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孟文彦的慈爱,孟应如脸上就恭敬得多。
听了孟文彦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祖父是国之栋梁,不单为了我们孟家,为了大齐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旁边的丫鬟也跟着劝。
“老太爷,姑娘说得对,您本来就有胃疾,这两年好不容易调好一些,若是耽误了用膳又该犯了。”
“老太爷要是实在想看,咱们就把桌子搬到廊上去!”
……
他又不是小孩儿,为了看热闹搬到廊边吃饭,合适吗?
孟文彦哭笑不得,保证下回再也不犯,丫鬟们才笑嘻嘻地给孟文彦装饭。
“祖父喝些汤暖暖身子。”孟应如坐在孟文彦身边,亲手给孟文彦盛汤,“夜里不可再熬夜批公文。”
自己这个孙女哪里都好,唯有一点,十几岁的小姑娘,活得像一板一眼的老夫子。
孟文彦笑着叹气,晚饭过后却的确没再动那摞摞堆满桌子的公文,早早就熄灯睡觉了。
丫鬟们伺候了孟文彦睡下,这才相视一笑。
孟家一共五房,嫡子嫡孙无数,却也只有她们家姑娘劝得住老太爷。
其余的小辈争红了眼有什么用?还不是她们姑娘不争不抢来得强。要不然这回回淮州老家,怎么老太爷就带了她家姑娘来呢?
若非她们姑娘行事太过正直,就凭着老太爷的宠爱,孟家的东西轮得到长房那群人?
更深露重,淮州的天气比青州冷得多。
好在淮州地理位置在青州北部,湿度没湿润的青州那么大。只要穿够了衣裳,不吹外头的寒风,体表热量在空气中的流失速度降低,也就没那么冷了。
淮州对于青州而言已经算是北方,可在大齐的版图上还算不上北部。
除了这两个州之外,大齐还有更加广袤的土地。大齐北部还有其它国家,既然称之为国家,就必然不是不毛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那里的人是否还在忍受严寒?
是否因为需要御寒,每到冬天就穿上过于厚重的衣服?
做羽绒服的成本并不高,鸭绒算是养鸭的附属产品。鸭子这种家禽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养,鹅虽然养得比鸭子少,每个村里也都有那么一小群大白鹅。
比起南北杂货里卖的菖蒲粉和胭脂,羽绒服甚至更称得上刚需。
如果羽绒服的生意能做起来……
“表弟……”房门一阵轻响,外头敲门的是常鸿。
常鸿拎着个食盒,一脸不情愿地用鼻孔看沈清。
他以前哪用顾别人,眉头一皱身边的人都恨不得叫他祖宗。
沈清倒好,还把他一个人扔在楼下应付那群糙汉子!
他心里有怨气,给沈清摆饭恨不得在桌子上把碗拍碎。
沈清拿了张纸写商业计划,被他一拍字都写坏了一个,抬头瞥了眼常鸿没理他。
常鸿气坏了,抱着胳膊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你要是再不吃,到了京城我就告诉大表兄。回金泽镇还要找张婶子告状,说你不吃饭,还不讲义气!”
好家伙,沈清满脑子的羽绒服销售计划,一下都被常鸿吓跑了。
这倒霉孩子,她辛辛苦苦给他辅导作业,居然还恩将仇报!
临出门前,张秀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外头好生照顾自己,她都答应得好好的。
万一这事传到她娘耳朵里,下回还让不让她出门了?
沈清没好气,一拍桌子,“你敢?!”
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就算刚才敢,现在那点儿胆气也给吓没了。
白瞎了这么张娇滴滴的脸了,发起脾气来比顾含章还吓人。
以前他怕沈清是因为顾含章,现在他怕沈清主要是怕她给自己布置习题!
“我就是开玩笑的,用得着这么凶吗?”常鸿满脸委屈。
沈清不讲义气就算了,现在还不讲理!
沈清也就心软这个毛病,常鸿和她来硬的她一准得削他,可他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就算沈清想教训他几句都说不出口了。
“行了行了。”沈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呼常鸿过来看她的计划书,“这是我新想的挣钱门道,你来瞧瞧。”
沈清不再发怒,常鸿也赶紧收起他那套,接过计划书越看一双眼睛越亮。
他没见过羽绒服长什么样,但如果这东西真像计划书上写的那样,缝制简单,成本不高的话,确实值得一做。
别的地方暂且不说,就说这京城里。天气一冷都得往身上裹不少衣裳,家里有下人的富人都觉得冬天衣裳厚重不方便,更何况需要干活走动的穷人家?
只是对于羽绒服的保暖性,常鸿心里头没概念。
毕竟沈清从没去过京城,京城的冷和青州的冷压根不是一回事!
“这羽绒服再保暖,有我身上的裘衣保暖?”
“保不保暖,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沈清打开箱子,给常鸿翻出一件大号的羽绒夹袄。
她这回做的几件羽绒不分男女款,颜色尽量选所有人都能穿的,码数也是男女同码。
常鸿瘦高瘦高的,穿大码就足够了。
常鸿本以为羽绒服更像棉衣,谁知到了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什么份量。
这么又轻又薄的一件夹袄真的保暖?
他没把疑惑问出口,而是麻溜把外衣脱下来,然后把羽绒夹袄穿在里层。
“屋里烧了炭看不出效果,不如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到外头试试去?”
“也行。”沈清觉得常鸿说得有道理,收拾收拾就站在门外等他。
没过一会儿,常鸿从里头出来,外头还穿了件裘衣。
沈清愣了一下,“你确定要这么穿?”
“这么穿有什么问题吗?”常鸿看了看自己身上,心想自己也没啥不对的地方啊。
沈清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说道:“那就走吧。”
两人出了客栈往外走,今天天气不错,淮州城附近的小镇子挺热闹。
镇中心的大街上似乎在举行什么祈福仪式,许多少年男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两人站着围观了一会儿,常鸿怀里忽然扑的下砸过来一个香包。
常鸿:???
“表弟,这香囊是你的?”常鸿举着香包问沈清。
沈清摇摇头,她现在是女扮男装用什么香包?生怕人家看不出她是女子吗?
不是沈清掉的,难道是茶楼上的客人掉的?常鸿抬头朝上看,冷不防一阵香包雨朝两人袭了过来,别说是常鸿,就连沈清都被砸愣了。
两人正不明所以,旁边围过来一群年轻姑娘,把两人层层包在中间,拉着两人到了篝火旁边。
“两位公子玉树临风,我们姊妹几个都很中意你们,不知两位公子可曾婚配?”