,他怔忡了下,无比惊喜地说“燕少校这不是燕少校吗”
讨论中断,所有研究员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看着老人衣袍带风地奔向自己,燕雪山赶紧打招呼“布兰登博士好。”
这位被大家尊称为“布兰登博士”的老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其实已经七十几了,他是一位机甲设计师,阿尔忒弥斯正是他的杰作之一,他心爱的小女儿。
布兰登博士上前就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像逮捕住他。要知道,几分钟之前他还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现在呢,则可称得上喜不自禁,说“你可算回来了,没有你做驾驶员,我们的测试工作都不好展开,那些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根本不能发挥出阿尔忒弥斯的射击极限”
“来得正好呀”
说着,就要拽燕雪山走。
燕雪山不是力气比不过他,而是觉得自己不可以伤害老人,他默默地说“我已经退役了。博士。”
布兰登博士眼也不眨一下,变通地说“没事,你在试驾申请上补签个字就行了,不违反规定。”
还可以这样啊燕雪山闷声不吭地跟着博士走了,脚步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又想起件事。
“没有机甲服吧”
布兰登博士说“好像之前是被亚瑟上将拿走了,也没关系,先穿临时款的。”
亚瑟等在更衣室外,过了没一会儿,听见燕雪山喊他“亚瑟,进来一下。”
一进门,看到燕雪山背对自己站着,旁边的长凳上放着他的所有衣物,包括内衣,叠得整整齐齐。
亚瑟完全能想象出,燕雪山先把衣物都脱掉,叠好,再赤身穿上机甲服的动作,他曾经亲眼见过。
这身虽然没有正式机甲服那么好,但平时训练穿一下是凑合能用。
颜色全黑,又不是墨黑,仔细看,上面也有点五彩斑斓的碎光,依然是一体式连体衣,均码,不太合身,拉链不在胸前,而是背后。
他的四肢都已经被布料紧裹住,唯有后背因为拉链拉不上去而敞开着。
亚瑟喉结滚动,燥热一下子灌进他的喉咙。
他的屁股圆翘,在腰处又弧陷下去,拉链正卡在这里,分叉敞开。
尤其是,这一片雪腻洁白的肌肤上还有斑驳的红痕,都是他昨晚上刚印上去的,燕雪山估计自己没发现,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展示在他面前。
见亚瑟不动弹,燕雪山还转头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你愣在那干什么”
亚瑟这才走过来,艰难地把拉链给拉上了。
燕雪山低着头。
脖颈垂作柔顺的弧度,碎发绒绒。
亚瑟记得他吮吻这里时,燕雪山就会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刺啦”一声响。
很顺滑。
像是在他心尖上飞掠似的轻轻挠了一下。
以前亚瑟从没吃过肉,一直忍着,所以能忍。
现在尝过两回了,只是闻到肉味儿,他就像只狗一样,本能地分泌涎液,难以保持绅士立场。
实话是,从第一次看到起,他就一直觉得燕雪山穿连体机甲服超涩的。
燕雪山一低头就发现了他不对劲,愣了下,困惑了,淡淡地问“怎么回事你又突然发热了吗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体,我们还一起冲澡过。以前都不会这样啊。”
亚瑟脑子有点热,脱口而出说“以前也都是这样的。是我努力忍住了”
燕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